“有事快說。”神翊翔蹙著眉,他最不喜歡太子唯唯諾諾的模樣。
太子尋覓了半天總算見到了他父皇,望著其與敬妃很是親昵,便生氣地質問道:“父皇,要出人命了,您還有心情帶敬妃娘娘逛玉茗苑?”
“放肆,怎麼和父皇說話呢?”神翊曣依舊為母妃很是擔心,正犯愁無處發泄自己的情緒。
“不用理他,曣兒咱們走~”神翊翔看都不看太子一眼,挽著敬妃就要離開。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太著急了,您多多包涵!”神翊煜收起了自己憤憤的情緒,轉而急切地乞求著,“兒臣懇請您移駕寒憐府,救救堇妃吧!”
“她又作妖作甚?”皇上背對著太子停駐了腳步。
“父皇,您若再不去,堇妃真可能會自縊啊!看在炤兒生死未卜的份兒上,您也不能對堇妃不管不顧啊!”神翊煜實在看不慣他父皇偏寵敬妃,將其當作心頭愛而忽略了其他妃嬪。
“她若想尋死,朕也沒轍兒,隨她去吧!”皇上冷冷地撂下這句話。
“父皇,您就去看看堇妃吧,她實在可憐……”神翊煜不死心,衝著他父皇的背影喊道。
誰知皇上全當沒聽見,若無其事隨手摘下一朵花彆在敬妃的發髻上,然後在神翊曣和獨孤曉夢的陪同下,匆匆離開了他心愛的玉茗苑。
這還是神翊翔自翊妃離世後第一次來到玉茗苑,興許也是最後一次了,他不想再觸景傷情,隻要一踏入此苑,他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湧來,根本不讓他逃離,任憑洶湧的往事將他的心拖拽入海底,似絲毫喘息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既然他救下了敬妃,便沒有一絲理由留在此苑,多待片刻就多遭片刻的罪,多想念片刻,心就會多疼片刻。
以至於神翊煜趕來的不是時候,他並不明白他父皇為何要斷然拒絕自己,匆匆離開玉茗苑。
思考片刻,神翊煜決定回永延殿試試,興許宣貴妃出麵,能為堇妃爭取到皇上的絲毫同情。
“母妃……母妃~”神翊煜一進殿內就撒嬌起來。
“煜兒,有何事?”宣貴妃見其跑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甚覺詫異。
“母妃,您就可憐可憐堇妃娘娘吧,她在寒憐府受苦受難,您可否發發善心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神翊煜撲通跪在宣貴妃腳下乞求著。
“這?你為何不去求你父皇?”宣貴妃沒有把握可以勸說皇上改變想法,況且她並不明白堇妃因何惹怒了皇上。
“我去求我父皇了,可是……”神翊煜欲言又止道,他想起堇妃淚流滿麵的樣子就心急如焚。
“可是什麼?你父皇不同意?”宣貴妃的語氣很是淡然。
“我父皇隻顧著陪敬妃在玉茗苑賞花,根本就不關心堇妃。”神翊煜明知道宣貴妃最在意敬妃的得寵。
“堇妃又作鬨了?”宣貴妃內心滿是憤憤之情,卻隱藏得很好。
“堇妃娘娘這次真傷心了,非要上吊自縊,兒臣瞧著都心疼不已呐。”神翊煜無奈地搖搖頭。
“瞧著?莫不是你親自去寒憐府探望了堇妃?”宣貴妃滿腹疑惑。
“啊!寒憐府下人尋到了我,我心急就……”神翊煜支支吾吾地很,他明白自己犯了宮中大忌。
“煜兒怎能這般膽大妄為?你難道不知道寒憐府是宮中禁地嗎?你身為儲君怎能出入那種極陰之地?”宣貴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她有時真不明白神翊煜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
“我錯了,懇請母妃原諒,我本以為自己能勸說住堇妃,就不用麻煩母妃和父皇出麵了,誰知堇妃她這次鐵了心要尋死,我……”麵對堇妃的作鬨,神翊煜實在是無計可施。
“若她真想死,還會鬨得人皆儘知?不用管她。”宣貴妃怒氣衝衝道。
“母妃,念在堇妃平日裡對您百依百順的份兒上,您可否出麵去求求父皇啊!”神翊煜邊想邊思索著勸說的理由,“或者您親自去勸說一下堇妃,她最聽您的話了。”
“各人有各命,她若真不想活,本宮說什麼都沒用。”宣貴妃斷然拒絕道。
“母妃,您……”神翊煜沒想到宣貴妃竟拒絕了自己的請求。
“本宮頭痛欲裂,小陸子趕快扶本宮去休息。”宣貴妃雙手使勁兒撫著額頭匆匆回了裡殿,隻留下太子一人內心焦灼地很。
神翊煜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回到寒憐府繼續勸說堇妃。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堇妃蒼白著一張臉,木訥地望著神翊煜。
“娘娘安穩地度日吧,彆在尋短見了。”神翊煜從沒瞧過堇妃這般憔悴,心中溢滿了憐憫之情。
“殿下,您沒見到皇上嗎?”堇妃甚覺心冷,因為太子僅一人回來,她並沒瞧見自己夜思夢想的皇上。
“見是見到了,隻是……”神翊煜不忍心將事實直接告訴堇妃。
“太子有話直說,沒必要對本宮掖著瞞著。”堇妃本就沒什麼神情的眸子又黯淡了幾分。
“我父皇隻顧著陪伴在敬妃的身旁,對其他人與事皆不在意。”神翊煜無奈地聳聳肩,如今連他都感覺不到他父皇的惦念與關切,何況是本就沒得到過皇上寵愛的堇妃呢?
“難道皇上連炤兒也不在意了嗎?”堇妃陰沉著一張臉,她非常惦念五皇子,若是再見不到炤兒,她怕自己會跟敬妃一樣瘋瘋癲癲。
“父皇已派人尋找了,娘娘您彆著急。”神翊煜也派人私下打探著他五弟的消息。
“若是沒有炤兒,本宮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還不如一了百了。”堇妃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衝著自己的脖頸比劃著。
“娘娘,怎麼就不明白呢?如今隻有您自己脫了險,才有能力尋找炤兒,我父皇一心在意敬妃,娘娘就彆再指望他……”神翊煜不明白為何敬妃即使瘋癲了,也能得到他父皇的寵愛。
“殿下能救我出去嗎?”堇妃可憐巴巴地望著神翊煜,她明白宮裡除了太子以外,沒人能再幫她。
助之不圖報答,懲之不貪罪罰。秉心論公私,重情畏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