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什麼聲音?”
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獅心會精英死死地盯著牆壁的拐角處。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和他隔了一條通道的另一側也有一個學生會的人蹲守在那,可他們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交手戰鬥,因為他們的埋伏都有著相同的目標——那位“s”級!
可剛才另一側的角落裡傳來了一陣驚呼,然後就沒了動靜,該死的,那家夥被人背刺了?
學生會的人這麼草包嗎?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悄無聲息地做掉了?
這感覺就像是有死神在黑暗裡劃過,在將死之人尚未開口之際,那柄奪命的鐮刀就勾走了彌留的話語以及性命,讓人不寒而栗。
獅心會的這位精英率先把漆黑的烏茲槍口探出牆角,他的腦袋就藏在槍後,視線一點一點地緩慢移動,試圖看到偷襲者的身影。
突然!
他隻能看到一道蹭亮的白光閃過,鋒利的刀尖迅猛的上挑,他的烏茲被遠遠的挑飛,他甚至還來不及思考要不要拔出腰間彆著的柯爾特或是戰術折刀,那柄刀就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前。
鋒芒畢露的刀尖抵著他喉嚨前的皮肉,再稍稍往前就能輕易刺穿他的喉結,順便帶走他的性命。
他連吞口水和喘大氣都不敢,隻能屏住呼吸,視線控製不住地往下瞥,於是看到了明鏡般的刀身上自己戰栗不止的倒影。
持刀的身影從拐角處緩緩走出,他麵帶微笑地著看著獅心會精英,嘴裡卻吐出魔鬼般的詞句。
“認負,或是……送命?”
“認……認負。”
那人離開後,獅心會的精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般直接癱跪在地,涼秋十月,他的額頭上竟是止不住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枚接一枚地砸在光滑的花崗岩地麵上,彙成一團熱氣騰騰的水坑。
他現在才知道當初自己腦海裡幻想著踏著“s”級一躍成為學院巔峰人物的想法有多可笑!
這就是來自“s”級的壓迫力嗎?這就是能隻身屠龍的強者嗎?他從愷撒或是楚子航身上都沒嗅到過這麼濃重的血腥味。
那人嘴角勾起的笑就像是催魂奪命的彎鐮,一旦他選錯了選項,籠罩他的仿佛就隻剩下……死亡!
……
密林裡的獅心會小隊已經靜悄悄地潛入到了這片橡樹林的出口前沿,接下來是尤為關鍵的時刻,因為前麵那座聳立的教堂就是他們重要的目標占據地。
占領較高的視野一直是兩軍作戰最為重要的決勝條件之一,這支獅心會三人小隊的小隊長是大三的老學長,埃爾維斯·卡曼,參加過兩屆的自由一日,是極有作戰經驗的老鳥了。
“前麵教堂的頂部,一定有學生會的家夥們埋伏在那裡!”埃爾維斯藏在一株寬大橡樹後,語氣篤定地說。
“隊長何以見得?”同隊的學妹藏在遠處另一株巨木後,小聲詢問。
“我聞得到,空氣中都彌漫著陰謀的味道!”埃爾維斯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獅心會在人數方麵比起學生會一直是弱勢項,這是致命的天然劣勢,學生會因此能夠分出更多的人手來把控學院裡各個重要的據點,圖書館、教堂頂、食堂……埃爾維斯去年就倒在了“食堂之戰”,他記憶猶新。
怎麼能忘記呢?
作為衝鋒隊的先驅者的他,剛推開食堂白色的大門時,黑黢黢的人影就從四麵八方湧來,那一杆杆漆黑的槍口直直對著他,他就像落入了捕獸夾的馴鹿,一枚枚緋紅的子彈在他身上綻開了燦爛的煙花。
他被學生會那群陰險小人射成了馬蜂窩!
然後弗裡嘉彈裡的麻醉劑生效,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直到他被喚醒時,夕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天際,他的同伴們都圍坐在食堂的台階上,每個人臉上屬於獅心會的那份驕傲仿佛都被那位叫做愷撒·加圖索的貴公子踐踏得一文不值。
夜未至,但他們臉上的陰沉仿佛比夜色還要晦暗。
那一夜,屬於勝利者的諾頓館徹夜透亮,歡呼聲傳遍了卡塞爾學院,唯獨獅心會,卻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關於愷撒用香檳填滿泳池來慶祝、導致遊泳池被凍裂的處分被曼斯坦因教授大批特批,但獅心會的人絲毫不覺得快意。
敗北帶來的屈辱,永遠都隻能用勝利來洗涮啊!
今年獅心會擁有超“a”級的楚子航,自己也不再是當初那隻懵懵懂懂的小馴鹿了,埃爾維斯很有信心。
“獅心會必勝!”
他自認十分熱血地嚎了一嗓子,準備舉槍帶隊從側麵突圍教堂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深沉的歎息。
“唉,抱歉了學長,雖然我明白你的不甘心,但獅心會今年……可能還是贏不了。”
埃爾維斯和小隊的另外兩人猛然回頭,他們身後……空無一人!
樹上的樹葉靜止不動,地麵上的枯葉卻好似被一陣平白無故刮起的風卷動,密林裡仿佛藏著一個他們誰都看不到的幽靈,一個根本不存在於世上的幽靈……
“誰?”獅心會的女生壯著膽子朝密林深處問。
“我。”
聲音在耳畔響起,淩厲的刀光在眼前乍現,那刀影仿佛裹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從她頭頂重重落下,那宛若一線的刀鋒近乎要在瞬間把她的俏臉從美人尖的位置一分為二。
但那道利刃在即將切開她的前一刻突兀地止住了,驟然停在她鼻前一寸的位置,泛著清冷而刺眼的白光。
“學姐,你出局了。”
那人丟下這句話後扭頭消失,冷汗已經浸濕了她被作戰服緊緊包裹的身體,這位獅心會的女生就這樣癱坐在枯葉與樹枝上,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可惡!”埃爾維斯率先反應過來,他迅速抬起烏茲朝那道突然出現又突然遁入樹後的身影射擊,可子彈隻是在樹乾上留下了如血般猩紅的痕跡。
“啊!”
埃爾維斯的右側響起熟悉的尖叫聲,他轉頭望去,另一名同伴脖子上印著紮眼的彈痕,身體已經轟然墜地。
“學長,這裡就隻剩我們倆了。”
幽幽的聲音從麵前傳來,仿佛是恐懼的本能帶動了身體,埃爾維斯腦子甚至還來不及思考,另一隻手上的柯爾特就已經作響。
然而令他更加絕望的是,一道刺耳的摩擦聲後,那枚鮮紅的弗裡嘉子彈竟是被一線銀光劈成了兩半,血色的霧在空中彌漫。
眼前那人穿過紅霧踩著枯葉一步步朝他踏來,那道在守夜人論壇上大火的熟悉身影,此刻卻像魔鬼一樣可怖。
“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