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看來侄子在的學校果然是一座精英學府啊,校長都是這麼風度翩翩、人模人樣的老者,學校的風氣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至於那個副校長嘛……那大概是個意外,也許是有個當校董的老爹子承父業,或者家裡很有錢給學校捐了樓也說不定。
一所學校有這麼一個半個的害群蛀蟲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才隻能當個掛名沒正職的副校長啊,這種家夥就是用來丟人現眼的,沒有這麼一個家夥做反麵例子,怎麼能體現校長和其他校領導的高風亮節呢?
正當叔叔嬸嬸這麼想著的時候,古德裡安教授的聲音將他們喚回現實。
“你們知道從卡塞爾學院的實習教授,到終生榮譽教授,需要付出什麼嗎?”魁梧的老教授忽然衝叔叔和嬸嬸低聲問道,語氣像極了久居在精神病院裡的瘋子忽然有一天用神秘甚至些許癲狂地語氣對正常人問“知道這個世界的真諦是什麼嗎?”
叔叔和嬸嬸一愣,下意識對視一眼,作為正常人,他們當然不知道世界的真諦是什麼,硬要回答這個問題的話,嬸嬸的答案應該是“市中心的一套四室兩廳大平層,至少兩個衛生間的那種”,而叔叔的答案大概是“理查德米勒典藏版”或者“帕加尼風神”。
同理,他們作為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從卡塞爾學院的實習教授到終生榮譽教授需要付出什麼呢?
“要能登上世界級雜誌的研究成果?”叔叔試探性地答,“還是要百分之八十的畢業率?”
“初音未來,雙馬尾,白色長筒襪!初音未來,雙馬尾,白色長筒襪!”神經病們舉起雙手高呼著,就像遠古的部落對上了一個神秘的暗號,妥妥的大型返祖現場。
“哦哦,這我們倒是聽說過,哈佛那種學校的終生教授,肯定很有水平!”叔叔和嬸嬸點點頭,校長親自出麵解釋總有些說服力。
還是丟人了啊,自己果然不該把這個老家夥帶來,昂熱深深的歎了口氣,內心有點後悔又有點無可奈何……私下裡,學生們對卡塞爾學院的稱呼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確實沒錯,整個學院就沒有幾個正常人,這些神經病們敗壞的名聲,還得自己這個校長親自去挽救啊。
“古德裡安教授是太累了,也太興奮了,因為被評上終生教授是學院很光耀的一件事,而且他日常裡的確也很關心路明非這個學生,學生的婚禮對他很重要,一直向我遞交申請要來日本。”昂熱替自家教授挽尊,向叔叔嬸嬸解釋道,“其實古德裡安教授平日裡是很棒的人,他完全沒有架子,很為學生著想,在學術上也有很高造詣,在加入卡塞爾學院之前,古德裡安教授就已經是哈佛的終生教授了。”
“那我要炸薯條夾心的壽司,蘸甜辣醬!”一名研究員舉手發表自己獨特的飲食癖好。
古德裡安教授還說他很想與路明非分享評上終生榮譽教授的喜悅,他覺得自己得到這個榮譽路明非至少占九分之六的功勞,如果無法參加學生的人生大事他會終生遺憾,死後一定會在自己的墓碑上寫“古德裡安,卡塞爾學院終生榮譽教授,享年67歲,為科研與教育奉獻一生,生前唯一的遺憾就是未能參加其名下最優秀最喜愛的學生路明非的婚禮。”
“我想,您說的應該是培養吧?”叔叔的手被這個魁梧的老家夥握得有點疼,他小聲提醒道,“要是我和我老婆生的,那明非就不是我們侄子了。”
“抱歉,卡爾部長,這是一場傳統的本宴,大家長應該不會在宴會上安排可樂和漢堡這麼……新潮的東西。”風魔小太郎對卡爾副部長搖搖頭。
