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越命人將吃食拿下去。留了一部分給朝朝做零嘴,開小灶。讓人重新備下一桌酒席。雖不算奢靡,倒也算開口至極。陸政越愜意的喝口湯,神色有些恍惚。“城中可有什麼異樣”“會不會是東淩投毒”溫寧問道。陸政越果斷搖頭:“東淩雖說野蠻,但也不至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的情形,比荒城還差。”“且因著將領管束不嚴,瘟疫隱隱有彌漫四散的跡象。”“不出三日,便要到達東淩荒城。”“這次東淩不死也殘。”眾人簡單用完午膳,也沒什麼心思歇息,便隨著陸政越出門巡查。陸政越再三檢查朝朝和溫寧的隔離麵巾。眉宇中滿是憂心。可此刻已經入城,說什麼都來不及。“去焚燒場看看吧。”容澈率先說道。陸政越走在前頭,城中四處都有將士值守,沿途都有人打招呼。焚燒場四周有將士看守,眾人隻遠遠看著堆積成山的屍體,心頭便大受震撼。屍體高高堆起,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頂。眾人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是大片紅點,紅點之處儘數潰爛,看著可怖至極。“不要看!”陸政越捂住她的眼睛。陸朝朝卻是狐疑的掰開他的手。奇怪,為什麼他們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城中這段時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陸朝朝好奇的問道。陸政越剛要搖頭,便道:“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吧。你也知道荒城四周都是沙漠,隻在荒城外發現了一處地宮。”“地宮中陪葬品眾多。那時我正帶兵與東淩征戰,發現時地宮已經被掏空。不過,這都半月前的事兒了。”“後來曾追討錢財,也沒討回來。”陸政越撓了撓頭。“那地宮原想上報給陛下,可後來出現瘟疫,反倒將此事擱置。”陸政越見朝朝懷疑地宮,便道。“其實我們已經帶大夫前往地宮查看過,並無任何有毒的痕跡。”容澈點頭:“等會讓太醫過去看看。”“不能放過任何一處異常。”“晚點,我也去看看”陸朝朝小心翼翼的問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聽人說,地宮剛開之時,裡邊金銀無數,銅錢滿地,甚至還有不少玉器。如今地宮被人偷的乾乾淨淨,隻剩兩堵牆。”陸政越不由笑道。“嘿嘿,去看看哪個倒黴鬼被掘了地宮嘛。”陸朝朝捂嘴偷笑。“嘴貧。”陸政越勾了勾她的小鼻子。陸政越巴不得她少去疫區湊熱鬨,便讓她明日隨太醫去看地宮。巡查回來,已是深夜。太醫們麵色凝重,比想象的更嚴峻,有個老太醫甚至懷疑人生。“奇怪,竟對所有治療無效!就連金針紮進去,反倒刺激得毒素越發蔓延,加速進程。”“這也就罷了,明明對症下藥,卻激的病患吐出濁血。”幾個太醫圍坐一圈,毫無章法。北昭立國後,也曾有過一次瘟疫。不說治出解藥,至少能尋到章法,能延緩瘟疫進程。眾人商討到深夜,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眾人才麵色疲憊的小憩片刻。一群頭發胡子發白的老太醫,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也不敢多歇息。.多睡一刻,就有無數百姓喪生。陸朝朝吃完早膳,太醫們便疲憊的起身。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依舊強撐著身子骨去地宮。“一半人去地宮,一半人去醫館。”太醫擺擺手,戴著厚厚的麵罩,不敢將肌膚裸露在外。地宮入口就在城外不遠處。荒城外風沙漫天,陸朝朝一張口,就吃了一嘴沙子。“呸呸呸……”陸朝朝直吐口水。“讓你戴麵紗,不肯聽吧。”陸政越偷笑。“荒城氣候條件極差,所以一直是流放之地。能走到荒城,不死也要丟半條命,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也不一定能撐過惡劣的天氣。”“前段時日出現巨大沙塵暴,百姓門外都被沙子堵了半個門。除沙都廢了半天勁兒。”“城外地宮這才露出端倪。”前頭引路的百姓眼神灼灼道:“咱祖祖輩輩都在荒城生活,從不曾聽說沙漠中有地宮啊。那一日,地宮現世,你們可沒看見……嘖嘖……”“沙漠中出現了五彩霞光,引得城中百姓紛紛圍觀。”“霞光映照在地宮之上,露出大門……”男人砸吧砸吧嘴:“百姓轟然鬨出聲,趁著城兵沒來,眾人一同砸開地宮大門。”“哎喲,地宮打開的那一刻,裡邊金光閃閃,眼睛都快閃瞎了。”“滿地都鋪著銅錢,甚至夾雜著閃爍的金瓜子兒。眾人瞬間紅眼,瘋了一般衝進地宮,搶奪地上的銀錢。”“眾人搶紅了眼,甚至為此大打出手。”“有人瘋狂朝裡奔去,連地宮內點著的長明燈都給打碎帶走。”“牆上還鑲嵌著夜明珠,他們連牆麵都給砸下來,連石頭一塊帶走。猶如蝗蟲過境,半點不留。連長明燈燈油都被儘數撈走。”陸政越麵色漆黑:“簡直荒唐。”此刻,站在地宮入口。還未進入其中,便能瞧見滿地狼藉。厚重的石門上有一排小字,請勿驚擾墓主安寧。石門背麵,還有一行小字。可見,是寫給不聽勸,執意入門之人。“若執意入門,可拿走所需之物,磕頭道謝,絕不可驚擾墓中亡靈。”陸政越眉頭一挑。“這地宮主人倒是心善。”磕頭便可拿走墓中之物。引路的百姓撇撇嘴:“一個磕頭都沒有。”“甚至在地宮大打出手,把地宮弄得一片狼藉。您瞧瞧,這滿室狼藉……”空氣中甚至有股難聞的異味。帶路的男人見貴人中有女眷,不好意思道。“有人因沒搶奪到金銀,在地宮中隨處撒尿。”陸政越臉色已經難看:“不知死活,毫無尊卑的東西!”可當時他與東淩交鋒,壓根來不及鎮壓。牆上長明燈,以及夜明珠,連同牆壁都被摳的坑坑窪窪。裡邊更是慘不忍睹。陸朝朝滿臉嫌棄:“哪個大冤種這麼慘,被人掘墳咯……”........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