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神翊翔近這幾日晨起咳地厲害,偌大的永安殿回響著皇上的咳嗽聲,空靈地讓人心生寒意。
“皇上,是臣妾早上點的香爐嗆到您了嗎?”敬妃一邊幫皇上拍著後背,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一晨起就咳嗽,似先前的寒疾烙下了病根,稍微冷點就不行。”神翊翔無奈搖搖頭,這兩年他的身體衰老地明顯,令他自己很是擔憂。
“皇上,龍體欠安,就彆急著去上早朝了,臣妾很擔心您。”敬妃非常憐惜道,趕緊吩咐下人去端川貝雪梨來給神翊翔止咳。
“小毛病,不礙事。”神翊翔最不喜歡甜食,喝了一口湯汁便又嗆地直咳嗽,“咳咳咳~”
“皇上,自從上次暈倒後,您就總咳嗽,要不要再宣太醫來給您看看啊。”敬妃急的眼圈發紅就差流眼淚了,她真心為皇上的身體而憂愁,因為聖寵是她全部的資本。
“愛妃不用擔心,朕上到底是上了年紀,不服老是不行了,咳咳咳~”神翊翔安慰道,他還是覺涼是自己患了寒疾未愈。
“皇上,臣妾有一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敬妃調整了一下狀態,講正事時用抽噎的語氣太不合時宜。
“愛妃有何顧慮啊?跟朕說話還這麼小心翼翼?”神翊翔終於不咳嗽了。
“臣妾想建議陛下將太子的婚事提前。”敬妃察言觀色道,她從來都未曾關心過太子。
“為何?”神翊翔疑惑地很。
“為了給皇上衝衝喜,最近這三兩月不太平,自從除夕宴開始,臣妾就總見皇上愁眉苦臉,臣妾為皇上著急卻又幫不上忙。”敬妃又使出了殺手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皇上很是心軟。
“提前到何時?會不會太倉促了?”神翊翔反問道,他平日裡最喜歡敬妃的善解人意,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建議。
“臣妾已托相大人給算好了吉日六月初六,這樣八月初八的吉日就可以挪給三皇子,雙喜臨門何樂不為呢。”敬妃終於將心中盤算多天的事總算說完了,她可是做足了功課才敢跟皇上彙報。
對於沒有十分把握的事情,敬妃從來不會隨便說口呢,她在後宮爭寵多年得出最重要的一條法則便是緘默寡言,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比任何人都明了。
“愛妃怎麼想起算吉日了?”神翊翔略有疑惑,當初定八月份時,他還跟敬妃抱怨過略有著急,他不覺得敬妃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前幾日皇上整日為金戈使臣擔憂,臣妾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上,隻想幫皇上分分憂便去相大人那裡占算了一下,幸好是吉卦,當天下午皇上就高興地跟臣妾說使臣已被救出,也算是臣妾沒白跑一趟呐。”敬妃說地很誠懇,皇上跟她傾訴時,她隻安靜的傾聽,從不多言多問。
“愛妃替朕多慮了,朝堂之事變數太多,豈是一卦就能算準的。”神翊翔安心地很,為自己能有敬妃這樣溫柔體貼的紅顏而知足。
“當時臣妾占算出吉卦很是高興,但相大人卻提醒臣妾不要樂極生悲,須多注意皇上的龍體,臣妾便又開始擔心起來,尤其那天聽聞皇上暈倒,臣妾就又去相大人那裡問詢了一下。”敬妃沒敢按照相大人的原話跟神翊翔陳述一遍,說得太不吉利容易掃了皇上的興致。
“相大人說了什麼?”神翊翔略有擔憂著。
“他說不用太擔心,衝衝喜即可破災。”敬妃依舊說得很含蓄,她了解皇上的睿智,一聽便知曉其本意。
“愛妃,說實話,朕有時選擇相信相大人隻為尋求心理安慰,但朕不認為天命之事是定數,一切果由因起皆為變數,豈是卜卦占算就能明確得知的?”神翊翔的矛盾或許就是因為他看的太透徹,有些他認為沒用的事卻必須還得去做樣子給旁人看,為了天下蒼生他憂心乏累,以至於弄得他因繁縟而心生抵觸。
“臣妾隻為皇上憂思,衝喜之事不過也是尋求安慰罷了,信與不信都不衝突啊。”敬妃覺得自己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皇上即使不接受也無所謂,反正她的心意儘到就好。
“暫不提太子婚期昭告天下之事,這八月初八的日子正是他算得,現在說提前的還是他,愛妃要朕如何抉擇?”神翊翔質疑著。
“相大人沒說非要將太子婚期提前,是臣妾自作主張算了一卦,而且臣妾聽聞宣貴妃監工得力,相關事宜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臣妾才鬥膽提出此建議。”敬妃苦口婆心地勸說後,相大人才給占算的。
“朕知道愛妃是出於關心,朕會考慮的。”神翊翔欣慰地點點頭。
“皇上沒發現臣妾最近日漸消瘦嗎?”敬妃又換了招數開始自憐道,她知道讓皇上將昭告天下之事提前很難,但她覺得自己能勸說動皇上。
“為朕憂思成疾?”神翊翔仔細觀察著眼前人。
“可不是嘛,後宮瑣事繁雜操心,臣妾真是應接不暇呐,唉~”敬妃重重地歎了口氣。
“愛妃辛苦了,這麼多年一直沒讓你主持後宮就是朕擔心你身子弱,怕顧全不過來。”神翊翔把權力和寵愛分的很明晰,他可不願後宮出現恃寵而嬌的妃嬪,因為人的麻煩大部分都是自找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應有製衡與博弈。
“皇上,臣妾明了,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榮幸。”敬妃頷首而笑,一嬌一媚弄得神翊翔心癢地很。
“堅持堅持吧,等辦完婚事,便不用你再為繁雜瑣事操勞,可好?”神翊翔輕輕地撫了撫敬妃那吹彈可破的麵頰。
“好吧,為了皇上,臣妾隻能委屈自己勉強硬撐著了。”敬妃揉著太陽穴蹙著眉,病態嬌羞的模樣令皇上很是心疼。
“皇上,該上早朝了。”蘇公公明知道會惹皇上不悅,還是硬著頭皮催促道。
恃寵而驕,愚鈍成佞;侍寵不驕,睿智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