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哥哥,自己居然動過讓那個女孩永遠消失的念頭,自己這種極端自私的家夥……有什麼臉麵去麵對那個懂事的女孩啊?
“有什麼辦法呢,路君……”源稚女的聲音嘶啞,透著懺悔,“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能稍稍彌補那個女孩?”
這麼多年來,即便不知道彼此之間的血緣關係,源稚生也一直待繪梨衣很好,可源稚女一直忽略了這個女孩……他現在一心隻想為以前那個自私而無知的自己贖罪。
“我很高興你有這份想要彌補繪梨衣的心情,但是彆著急,源君。”路明非拍了拍源稚女的肩膀,“這一次誰都不會死在赫爾左格的陰謀裡,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
“我明白源君你知道真相以後迫切想要彌補妹妹的心情,但是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神’正在複蘇中,敵人還藏在暗處虎視眈眈。”路明非低聲說,“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以後,我會向繪梨衣坦白她的身世,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父親和兩個哥哥的話一定會很開心,這個女孩在過去的人生裡幾乎沒有得到任何陪伴,但好在人生還有好幾個二十年,虧欠繪梨衣的東西,我們還有時間慢慢補償。”
“路君說的有道理,是我操之過急了。”源稚女深吸一口氣,忽然正色問,“路君,我想起來,我曾從赫爾左格那裡聽說過一件事,他說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鬼’其實不是我,而是上杉繪梨衣……這是真的麼?”
“是真的,這件事赫爾左格並沒有欺騙你。”路明非如實點點頭,“繪梨衣繼承了上杉越的超級血統,但她本身存在相當嚴重的血統隱患,這種強大而狂暴的血統一方麵讓她擁有強大的高危言靈‘審判’,一方麵又導致她的血統極度不穩定,日趨惡化,如果沒有死侍胎兒的血清壓製,繪梨衣的身體會在幾個星期內完全龍化,如果她的精神受到較大的刺激,這個過程會呈指數倍數加快,她也會無法抑製以內暴躁的血統,陷入失控。”洵
源稚女眉頭深鎖,神情肅穆,他知道繪梨衣有血統方麵的問題,但他沒想到繪梨衣的血統問題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那個女孩就好像是被死神欽點之人。
“赫爾左格說,死亡對繪梨衣來說隻是快與更快的問題,如果運氣好的話,繪梨衣可以活到接近三十歲,如果運氣不好,也許在明天後天甚至是今天就會夭折,赫爾左格形容這個女孩的生命是短暫的曇花,在最美麗的年紀盛開,也會在最美麗的年紀凋謝。”源稚女有些擔憂地說,“所以有關於繪梨衣的血統問題,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了麼?”
“不,雖然繪梨衣的血統隱患有些棘手,但這個問題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解決,我已經思考好了對策。”路明非說,“如果源君相信我的話,這事就不用你來勞神了。”
“我當然是無條件相信路君,但是我還是有一些話想要囑咐路君。”源稚女看著路明非,認真地說,“雖然剛剛才得知繪梨衣和我是兄妹的事實,我深知是個毫不稱職的兄長,但我仍然想以繪梨衣哥哥的身份拜托路君……”
說到這裡,源稚女忽然從位置上站起身,他麵朝路明非,深深鞠躬:“繪梨衣就拜托你了,不僅是血統的問題,以後也是,還請路君好好待她!”