“你們說的,都沒問題,可我既沒有那麼牛逼的學術成果,也不像曼施坦因那個混蛋有個當副校長的老爹。”古德裡安教授衝叔叔嬸嬸神秘一笑,“可我今年還是被評了卡塞爾學院的終生教授,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最開始對猥瑣副校長的第一印象,讓他們對卡塞爾這座學院的風氣生出懷疑,但昂熱的彬彬有禮又打消了這股子懷疑,可古德裡安教授的發神經就讓他們有些質疑這座學校老師的精神狀態,但好在校長的辯解又讓他們這種質疑變淡了不少。
這些研究員們趁著蛇歧八家對他們的敬意與縱容提著種種難以滿足的、無禮的要求,似乎根本不懂情商為何物,將神經病的本質暴露的一覽無遺。
話都說到這份上,昂熱又要怎麼拒絕一位勤勤懇懇、為學院奉獻一生的老教授呢,更何況對方都用生命來“威脅”他了……因為古德裡安教授今年正好67歲。
“你們都沒考慮過我們這些研究員的飲食習慣啊,怎麼說我們也在東京的事情裡出了力,死了不少腦細胞的。”卡爾副部長微微皺起了眉,“那炸雞呢?帶番茄醬和黑胡椒粉的炸雞有麼?不行的話,炸雞塊我們也可以接受,總不會都是一些生的黑魚片和活章魚吧?那些玩意細菌和寄生蟲太多了,極不健康。”
“一個意思,一個意思,不打緊。”古德裡安教授咳嗽兩聲,立了立自己西裝的領口,隻見他的胸口處,一枚銀光閃閃的徽章無比醒目,徽章上雕刻著一棵繁盛的世界樹花紋。
說到這裡,老教授都幾乎要老淚縱橫了,這一幕委實把叔叔嬸嬸嚇得不輕,他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嬸嬸拉著叔叔的胳膊,叔叔也是警惕地看著那個看起來極不正常的老教授,緊張的吞咽口水……他不知道那個老教授下一刻會不會忽然口吐白沫,然後衝上來把自己咬死。
“這枚胸章是?”叔叔很給麵子的問了一嘴。
的確也是個大人物,卡塞爾學院裝備部的卡爾副部長,同時也是一眾研究員們的領袖之一。
昂熱不動聲色地把裝若瘋魔的自家教授拉到身後,說實話,一開始直到古德裡安要來的時候昂熱是拒絕的,因為昂熱知道這個本就有點神經質的老家夥在遇上有關路明非的事的時候幾乎不可能保持冷靜,而今天也不是個能胡鬨的日子。
“吮指原味雞,我要吮指原味雞口味的壽司,你們說什麼味道都能滿足,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一名肯德基忠實粉絲研究員表明了自己對吮指原味雞的執著。
“三天以前,三天以前我才收到這枚徽章,純銀和鎢鋼打造,高超的現代冶煉工藝,真是枚精致的藝術品啊,收到後我就一直隨身攜帶著,洗澡都沒有離開它!”一邊用變態般的語氣說著,古德裡安教授一邊輕輕地撫摸著胸章上精致的花紋,像好似撫摸一個新情人手掌細膩的紋路一樣愛不釋手,“不僅僅是藝術品,你知道這個小東西還象征著什麼嗎?它象征著……有了這個職稱,我的老年生活就有保障了!”
“炸雞,也沒有。”風魔小太郎想了想,“有全雞,不過是燒製的,番茄醬和黑胡椒不知道後廚有沒有,但我們有準備日本醬油和青芥。”
“還有壽司和手握。”風魔小太郎補充道,“您放心,我們請的廚師都有豐富的國宴經驗,您要的口味都可以滿足。”
應該還是靠譜的吧?至少自己侄子在那裡待了兩年,也沒見變成個精神病。
“哈哈……哈哈……”叔叔連客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乾笑幾聲後下意識地和嬸嬸對視一眼,覺得這老教授是不是該去醫院掛個心理谘詢看看,看起來是精神壓力太大了。
“我聽說路明非要結婚的消息,馬上放下手裡的實驗,第一時間看航班,但是日本的機票太難買了,我發動我的好友們一起幫我搶,好不容易搶到昨天的票,我今天上午剛到日本。”古德裡安教授的黑眼圈十分明顯,像是幾十個小時沒合過眼的,但精神卻異常抖擻,“我早上連乾了五瓶紅牛和十瓶佳得樂,現在的精氣神都很棒,這可是我最驕傲的學生的婚禮啊,身為他最敬愛的導師,我一定拿出最棒的精神狀態……明非啊,你是老師的驕傲,你結婚老師給不了你什麼,以後老師願意拿一半的退休金來孝敬你!”
