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聚陰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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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把心裡話喊出來了。

顧雪今猶豫片刻,將手放在了陸殊掌心,借著陸殊的力量飄了起來。

“……叫你狗東西怎麼啦,誰讓你狗裡狗氣的。”顧雪今皺著眉頭低聲罵道,“差點以為你要死了!”

縱使平日裡針鋒相對,但顧雪今想,死生麵前無大事,他還是希望陸殊能好好的活著。

陸殊看著顧雪今如同黑曜石般靈動的眼睛,又將目光移到顧雪今差點被女鬼碰到的肩膀上。

見顧雪今完全沒事,他才緩緩開口道:“那女鬼警惕性很強,方才她一直在打量我,所以我便暫時閉炁讓她放下戒備。抱歉,讓你擔心了。”

“我會擔心你?”顧雪今冷哼了一聲,“我擔心你做什麼,你死了,我就再找個如意郎君,我高興得很。”

陸殊挑眉:“那你怕是不能如願了。”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雨水漸漸轉小,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點。

被陸殊一扇震出的女鬼被陸殊用法術五花大綁,隻能跪在院內嘶吼,淒厲的叫聲讓院子裡的公雞都不敢打鳴了。

女鬼:“啊啊啊啊!”

顧雪今捂著耳朵飄近她:“你能不能彆叫了!”

那女鬼又嗚嗚地賣起慘:“人家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弱女鬼,因為肚子太餓,想找點陽氣吃一吃,才附身於這個老漢身上……我真的沒想過要害死人。”

“你大晚上跑村頭誆我們住進來,不就是想害人!”顧雪今無語道,“彆裝了!”

女鬼抽泣道:“……嗚嗚,不僅沒騙到人,還被天師騙了!我才是慘呢!”

顧雪今懶得和她廢話了,他飄到了昏迷的村長麵前,說道:“陸殊,你快來看,村長怎麼還沒醒?”

陸殊款步走到村長麵前,身周似有無形的屏障,淅淅瀝瀝的小雨根本沾不到他身上。

他用二指壓在了村長的天樞穴,僅幾秒的功夫,那村長的頭頂便冒出了一縷青煙。

“他身體還有殘存的鬼氣,清理乾淨了便好。”

陸殊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村長倒抽一口氣,突然睜開了眼睛,從地上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

他一睜眼便看到了院裡被捆綁的女鬼,便抓著陸殊的手臂大喊:“有鬼!有鬼!救命啊!”

顧雪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全然忘記自己是隻鬼,柔聲道:“老伯,已經沒事了。”

村長鬆了口氣,視線移到顧雪今飄起來的腳,驚恐大叫道:“救命啊!!有鬼!你也是鬼!”

“你能看見我?”顧雪今連忙解釋道,“不不,你聽我說,我是一隻好鬼——”

“所有鬼都這麼說!”村長驚恐道,“哪隻鬼還說自己是壞鬼嗎?”

見村長和顧雪今都要瀕臨崩潰,陸殊安撫道:“老伯,我是路過此地的天師,旁邊這位是我養的小鬼,他不會害人。那女鬼原本附在你身上,但已經被我降服。您不必擔心了。”

說罷,陸殊便端來一杯符紙所化的水讓村長喝下。

顧雪今飄在陸殊身邊,小聲道:“陸殊,他為什麼能看見我啊?”

“他被女鬼附身多日,身上陰氣太重,過陣子才能恢複正常。”陸殊說,“不僅是他,一些八字極陰的人也能看見你。”

顧雪今恍然大悟,一旁的村長喝了符水,也冷靜下來了。

村長打量著一人一鬼,好奇道:“兩位,我們可曾見過?我看您二位有些麵熟?”

當然麵熟了。

顧雪今悄悄地踢走了村長院子裡的橙汁空瓶子,那瓶子上還印了他做模特時的照片,簡直是黑曆史中的戰鬥機。

“我們萍水相逢,未曾相識。”陸殊道,“被附身之前的事情,您可曾記得?”