“我很感謝源君對我的認可,對於源君的拜托,我的回答是……”路明非也回望著源稚女,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在我成長成為男人的那一天,我就發過誓了,保護心愛的女孩是一個男人必須做到的事,所以我會守護好繪梨衣,付出任何代價也會做到。”
“我要受不了了。”芬格爾忽然怪叫一聲,他從座位上“騰”的一下跳起來,擼起袖子猛搓胳膊,“見鬼了,這兩個大男人為什麼要承諾來承諾去的?看這兩人的模樣我還以為他們下一秒就要喝交杯酒或者從兜裡掏出一枚戒指為彼此戴上!”洵
“安靜點。”愷撒看著像跳蚤般躁動不安的芬格爾,微微皺眉,“雖然他們講的話很肉麻,但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在任何情況下,男人用尊嚴做出的囑托和誓言都不應該被打擾。”
芬格爾“哦”了一聲,又縮回位置上,他湊到愷撒耳邊低聲問:“不過他們嘴裡的上杉繪梨衣,說的是蛇歧八家的那位上杉家主麼?聽起來這位上杉家主似乎不簡單?”
“蛇歧八家的終極武器,超級混血種,淩駕於‘皇’的血統,手握超級言靈‘審判’,你覺得能簡單?”愷撒挑了挑眉,“‘極淵計劃’的時候,她輕輕揮出一刀就能斬殺上百隻比死侍更猛的屍守,龍化之後的路明非都能被她壓製下來,我和楚子航推測過,如果有人惹怒那個女孩,以她的破壞力能在幾個小時之內把整個東京城都變成一片廢墟。”
“我嘞個去!這麼猛?那不就相當於一枚可自由移動的核彈麼?”芬格爾驚得差點跳腳,“我聽路明非剛才說這枚核彈……呸,這個女孩現在就在高天原裡啊?你們這些天都和這樣的怪物生活在一起?這和把非洲獅養在自己家還不套籠不栓繩有什麼區彆?”
芬格爾此話一出,路明非和源稚女同時望向芬格爾,冰冷的眼神裡透著凜凜的殺氣,嚇得芬格爾快要把脖子縮到桌台下了。
“勸你彆用這樣的話形容那個女孩,路明非的性格出了名的護短,日本人又普遍兄控妹控女兒控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這裡一個風間琉璃,蛇歧八家還有一個源稚生,幾條街道開外的拉麵攤還有一個傳聞中能單挑校長的越師傅。”愷撒對芬格爾語重心長地說,“你得罪了那個女孩就相當於得罪了四個超級混血種外加一個‘’級混血種,你這樣的‘f’級會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秒成渣渣,連你最擅長的逃跑技能都來不及發揮。”
“懂了懂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勸,以後有關於上杉家主的事我保證謹言慎行!”芬格爾以極高的頻率點腦袋,但狗仔的八卦心又驅使他忍不住地問,“所以這位上杉家主和路明非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聽上去他們的關係不簡單。”洵
“已經算不上秘密了。”楚子航搖搖頭,居然主動解答芬格爾的疑問,“剛才路明非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指的就是上杉繪梨衣,嚴格來說,他們從三天前應該就算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關係了。”
“靠!驚喜真是一個接一個啊!還有更勁爆點的麼!”芬格爾徹底驚呆了,“原本我以為我在日本的經曆已經夠豐富了,但是你們這又是潛進深海打怪物,又是下海當牛郎,又是和黑幫街頭火拚,又是和日本黑道公主談戀愛的,你們傳奇的履曆比《跟著貝爾去冒險》還要精彩了!和你們比起來,我在日本這一個月的經曆無聊的簡直像是低齡寶寶看的幼兒動畫!”
“沒事,現在你加入了我們小組,我們已經進展到攻略赫爾左格和複活的‘神’這些最終bo的劇情了。”愷撒勉勵地拍了拍芬格爾的肩膀,“現在覺醒還不算晚,傳奇的人生正在等待著你。”
“但你們都經過這麼久的打怪升級了啊,心理素質都訓練得杠杠硬,打bo當然沒問題,我這才剛出新手村呢,就陪著你們去攻略最終bo是不是有點草率了?”芬格爾試探性地問,“要不我給你們打打雜乾乾奶媽和後勤的活?”
