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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繪梨衣的戰鬥力擺在那裡,即便是在尼伯龍根裡,除了奧丁本人,應該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對她造成威脅,而且諾諾和芬格爾也跟著,他們倆的戰鬥經驗都很在線。
這樣看來,最弱勢的反而是唯一落單的自己了。
路明非搖下車窗,看著遠處時鐘大廈上金碧輝煌的那麵巨鐘,鐘擺指著十一點二十一分的位置,仍在緩緩的走動。
正午?還是淩晨?路明非搖了搖頭,時間無論如何都對不上,看來這裡的確是尼伯龍根,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也不完全一樣。
“先看看車傷了哪吧,希望差速器和油箱沒事。”路明非低聲說著,推開門,下了車。
剛才水箱、油量表、刹車係統都跳了故障燈,也許是持續車速太快了,車身的安全係統檢查出異常,也可能是剛才突破死侍包圍圈的時候,把水箱、油箱和差速器傷到了,這是最糟糕的情況,路明非會基本的汽車檢查,但他並不精通修車,而且這裡也沒有工具,除非他開著車再去找一家汽修店,但要把這幾個重要部位修好,起碼也要到今天傍晚。
用後備箱裡自帶的千斤頂把車子給頂了起來,路明非鑽到車身下方去看了看差速器,又掀起前機蓋和油箱蓋看了看水箱和油箱……還好,這幾個最重要的部位都沒什麼大傷,倒是保險杠、防撞梁和車身頂棚有不少損傷,再就是輪胎磨損很嚴重,隻要油夠用,再開幾百公裡肯定沒什麼問題,不過車撞成這樣,比起邵公子把車交給他們的時候,價值肯定大打折扣。
“接下來就是加油了,希望這裡的油還能用。”路明非從裝油的機器上抽出油槍,他先朝地上嗞了一攤,透明微黃的汽油迅速的揮發。
路明非用手指撚了一小簇,放在鼻尖聞了聞,汽油味混合著刺鼻的酒精味撲麵而來,的確是乙醇汽油,大概率還沒過期。
路明非鬆了口氣,他掀開保時捷的油箱蓋,油槍對準空口精準的插進去,把油量設置到最高的數字。
汽油往郵箱裡灌的時候,路明非一邊盯著底盤下方的地麵,一邊盯著車子的油量表,等到油箱被新鮮的乙醇汽油填滿,油槍自動跳出來後,路明非重新發動了保時捷,看到恢複正常的油箱故障燈,他緩緩的鬆了口氣。
把油槍從油箱裡拔出來,放回機器的時候,機器上跳出一行數字,緊接著響了幾聲,這個意思是讓客戶支付油費了,但這是在尼伯龍根裡,收費站也沒人,路明非身上也沒揣錢,付錢是不可能付的。
不過路明非還是下意識的瞥了眼收費的金額,也就是這匆匆的一瞥,讓他徹底愣在原地。
“二百三十一塊五毛二……”路明非沉默的念出油槍機器上的數字,那是他加油需要支付的金額。
忘了有多久,其實打從路明非會開車起,把一箱油加滿,路明非就沒見過四百以下的數字了,記得他上高中以後,叔叔每個星期都抱怨著油價不要命的上漲,一個月的出行費都要比夥食費更貴了,還好他的寶馬是個小排量的,要是換個大排量的跑車或者越野車,他一個月的工資都要砸進去四分之一!
最近的95號油價大概是八塊錢左右,路明非很久沒關心過這個了,但根據國際原油的價格,國內的油價應該是這個數字,差不了多少。
在機器上路明非看到,剛才加油一共加了六十升左右,如果按照當下的油價,95號油費應該在四百八十元左右,跑車一箱油的價格在五百多很正常,98的會更貴,92號和柴油會便宜點,但也便宜的有限。
總之絕不可能是兩百三十多塊這個數字!
