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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擁有理智麼?”路明非問。
“有沒有理智我不知道,但起碼擁有智慧。”葉勝說,“那些戴著麵具的人把我包圍了,我看到他們的麵具之下是一雙雙金色的瞳孔,那是人類的眼睛,和死侍趨近於蛇的瞳孔不一樣,但那些眼睛裡全都泛著空洞的光,我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意識。”
“那些戴著麵具的人,對你做了什麼?”諾諾緊跟著問。
“我想想,最開始他們嘴裡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語言,那不是人類的語言,有點像龍文,但和我以前知道的龍文又不完全一樣。”葉勝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試圖從淩亂的大腦中想起更多的事,“我學不出來那樣的語言,但他們越念,我的大腦就越混亂,意識都像是要沉淪了似的,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斃了,於是我用儘最後的力氣準備衝出他們的包圍圈,可我剛剛經曆和死侍的戰鬥,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而且那些麵具客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大,我撞在他們身上就像撞在銅牆鐵壁上,我根本衝不出去,跌倒在地,隻能任由他們圍繞著我一直念咒,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鬼火和天雷。”
“聽起來簡直像是邪教的儀式。”芬格爾點評道。
“是啊,就像是給我洗腦一樣,完全物理意義上的洗腦,我從沒感受過這樣的力量,比富山雅史教員的‘催眠’更可怕。”想到這裡,葉勝不禁打了個冷顫,“那種等待著意識陷入沉眠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和睡覺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就像大腦裡有個漩渦似的,要把你的存在連同意識一起撕扯進去,大腦像是要裂開。”
“然後你就失去意識了麼?”諾諾看著葉勝的眼睛問,“師兄,你還記不記得點什麼彆的?除了那些戴著麵具的家夥圍著你神棍似的念咒,他們還有沒有做些什麼其他的?還有奧丁呢,你有沒有注意到奧丁是什麼狀態?”
諾諾問的問題都很關鍵,因為她要知道奧丁究竟是通過什麼辦法操控彆人的意識,這麼高深的力量,要麼是言靈,要麼是借用某些工具,一定和奧丁本人有關,絕不是隨隨便便找一群神棍,繞著一個人跳舞施咒這麼簡單……葉勝看到的很可能隻是障眼法,奧丁想通過那些戴麵具的家夥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葉勝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奧丁……我不知道,當時那些戴麵具的日把我圍得密不透風,我根本看不到奧丁,我隻記得自己的意識很沉很沉,‘蛇’也沒力氣使用。”葉勝苦思冥想,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哦對了,這期間奧丁似乎一直在說些什麼,聲音像是悶雷似的,仿佛從天上落下來。”
一直靜靜聽著葉勝敘述地諾諾忽然抓住葉勝的肩膀,情緒有些激動“奧丁在說話麼……師兄你是說你失去意識的時候奧丁一直在說話?”
“應該是的,可我腦袋太暈了,一句都聽不清。”葉勝有些不太確定地說,“他很像在說像是龍文,又像是什麼其他的話,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我沒聽過的語言,那實在不是一段讓人願意記起來的回憶,現在想起來,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
“我知道,師兄,當時的情況對你而言肯定是恐懼和痛苦的,但我們現在被困在尼伯龍根裡。”路明非拍了拍葉勝的肩膀,把一個東西亮在他的眼前,“這個還記得麼?看到這東西,你還能想到什麼嗎?”
葉勝的眼神動了動,路明非給他看的是一張黑色烏鴉模樣的麵具,麵具上有尖銳的喙,黑色的羽毛在燈光下富有光澤,就像是從活著的烏鴉身上一根一根拔下來在精心縫合上去,除了兩隻眼睛的部位被挖空,這張麵具製作的完美無瑕,簡直堪稱一件足以收藏在美術館裡藝術品。
葉勝的表情一陣變幻,眼睛一直瞪的很大,死死地盯著這張黑色烏鴉的麵具,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這張麵具……”葉勝緩緩的開口,有些遲疑。
“是從你這裡拿到的。”路明非如是說,“我見到你的時候,葉勝師兄你正戴著這張麵具。”
路明非和諾諾都盯著葉勝的眼睛和臉,注意著他情緒的變化……倒不是害怕葉勝對他們隱瞞什麼,不過有些事葉勝想不起來不代表他的大腦不記得,潛意識是沒法騙人的。
“這張麵具,我記得。”葉勝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說,“我想起來了,這張麵具,我剛開始見到的時候,戴在彆人的臉上。”
“戴在彆人臉上?”路明非和諾諾雙雙一愣,葉勝這句話再次出乎了他們意料。
“是的,就是那些戴著麵具的家夥,其中有一個人就戴著這張麵具。”葉勝緩緩地說,“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這個人忽然靠近了我來到我的麵前,我的視線裡一片黑暗,之後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再睜開眼我就在這座電影院裡,看到你們圍在我身邊,討論綠巨人和黑寡婦。”
“漫畫裡綠巨人和黑寡婦真有一腿!”芬格爾忽然來勁了,但這時候大家的關注點顯然都不在超級英雄漫畫誰有沒有和誰亂搞上。
路明非和諾諾對視一眼,情況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根據葉勝的敘述,這張烏鴉麵具一開始是出現在彆人臉上的,那些戴著麵具人把他圍住,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烏鴉麵具忽然靠近了他……然後再見的時候就是葉勝戴著這張麵具,對路明非發起攻擊,顯然已經是失去意識的狀態。
而現在葉勝的意識又清醒過來了。
所以大概有兩件事可以確定了,第一,這麵具是可以循環使用的,第二,控製彆人的方法,不僅僅和奧丁自身的能力有關,很可能還和這些麵具有關!
