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漸漸逼近,芸莞明顯能感覺到韓師傅加快了行車的速度,她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芸莞姐,後方趕得這麼急,該不是那群設置陷阱的山匪……追趕咱們呢吧?”對於韓師傅的策馬飛輿,宥宸擔憂地問著。
“宥宸放心吧,不會的。”宥宸的話讓芸莞的擔憂更添了些許,可身為姐姐她隻能鎮靜自若。
“我爹爹也怕是有人追咱們,不然不能趕得這麼快。”若離掀開了車窗簾,指著外麵說道,一束光線透過那縫隙照射進來,隻見飛揚的塵土隨著光線在波動著,嗆得芸莞咳嗽不止“咳咳~咳咳~咳咳咳~”
“快放下,沒聽見主子咳嗽嗎?怎麼當奴婢的?”雪晴趕緊製止了若離,這個小丫頭太調皮,以車內的顛簸程度就能感覺到行進快慢,非要親眼見到才可以相信嗎?
“雪晴姐,乾嘛那麼凶?我爹爹在外麵駕車都沒嫌嗆呢!”若離嘟個小嘴,一臉委屈地望著雪晴。
“雪晴,韓師傅真的很辛苦,你對若離友好點。”宥宸見雪晴對若離凶巴巴的態度勸慰道。
“心疼了?那你怎麼不對我友好點?”聽見宥宸向著若離說話,雪晴的語氣更凶了。
“雪晴,彆再說了。”芸莞微怒著,雪晴便不敢再多言,畢竟是追隨芸莞多年的奴婢,她最了解雪晴的秉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仨還有心情拌嘴,若後麵疾追咱們的真是一群山匪,那要麵對的可就是性命之憂了。”
不論韓師傅趕得多疾,畢竟是裝著一車人的馬車,哪裡能疾得過追趕者的快馬加鞭,他們一行人還是被攔住,隻得停下來。
“大人,為何攔截小民?”聽見韓師傅稱對方為大人,芸莞以為遇見了山匪首領,正納悶韓師傅怎麼能認出來哪位是頭?
“敢問您一行可是來自武川?”對方恭恭敬敬地反問道,再聽到韓師傅爽快地應著“是”後,對方態度明顯緩和了下來。
若離怕韓師傅有危險想出去看看,卻被宥宸拽了回來,這一車裡除了他以外都是女眷,就算逞能也得是他出去一探究竟,但芸莞卻不同意“你們仨保持安靜,我去看看。”
芸莞用薄被將這三人蒙上後,才從車裡緩緩出來,想親眼看看被韓師傅稱作大人的真麵目“到底是何人?”
“公主殿下,受微臣一拜。”這位大人身著銀色鎧甲,氣宇軒昂,後麵跟著作揖的十來人都是士兵裝扮,各個布甲軍服佩戴戰刀。
“將軍,有禮了。”芸莞認出了這大人的頭盔是正二品將軍授銜,位列大將軍之下。
“稟公主,微臣是受慕容將軍之托趕來護送公主去帝都。”單看這位將軍一點都沒有武將的粗壯,反而那皮膚白皙透著一股謙謙之氣好似文官士大夫。
“有勞將軍,敢問閣下尊姓?”知道是慕容靖宇派來護送的人,芸莞先前的擔憂全煙消雲散了。
“謝公主體恤,在下澤楓霖,慕容將軍的副將。”澤楓霖一邊謙遜地回應一邊仔細觀察著眼前人,容貌姣好確實如信中所畫,隻是衣著打扮甚是簡樸,他心想這年紀輕輕的女子真是可憐,沒了端木大人這座靠山,竟活得如此落魄。
“霖將軍,還得多久才能出並州?”芸莞著急趕路,她可不想今晚露宿這山林間。
“再有兩時辰差不多,爭取晚上趕到相州小憩一下,明日午時怎麼也能到帝都了。”澤楓霖這一路過來很是擔心,最近山匪猖狂,以前隻是小打小鬨在郊野村邊劫一劫進城趕集的小商小販,近幾個月竟壯大了隊伍設卡防於方圓百裡的山林間,開始對官府商運下手,行蹤隱蔽,已發生幾起商運、銀運被劫的案子還沒有告破,所以慕容靖宇才派澤楓霖趕來迎接。可澤楓霖出發得太晚,不然從芸莞出武川便可一路保護過來“公主,一路上還算順利嗎?我接到書信晚了,本想去武川接您。”
“霖將軍客氣了,就是剛剛遇到點險情,損失了一輛馬車,並無大礙。”芸莞如實說著。
“我在路邊確實看到了殘車,還擔憂公主會不會受傷呢?幸好您平安順意,不然我定會內疚的。”澤楓霖生怕芸莞一行遭遇山匪,路上一直提心吊膽地疾馳著。
“有勞霖將軍了,咱繼續趕路吧。”芸莞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慕容靖宇派來的自是精兵強將肯定能保證路上的安全,況且芸莞也相信好運的眷顧。
一騎馬蹄虛驚鴻,自以不祥皆惶恐,奈得澤楓如甘霖,潤物潤氣亦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