這樣劃下來的話,一升油的單價是……路明非瞥了眼油槍機旁邊的告示牌。
“今日油價90號汽油355元/升(原價365元/升),93號汽油375元/升(原價390元/升),95號汽油385元/升(原價400元/升),97號汽油395元/升(原價410元/升)。上述價格不含油品清淨劑,若含清淨劑價,各品種需另加007元/升。”
“93號汽油……97號汽油……油價還在打折?”路明非低聲喃喃,問出了一個他們斤尼伯龍根後就沒有人思考過的問題,“這裡……究竟是哪一年?”
“咚!”
沉重的聲音響起,在很近的地方,巨大的聲音把路明非驚了一跳,他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抬頭望去想看到是時鐘大廈上那麵巨鐘,擺動到了十二點的位置。
球狀的鐘擺晃動著,敲擊著青銅的鐘壁。
一股涼意從路明非的脊背往天靈蓋飛快的蔓延,他隻是加了個油,前前後後有沒有用五分鐘都不知道,剛才他看到那個時鐘還指著十一點二十一分的位置,怎麼這麼快就十二點了?
楞個神的功夫就過去了接近四十分鐘?
如果不是鐘壞了,那麼有兩個猜測被印證了……第一就是他們剛才在高架上聽到的聲音的確是真實的,是這口巨鐘敲響的,第二個猜測就是,尼伯龍根裡時間的流速和外界確實不一樣,要麼是他們的感官被影響了,要麼是奧丁格的確擁有控製時間的能力!
路明非會想著上一次聽到鐘聲的時間,時代廣場的大鐘每次隻會在準點敲響,這麼說上一次鐘聲響起的時間是“十一點”整……可是按照這樣來算又沒什麼問題啊,他們進入這座城市到找到這座加油站,前前後後經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也差不多,可為什麼時間的流速忽然就改變了?
還沒等路明非細想,一股危險的氣息將他籠罩,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野獸的目光鎖定了似的,這隻野獸藏在暗處,隱匿著身影,一雙灰桀的眸子死死地鎖定你,直到你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就從黑暗裡冒出來取你性命。
有人在周圍,路明非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哪怕他沒看到那個人的影子,也沒聽到任何聲音,但就是有這種感覺,憑借他豐富的作戰經驗,路明非嗅到了殺意,是朝他而來的。
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路明非這才意識到,原來一直有人藏在他的上方加油站的棚頂上……能不能稱之為人還不知道,這家夥的動作太快又太突然了,路明非一時間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白色的弧光擦著路明非的喉嚨劃過,如果不是路明非對危險的感知敏銳,被偷襲這一下,不死也得重傷。
不得不說,這家夥真的沉得住氣,從一開始,路明非他們到達加油站之前他就早早在這裡蹲守了,一直等到繪梨衣他們走後,路明非落單了,他才現出身形,給予路明非雷厲風行的致命一擊。
這樣的行為根本不像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死侍能做出來的,擁有心計、耐心和縝密的作戰計劃的,必然是高等的智慧生物。
“刀?”路明非迅速和那家夥拉開距離,他的餘光率先瞥見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那是一把刀,人類用的匕首,被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著,旋即路明非的目光往上看去,那是一個被籠罩在黑色鬥篷裡的身影,基本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體型,這家夥的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尖尖的喙,墨染般的羽毛,形似一個驚恐呐喊的烏鴉頭,這個家夥的真容被遮掩在骷髏麵具的下方。
這絕對是個人,貨真價實的人,路明非很篤定,他的猜測沒錯,偷襲他的不是死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生機,這個人還活著。
這家夥很大概率是奧丁的某個得力部下,路明非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張麵具。
“仕蘭中學基金會,那些股東?”路明非忽然想起在仕蘭中學基金大廈會議室見到的那些家夥。
那天晚上,那些家夥一個個也戴著奇怪的麵具,全都是北歐神話裡的某個人物,那時候路明非還以為那些家夥是蘇恩曦為他在獵人網站找來的幫手,但後麵他們才知道被奧丁擺了一道,那些家夥全是奧丁的部下。
眼前的這個家夥讓路明非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些家夥們,他們看起來都是活人,但又不完全一樣……路明非說不上來具體哪裡不同,但至少他有印象,那天晚上他沒見過烏鴉模樣的麵具。
“這家夥,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路明非低聲嘀咕了一句,“難道一直待在尼伯龍根裡?活人也能一直待在尼伯龍根麼?”