“哦,記得記得!”村長終於回過神來,“一個周之前,我上山打柴,一晃神的功夫就撞鬼了。那之後我就感覺自己像做夢,但怎麼都醒不過來,直到遇到大師相救啊!”

顧雪今聽完,看向陸殊道:“這女鬼難道也是害死啞巴鬼的厲鬼?”

“不是她。”陸殊說,“這隻雖然也是厲鬼,但被她纏上一個周還有的救。至於害死啞巴鬼的那隻,無論是怨氣還是道行,應該都比這隻鬼高得多。”

跪在地上的女鬼瘋狂點頭,說道:“……我隻是看這村子是個聚陰地,適合鬼怪居住而已,我真的隻是路過呢親親,放了我吧,我絕對不會禍害人間的!”

陸殊本不在意這女鬼絮絮叨叨的話,但突然間,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伸手按住了女鬼的頭顱,竟從中抽出了一縷黑色鬼氣。

那鬼氣像是一條有生命的蟲子,在空中不停蠕動,甚至還想要往顧雪今的身體裡鑽。

顧雪今嚇了一跳,說道:“這是什麼?”

“是鬼氣,但不是這女鬼的鬼氣。”

陸殊一彈指,那鬼氣便在空中消散。

“這山中的厲鬼道行不淺,它用鬼氣侵入附近的鬼魂體內下咒。普通的鬼被這鬼氣染指之後,也會變成害人的厲鬼。”

陸殊看向院子裡的女鬼:“比如這隻女鬼——她原本應該隻是想吸人陽氣,沒想要附身這麼久,但被鬼氣操縱之後,差點把這老伯吸乾。”

村長聞言大驚失色,他抄起鐵鍬就要去揍那女鬼,跪在地上的女鬼尖叫道:“我真沒想害死你,我也是受害者啊,彆打我了!”

顧雪今連忙攔住村長,想到白天唐家村村長的話,他又問:“村長,你們村子這兩年可有怪事發生?”

“唉,要是說怪事還真有。兩年前,村裡來了一個挖金礦的小隊,不僅挖出了金子,還挖出了一處亂葬崗。”村長說,“那之後,就時不時有人暴斃而亡。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鬨瘟疫,可拉走驗屍都說是猝死,死狀也都十分淒慘,肯定不是瘟疫。”

顧雪今想起白天陸殊同他說過,侍村風水不好,山上還有一處墓地對著新修的路。

原來,這家夥,不僅會捉鬼,看風水也這麼準的嗎?

村長繼續說道:“去年,村裡有個農夫進山摘果子,三天後掛在了果樹上吊死了,被發現時少了一雙眼睛。今年來了個拍攝古建築物的攝影師,溺死在了一條很淺的河裡,一對耳朵都沒了。”

顧雪今道:“這麼蹊蹺?”

“是的,像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村子裡能出去的年輕人,都被嚇得出山打工了,剩下來的,都是我們這些中老年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這村子就要成無人村了啊!是不是真有什麼厲鬼盯上了我們村子,要害所有人性命?”

“嗯。”陸殊說,“這些死者皆為厲鬼所害,中邪而死。”

“啊!”村長連忙對陸殊說,“大師,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救救我們村子?隻要您能解決我們村子的怪事,我會儘我所能的給你報酬的!”

村長正想說個數字看看陸殊願不願意出手,陸殊卻道:“捉鬼之事我可以一試,錢就不用了。”

他說完,顧雪今和村長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顧雪今剛遇到離魂之事的時候,也花了大價錢找了幾個有名望的道士來作法。

這些名門道士每接一單,都會收取一定的“香火錢”。天師作為道士中的佼佼者,收費還要高一些。不收費的天師,確實很少見。

村長不好意思道:“不不,錢還是要給的。”

“不用。”陸殊淡淡道,“天師於世,本就該拯救蒼生。”

顧雪今看向陸殊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尊敬,這狗東西,還挺仗義。

村長說道:“那大師您看,此事如何是好?”

