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這一覺睡的極好。前所未有的好。小家夥坐起身,肉呼呼的拳頭迷茫的揉著眼睛。揉完眼睛,發覺環境陌生,陸朝朝呐呐道:“我夢遊了”玉書端著銅盆進門,眼睛紅通通的。昨日夜裡,其中一個丫鬟,便是陸朝朝院裡的,與她關係極好。“這是容將軍府上。大概需要三日,才能搬回去。”府上出了大事,容將軍不放心,要親自挑侍衛。陸朝朝猛地想起昨夜之事。小臉霎時一白。“母親,母親!”陸朝朝焦急的跳下床。玉書慌忙將她攔住,將她抱在懷裡:“夫人沒事,容將軍已經請過太醫給她看診,開了幾副藥安神藥。彆怕,一切都過去了。”玉書給陸朝朝穿上鞋襪,才發現她腳上凍傷的厲害。她沒問,隻眼眶發熱,低著頭一邊擦藥一邊抹淚。“多抹幾次藥,免得生凍瘡。”嫩嫩的厚腳丫子,一丁點大,凍的泛紅。玉書心疼。陸朝朝乖巧的點頭:“好,謝謝玉書姐姐。”說話還帶著奶氣。哪裡還有昨日的殺神模樣。玉書給她穿上軟軟的冬鞋,親自將她抱到隔壁。“可要給昭陽公主看診”太醫正要離開,突然問道。許氏眼神微變,張開手接過朝朝:“罷了,朝朝應當無事。她怕生。”笑著婉拒。太醫離開後,許氏偷偷鬆了口氣。“朝朝睡醒了”陸朝朝悶悶的嗯了一聲,趴在許氏肩頭:“幸好娘親沒事。”她此刻隻隱約能想起自己敲門前的事。敲門之後,她已經記不太真切。“是容叔叔救了我們嗎”她天真的問道。許氏一怔,容澈正好入門,笑著道:“對,昨夜容叔叔回來了。以後,容叔叔定會護好你們,再不讓你們受傷。”太子跟在容澈身後,瞧見陸朝朝鮮活的模樣,一顆心才落回原地。“太子哥哥,你手怎麼這麼涼呀”陸朝朝一臉關切。太子沒說自己太過擔憂,隻笑稱穿的少。太子時不時將手放在她鼻子邊,一遍遍確認她有呼吸,才敢放心。“拿開,擋我鼻子了。”陸朝朝逐漸厭煩。怎麼老摸人家鼻子呢“朝朝起床還未用早膳,先去吃些東西吧。”太子命玉書將陸朝朝抱出去。待陸朝朝離開。容澈才道:“昨夜之人,來自南國。經過查明,從南國出來不少人,似乎,是為了尋人。”容澈偷偷看了眼芸娘。“還有朝朝……她好像,忘記昨夜之事。”太子知曉容澈與許氏之事,容澈遲早會知曉,也不曾瞞容澈。沉吟片刻道:“朝朝無心,受到強烈的刺激,便會失控。昨夜,許夫人應當親眼見過吧”許氏白著臉點頭。那時的朝朝,不像朝朝。反倒像主宰一切的神靈。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許夫人放心,朝朝的心很快便該回歸本源。她將是完完整整的自己。”千年的舉國供奉,她將完全重生。許氏喜極而泣:“殿下,此話當真”“當真。”太子眉宇彎彎,這也是他守護北昭的緣故。太子確認完陸朝朝的情況,便早早回宮複命。皇帝擔憂陸朝朝的情況,再者,父皇與母後,昨兒夜裡大吵一架。太子不甚放心。許家聽得消息,剛下朝,官服都沒換便匆匆趕來。許意霆眼神仔細打量許氏,見她安然無恙,才鬆口氣。“早知便強行讓你搬回許家了,可真真嚇得人魂飛魄散。爹娘也吵著要來看你呢。”大嫂扶著她進屋坐下。“幸好隔壁是容將軍,不然怕要出大事兒。”眾人並未對外宣揚陸朝朝殺人之事。畢竟才兩歲,凶手直接化作萬千碎片,太過駭人聽聞,未免會引起眾人對昭陽公主的恐慌。眾人入內後。容將軍知曉許家有事要談,便關上房門,侯在門外。大嫂微點了下頭:“陸遠澤,當真半點比不上容將軍品行。”“你可真嚇死我了。”“聽得消息,家中都快嚇得昏死過去。你這前腳剛和離,逃出魔窟,怎又遇上這等事!等護國寺方丈回來,我定要帶你去求個平安順遂。”“竟攤上這等無妄之災。”許氏卻輕輕搖頭:“算不得無妄之災。”“反倒因我而起。勞煩大嫂,等會去陸家賬上取些銀兩。給這次受害的家庭,一些補助。權當儘點心意吧。”大嫂正要問,便見許氏從懷中掏出龍紋玉佩。方才,她問朝朝討要來的。大嫂一怔,抬頭看向許意霆。許意霆眸色微沉:“這是何意”許氏麵露苦笑,眼中滿是苦澀:“大哥,這等時候你們還要瞞著我嗎”..“昨夜那人,為這塊玉佩而來。”“我,不是許家血脈,對嗎”許氏帶著幾分淚意,看向大哥。她在許家生活十幾年,許家爹娘,連帶著三個哥哥,對她疼愛至極。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份。許意霆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悠遠,仿佛陷入過往的回憶中。“你是我們撿來的。”“那時啊,爹還不是太傅。”“發現你的時候,是一個冬夜,也如昨晚那般暴雪。”“那時,娘剛生下三弟不久。睡夢中,她總覺得自己耳邊聽到嬰孩的哭聲……”“她無數次起身查看,可哭聲又戛然而止。就像是,她的幻覺……”“母親心慌不止,坐立難安。”“她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召喚她,當時天還未亮,暴雪紛飛,可娘執意要出門看看。”“我們哥兒幾個正是頑皮的時候,便隨著母親一同上了馬車。”“或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母親她順著心中的指引,在城中穿行。一行人凍得瑟瑟發抖,暴雪看不清路,越走越遠……”“快要出城的位置,聽到一陣虛弱的哭聲。”“哭聲極其虛弱,像小貓似的,斷斷續續越來越弱。我們幾人便跳下車,在暴雪中搜尋。”許意霆歎了口氣。原以為,這件事會深埋心底。卻不想,竟給妹妹招來大禍。昨夜,差點丟了性命。........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