“奶媽和後勤的工作已經有人承包了,是個腰細腿長的妹子,已經輪不到你了。”愷撒斜眼瞥著芬格爾,“現在的工作隻剩情報員和肉盾了,要麼你搞點有用的情報證明你的價值,要麼我們打仗的時候你衝上去幫我們抗傷害,要麼我們我們現在也可以把你踢出高天原,你再找蛇歧八家和猛鬼眾的混混們練練手,打夠了怪、刷夠了等級之後再回來找我們。”
“真狠啊,這就是學生會主席的禦人之道麼?”芬格爾沒好氣地吐槽,“簡直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沒有壓力哪能造就人才?我們學生會都是入會即合格的精英人才,除了你們新聞部這麼十幾條漏網之魚。”愷撒大義凜然地說,“所以其他的幾位部長一直瞧不起你,如果這次你在日本的曆練夠了,立了大功,回到學校之後你就可以和學生會的六大部長平起平坐了,想必也不會再有誰說你們新聞部的閒話。”洵
“大棒之後又是大餅,說的我都有點心動了!”芬格爾衝愷撒大拇指,由衷稱讚,“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是學生會近十年來最優秀的領袖呢!”
楚子航安靜的看著互相打趣的愷撒和芬格爾,他不禁感慨果然來日本之後大家都變了很多。
路明非敞開了心扉交往了女朋友,盛氣淩人的愷撒也願意放下身段和他一直不怎麼瞧得起的芬格爾彼此開玩笑,就連他也這種不善於和女生交際的人也當上了紅牌牛郎,學會陪女生喝酒陪女生聊天,每晚都和數不儘的女客人打交道。
人生真的是一段很神奇的境遇,當你以為你的生命會沿著某一條直線單線發展直到儘頭的時候,某個拐點就忽然出現,讓你的生命發生或微不足道或翻天覆地的變化。
楚子航覺得他人生中有三個巨大的拐點,第一個就是失去父親的那個雨夜,第二個就是攔下了路明非刺往夏彌心臟的刀,第三個就是現在他們在日本當下的這一係列經曆……雖然在短短幾周裡就經曆了好幾次的生死的考驗,但楚子航其實還挺享受這一段時光。
不是因為他殺胚當久了心理扭曲變態,而是因為這些經曆讓他能感受到活著的感覺,他能切身感受到自己的進步,也能看到身邊的人進步。
原來人生的主旋律也不一定要選擇孤獨,和朋友們在一起,為了某個目標並肩戰鬥也許更能讓人體會到生命的重量。洵
“繪梨衣的事不需要你擔心,但還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源君。”路明非對源稚女說,“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
“我知道了,請說。”源稚女看著路明非認真的的表情,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他的氣質再度恢複成那個絕世舞伎般的風間琉璃。
“赫爾左格是通過敲響梆子才操控你,讓你失控,以為自己是‘鬼’。”路明非把一弧狀的微型設備推到風間琉璃的麵前,“上次在歌舞伎座的時候,櫻說可以拜托岩流研究所的宮本所長製作出麻痹聽覺神經的儀器,已經製作完畢了。”
“在麵對赫爾左格之前,把這兩個設備塞進耳朵裡就行了對吧?我明白了。”風間琉璃點點頭,把兩枚設備收好,“那麼路君要拜托我的事是什麼呢?”
“赫爾左格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鬼’的真相,在‘神’即將複活的時刻,他會通過梆子聲操控你,和你的哥哥源稚生進行一場生死決戰。”路明非看著風間琉璃說,“這個儀器可以免疫赫爾左格的操控,但是我希望風間君你不要當場揭穿他。”
風間琉璃沉吟了片刻,對路明非問:“路君的意思是,讓我將計就計,羊裝被赫爾左格控製的樣子,真的和哥哥打起來麼?”
“沒錯,風間君你一定要和源稚生戰鬥,並且越逼真越好,最好真刀真槍的打,你的哥哥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他不會殺死你的,隻要不死人,你們的戰鬥越激烈越好。”路明非認真地說,“不能讓赫爾左格起疑,這是必要的條件。”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