此時雨終於停了,但天空仍沒有放晴。

陸殊向霧蒙蒙的山上望了一眼,對村長道:“天亮之後,我要去那處墓地看看。”

村長點了點頭,說道:“好,好,若是需要幫手,我們村民一定鼎力相助。”

“不用。”陸殊說,“那山裡的東西很危險,你們去了,有可能被傷害。”

“那,大師,院裡這女鬼……”

陸殊道:“現在送走便是。”

那女鬼虎軀一震,她挪動了下身體,弱弱地開口道:“……送走,是送我去鼠嗎?”

顧雪今也有些好奇,這天師捉鬼,難不成會像電視劇裡一樣,把鬼魂裝進寶葫蘆裡收了?

他正這樣想,陸殊手中的折扇竟緩緩發光化為一柄長劍。

隨著結印法術,長劍淩空而起,那女鬼躲閃著大喊道:“臥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然而下一瞬,劍隻在虛空活生生地劃出一道縫隙。

那縫隙裡彆有洞天,像是打穿了兩個時空,顧雪今虛望了一眼,隻覺得那像一座精妙有秩的地下城。

縫隙很快便將那嗷嗷叫的女鬼吸入了黑暗,顧雪今好奇道:“她這是被送去哪裡了?”

“冥界百鬼城。”陸殊道,“我隻需要送她渡界,自有陰差會來將她帶去酆都。酆都冥府的判官會根據她生前的罪孽判定她是可以去投胎,還是去十八層地獄受刑。”

“原來如此。”顧雪今感慨道,“這算是一種超度嗎?”

“嗯。”陸殊道,“隻要送鬼魂渡界,都算超度。”

顧雪今輕輕點了點頭,見陸殊邁出了村長家門,顧雪今也跟著他飄了出去,乖乖地跟在了陸殊身後。

“你的劍看起來好厲害。”顧雪今對捉鬼一事起了興趣,“你是不是也會禦劍飛行呀?”

陸殊的劍又變回了寶扇,一眨眼的功夫,那寶扇竟變成了一枚玉扳指戴回了陸殊大拇指。

顧雪今逛過陸殊的超話,陸殊這玉戒指似乎一直戴在身上,當時他和陶戚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是哪個牌子的戒指,沒想到竟然是把寶劍。

陸殊低聲道:“你懂得還不少。”

“我拍過修仙的古偶劇,劇本裡是這樣寫的。”顧雪今好奇道,“陸殊,那你小時候就學捉鬼嗎?學道法得在道觀學吧,那你現在是在哪個道觀上班?”

“我不在道觀上班。”陸殊道,“隻是略通些野路子。”

“啊?野路子?”顧雪今眨眨眼,“那你會算命嗎?你能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恢複成正常人?”

陸殊回眸看向顧雪今,說道:“馬上。”

他話音剛落,顧雪今便被一股大力吸回了身體。

等他再回神,已回到了肉身。

好家夥,暫時恢複正常,也算是變成正常人。

他下意識地朝窗外看去,發現陸殊房間也亮了燈,似乎也已經回來了。

“這狗東西肯定會禦劍飛行。”顧雪今輕聲嘀咕道,“竟然跟我的魂跑的一樣快。”

經曆了這驚險刺激的一晚,顧雪今覺得異常疲憊,便閉上眼補了會兒覺。

等他再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半。

陽光自窗外傾瀉而入,宛若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顧雪今抬起手活動了一下手腕,卻發現自己手串上多掛了個物件,在陸殊送他的寶葫蘆旁邊,多了一隻像縮小版簫的物件。看蕭上的花紋……似乎正是他家裡那枚白玉古簫。

那古簫明明在家中放著,怎會橫跨千裡,變成一條手鏈呢?

要是有陸殊微信就好了。畢竟這種時候,問一下真正的神棍才能安心。

顧雪今正這樣想,他的微信竟然有了添加好友的新提示,對方的申請留言言簡意賅,隻有兩個字: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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