“你們說看到我的時候,我正戴著這張麵具。”葉勝也不是什麼蠢貨,他當然能想的到人家把麵具罩在了他的臉上,葉勝看了看路明非和諾諾,問,“那你們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做什麼呢?”
路明非和諾諾對視一眼,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如實告訴葉勝“當時我剛給車加完油,你居然從加油站上麵竄出來,要用刀子殺我。”
“我就知道,身上的這些傷不是和死侍戰鬥留下的,也不是失去意識的時候被那些戴麵具的家夥傷的,如果要傷害我,他們沒有理由不殺死我。”葉勝朝著露出苦澀的笑,“是和你戰鬥的時候留下的是麼?”
“抱歉啊師兄。”路明非露出愧疚的表情,“當時你臉上戴著麵具,我不知道是你,我試圖和你交流,但你一直沒給我回應……”
“不不不,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葉勝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唉,該道歉的應該是我,要不是我逞能,貿然接下這個任務,也不會發生之後這些事,被敵人控製,還差點傷害了師弟,幸好你沒出事,不然我真的會羞愧一輩子。”
“沒那麼嚴重,師兄,我倒是沒事。”路明非小聲的說,“倒是邵公子的車差點報廢。”
“什麼?”葉勝沒聽清。
“沒事沒事,哦對了……”路明非忽然想起來楚子航的事,他本來想找葉勝問,但又想起來楚子航失蹤的時候,葉勝已經被控製了不知道多久了,問也多半問不出個什麼,於是換了個問題。
“師兄,你被控製的時候,一點意識都沒有了對吧?”路明非看著葉勝問,“你有沒有聽到過,或者在哪裡見到過,‘楚天驕’這個名字?”
“楚天驕?”葉勝想了想,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好吧。”路明非歎了口氣,不過也沒有太失望,畢竟這也是意料之中,葉勝幾乎從進入尼伯龍根就被控製了,直到現在才恢複意識,他根本沒有時間在這座城市裡探索。
更何況楚天驕,是七年前就失蹤的人。
路明非他們的問題問完,葉勝也攢了一肚子疑惑“距離我進入這座尼伯龍根,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多久了?”
“三周。”路明非如實說,“準確來說,是三周零兩天,今天是第三天。”
“什麼!”葉勝瞪大眼睛,這個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已經過去了三周!”
他原本以為僅僅過去了幾天而已,這個時間實在太久了,哪怕是普通的任務也不該失聯這麼久,這麼久都沒和亞紀聯係,天知道她會不會滿世界的找自己。
“放心放心師兄,亞紀師姐是不會擔心你的。”路明非看出了葉勝的擔憂,主動寬慰道,“自從你進入這座尼伯龍根,就相當於你的存在已經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進尼伯龍根之前,師姐和廢柴師兄都把你給忘了……”
路明非對葉勝解釋了這座尼伯龍根詭異的規則和他此前被人遺忘的事,葉勝的表情變得更複雜了。
“也就是說,亞紀已經把我忘了麼?”葉勝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活像條流落街頭的狗。
“暫時,隻是暫時的哈。”路明非鼓勁道,“隻要我們出了尼伯龍根,一切都會恢複正常,不用擔心,換個方麵想,至少這段時間亞紀師姐不會為你擔驚受怕的不是麼?這是好事啊。”
葉勝想了想,覺得路明非說的也似乎在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從尼伯龍根出去,如果被困死在這裡,想再多也是白搭。
“沒辦法聯係上學院麼?”葉勝問。
“沒辦法,這座尼伯龍根是未知的,哪怕是現實世界裡,這座城市的元素也完成紊亂了,通訊設備聯係不上衛星信號。”路明非搖搖頭說,“我們隻能靠自己,而且我們來這裡除了救你,還有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奧丁的身影在葉勝的腦海中一閃而逝,他猜想路明非不會是來殺死那個“神”一樣的家夥吧?
不過如果是路明非的話,葉勝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路明非是卡塞爾學院唯一的“”級,呼聲最高的下一任屠龍領袖,解決了青銅城和首都地下鐵的危機,就連昂熱校長都說他是為了屠龍而生的……如果真有什麼人能殺死那個“神”一樣的存在,葉勝覺得那個人是是路明非的概率很大。
“是為了楚子航。”路明非解釋說,“七年前,有一個叫楚天驕的男人誤入尼伯龍根,那個男人正是楚子航的父親……”
路明非把七年前楚天驕和楚子航的遭遇,用最精簡的語言對葉勝講了遍,不過把在楚天驕的小屋裡的部分發現默默隱去了,譬如楚天驕的調查,還有那個男人和秘黨的關係。
“這麼說,楚師弟也被困在這座尼伯龍根裡,還有他的父親?”葉勝聽了有些詫異,“沒想到他還背負著這樣的經曆,難怪一直以來他的性格都有些孤僻。”
路明非心說楚子航性格孤僻還真跟他經曆沒太大關係,這家夥初中就這樣了,倒是葉勝師兄你,童年的經曆比楚子航還慘好幾倍,居然能成為這麼一個開朗且穩重的男人,還真是蠻讓人意外的。
“哦對了師兄,你說的那些戴麵具的家夥,師兄師姐他們也遇到了他們的偷襲。”路明非說,“不過他們都被繪梨衣殺死了,這些麵具都是從他們的臉上取下來的,和你當時見到的是一樣的麼?”
說著,路明非不止從哪摸出來一遝麵具,一一展示給葉勝。
“啊……對,我有印象。”葉勝有些驚訝,“他們都被殺死了?你說的繪梨衣是……”
葉勝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繪梨衣的身上,對於這個陌生的名字,在場也隻有一個他沒見過的陌生女孩。
“哦對了,給師兄你介紹一下。”路明非牽著繪梨衣的手對葉勝說,“這是繪梨衣,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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