但黑色鬥篷的人影顯然沒有回答路明非的意思,烏鴉麵具下,一雙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路明非的身影,手裡的匕首比劃著出刀的方向,看他握刀拿刀的姿勢,路明非可以判定,這絕對是個用刀的老手,一個戰術豐富的戰士,光是論戰鬥經驗的話,路明非覺得對方不會在自己之下。
路明非也有刀,一柄煉金短刀,是從楚天驕的小屋裡拿的,那把刀就彆在路明非的腰後,路明非背靠著保時捷,死死盯著烏鴉麵具的人影,不動聲色的把手伸到身後,不聲不響的把刀握在手裡。
但就是這個動作的過程,對方居然動了,那個家夥迅速朝路明非所在的方向撲來,好似一隻啄食的烏鴉,黑色的鬥篷就像是巨大的羽翼,鋒利的匕首藏在其中,刀光飛舞,像雨幕一樣淩亂。
危險的圓弧圍繞在路明非的四麵八方,根本不給路明非拔刀的機會,好在路明非每次都能險之又險的避開,亂舞的刀光在保時捷的車漆上劃出淩亂的痕跡,活像是一幅抽象派的畫,刀鋒和鋁合金車蓋刮擦響起刺耳的聲音,聽得路明非心裡一陣肉痛。
幾百萬的豪車啊,還是極具收藏意義的限量款,並且還是人家借他們用的,短短時間裡被糟蹋成這樣,這感覺就像是剛剛取得媳婦,鬼子忽然闖進屋來。
這種憋屈感,誰忍得了!
刀光自上而下的降落,路明非瀟灑的轉身躲過這一擊,但接下來,一道清脆的“滋啦”聲讓他眼皮子豆顫了顫,回過頭去,路明非看到對方匕首的刀鋒狠狠地紮緊保時捷的車前機蓋裡……紮的很深,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發動機。
僅僅是傷害車的外觀,路明非還能忍受,但要是把車子的發動機都給搞壞了,不就相當於把他們的退路都給斬斷了麼?那他們在尼伯龍根裡遇到危險要靠什麼東西逃命?
“你他娘的會不會太蹬鼻子上臉啊!”路明非完全忍不了了。
他憤怒的上前,狠狠一腳踹在那人的腰上,路明非聽到一聲沉悶的吃痛聲,他卷起短刀,刀刃撕裂空氣的聲音異常尖銳。
烏鴉麵具的身子不斷後退,連帶著身上黑色的鬥篷都被路明非割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鮮紅色的血從他手臂的位置流下,他狠狠地撞在加油站的稱重柱上,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路明非這一腳是帶著真火的,他是真有點生氣,打不到人就弄壞他們的車,這種打發真是無賴!
雖然路明非沒想真的一個照麵殺死對方,但這人的身體素質和戰鬥經驗還是超出了路明非的想象……遭了這麼重的一腳,居然還能站著,這家夥剛才後撤的舉動也相當果決,不然路明非的刀就不隻是在他手臂上劃出一道大口子,而是割下他的半邊臉!
黑色烏鴉的麵具下,一雙黃金瞳死死地盯著路明非,目光陰桀,在路明非手上吃了個大虧,對方似乎正在重新估算和路明非之間硬實力的差距。
“我可以殺死你,但我沒這麼做,相信你也察覺的到,我不是在吹牛逼。”路明非試圖與對方交流,“我還是蠻想和你聊聊的,拋開我們的立場,我們可以互相提幾個問題,你應該也會有對我好奇的地方吧……前提是如果你還保留自我意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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