“因為theone,路明非!”古德裡安教授此時激動的湊上前,與叔叔和嬸嬸重重的握過手,“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你們真是生了個好侄子啊!”
“我要安格斯牛排味的,七分熟,如果有酸瓜片就更好了!”另一名研究員提出了更加苛刻的要求。
因為他看起來完全像是狂犬病犯了!
錯了,叔叔嬸嬸想錯了,這個老教授不該去醫院掛心理谘詢……他應該之間被送到精神疾控中心,重症區!
“問得好!”古德裡安教授似乎就等著有人這麼問,“這就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終生榮譽教授的證明啊!”
要求越來越離譜,直到有一名研究員以覆蓋全場的聲音喊出:“口味無所謂,如果廚師的手藝真的夠好,就幫我把壽司捏成初音未來的形狀,要雙馬尾白色長筒襪的造型!”
“那玩意不還是蘸生魚片和活章魚吃的麼,你們日本人還真是重口味。”卡爾副部長露出不假掩飾的嫌棄表情。
但古德裡安教授用了和副校長類似的說辭,他說自己作為路明非的直係導師,沒有被拒絕參加學生婚禮的理由啊,而且他口口聲聲說路明非不僅僅是師生關係,更是情同摯友,如果路明非卻伴郎的話他甚至都可以幫忙頂上。
“或者是要有個校長或者校董級彆的親戚?”嬸嬸的切入點則十分符合當今社會的人情世故。
正當叔叔嬸嬸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好家夥,都漢堡炸雞可樂肥胖三件套了,既然還在考慮飲食健康的問題。
叔叔和嬸嬸雙雙搖頭,臉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老家夥看起來興奮壞了,甚至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叔叔嬸嬸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他們看到人事緊跟著校長和副校長後麵的,是卡塞爾學院的人,從站位來看,似乎比古德裡安教授的地位更高。
“我說風魔家主啊,這場宴會上,有沒有可樂和漢堡啊?”穿著西裝、但頭發亂糟糟,滿臉寫著“我是宅男中的戰鬥宅”的男人忽然衝風魔小太郎問。
“啊哈哈哈哈哈……那還真是恭喜您啊。”饒是能言善辯的叔叔,麵對這個看起來神經質過頭的老教授,也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路明非啊!我說真的,你們把這個侄子健康養大,沒讓他餓死,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古德裡安教授手舞足蹈地說,“路明非是我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未來也不會有比他更出色的,我聽裝備部的人說了他在日本經曆的事,天才!你們的侄子絕對是個天才,路明非他……渾身都是靈感!”
此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研究員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他的身上,漫長的死寂過後,這些家夥忽然爆發出整齊的、通天徹地的呼喊聲。
甚至就連副校長也振臂高呼:“初音未來,雙馬尾,白色長筒襪,v字領!”
還偷偷加了個要求,難以想象,都已經這個歲數的老家夥了,居然真知道初音未來是什麼東西。
叔叔和嬸嬸都被這陣仗給嚇壞了,昂熱則是滿頭黑線,他真的想說這些家夥他都不認識,和卡塞爾學院無關,但他的權柄也不足以一口氣開除學院這麼多重要乾部……不如開啟“時間零”,把他們都滅口吧?
“還好當時沒人邀請我進這間學校。”路鳴澤也深深感慨。
“乖,就算他們開一年十萬的獎學金,咱們也不去。”嬸嬸則是怕路鳴澤被嚇到,把兒子護在身後,慶幸兩年前古德裡安教授來接路明非時候,沒把路鳴澤也一起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