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蟠香寺,妙玉的師傅定玄師太,看著頭頂的星空,臉色突然變得驚慌起來。
她趕緊返回屋裡,從放在床頭的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個十分精致的盒子,裡麵有一個烏龜殼,這塊兒烏龜殼是深紫色的,顯得非常的神秘,定玄師太神色複雜地摸了摸,然後再次轉身,從供奉觀世音菩薩神像前的桌案上拿走了三枚銅錢。
最後她看了一眼北方,輕輕的歎了口氣,在心底暗道一聲:“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在那之後,她將三枚銅錢放進了烏龜殼內,輕輕的搖晃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
龜甲在她手中搖晃了七八下左右,裡麵三枚銅錢就都掉了出來,看著銅錢的位置還有陰陽麵,她在一旁做了一下標記。
如此進行了六遍之後,又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半晌她神色複雜的看著手中的卦象,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還是沒有躲過去嗎?”
“貪狼星降世也不知對整個天下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就在這時,一個小姑娘跑了進來,看見定玄師太擺弄手裡的龜殼和銅錢,眼裡頗為疑惑,自己的師傅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弄這些東西了,今天又是為了什麼呢?
定玄師太看見來人,並沒有趕人,隻是輕輕的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去。
小姑娘看了一眼定玄師太,不疑有他,慢慢來到了她的身邊,然後看到了那張紙上的幾個字,她那張小臉登時大變,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逆戰荒灘,血流三萬裡。
隻是看到這幾個字,她的似乎就目睹了一切,身子一個踉蹌,噔噔噔,接連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隻見小姑娘一臉驚恐的問道:“師傅你算的究竟是誰?怎麼會出現這種卦象??”
定玄師太苦笑著搖了搖頭,“妙玉,為師好像乾錯了一件事,一切都已經晚了,那個人恐怕要大開殺戒了。”
建州女真中心地帶,一隻隻是帶有信件的鷹隼衝天而起,迅速的沒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經過了賈玉長達十天的襲殺之後,建州女真隻剩下最大的三個部落了。他們分彆是:阿哈出、猛哥木兒和齊篇古,這些鷹隼是從齊篇古這裡送出去的,而目的地正是建州女真其他的兩個部落,為了將賈琙他們逼出來,齊篇古已經決定實施仇慶先的計謀,這些鷹隼就是送信的。
齊篇古站在大殿的門口,看著漫天的星辰,眼中露出一絲大仇將報的快意。那支讓建州女真雞犬不寧的神秘部隊,明天他一定讓對方粉身碎骨。
殿外吹來的寒風,已經有些刺骨,但是齊篇古心頭的那股恨意,卻絲毫未減,怒火被這陣寒風引爆,開始在他的胸膛之間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欲要衝出他的胸膛,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明天,一切都會見分曉了。”
阿哈出部,一個模樣有些猥瑣的男子,一邊摸著自己的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一邊看著手裡的密信。
這個大帳中,還有四五個漢子,不過讓人出奇的是,這幾人無一不是留著鋥光瓦亮的大腦門,在腦殼後麵留著一根小辮子,活像根豬尾巴,模樣甚為搞笑。
過了一會兒,阿哈出站了起來,將手裡的密信遞給了其他人,笑嗬嗬地說道:“齊篇古這個孫子,倒是出了一個好法子,你們也都看看,這個方法到底行不行,要是覺得可以,一會就回去把那些奴隸們召集起來,然後齊篇古送過去!”
眾人聽到阿哈出的話,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發愣,沒有見到信的幾人,更是如此,不太明白阿哈出是在說什麼。
不過看到信的那個人,眼裡卻是精光爆閃,雙臂微顫,臉上一掃之前的頹然和憋屈,狂笑起來。
“這真是個好方法!!老子就不信這一回那些人還能忍得住做個縮頭的王八!!”
說完他將手裡密信再次遞給其他人,而後麵幾人的表情也如同一開始看到信的那個人一般,由一開始的不解變成了快意與狂喜,到後來的如釋重負揚眉吐氣,一個個激動地拍著桌子,大呼好。
“還彆說,齊篇古這條計策當真是好!!那群渣滓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殺戮,那我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子看他們到底是救人還是不救人!!”
不過還有一個人說道:“阿哈出,有句話雖然不合時宜,但是我烏吉利還是要說的,明天我們不能將部落裡的勇士們都派出去,最好再留下兩千人看家,萬一那夥人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子,來攻打我們的老巢,我們還是穩一穩比較妥當!”
幾人聽到他的話,微微側目,隨後幾人低頭沉思,不得不說烏吉利說的很有道理,萬一那群人鐵了心不管那群奴隸,來攻打他們後方的話,他們還真得好好的防一手。
畢竟老堡是不能丟的,他們所在的部落裡還有許多女人,牛羊,這些要是沒了,他們可就失去立身之本了。
阿哈出一拍手,“烏吉利說的不錯,我們部落裡有七千可以上馬出動的勇士,至於大康的奴隸,大約有兩千人,安照一比二的比例,明天我帶四千人出去,給部落留下三千人,以防萬一!”
聽到這話,那幾人相繼點了點頭,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這隊騎兵大約有一千人,四千對一千,這已經是很看得起他們了,這還是看在對方逃跑能力極佳的份上,要是正麵交鋒他們不認為對方能和他們一換一。
至於另一個部落,猛哥木兒,情況和阿哈出的差不多,他們之中也並不全是莽夫,都知道老巢的重要性,也都留下了一部分的兵力,猛哥木兒這邊留下了兩千人,帶走了四千人。
漆黑的草原上,女真的騎兵舉著火把,押解著奴隸開始了向赫圖阿拉城彙集,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兩條長長的火龍,在草原上蜿蜒盤旋。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正在修整的賈琙等人,看到這種情況,賈琙也有些好奇,對方這是要鬨哪樣?
想了想,賈琙先讓那己方的一千士兵繼續修整,然後獨自一人摸了過去,一探究竟。
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護,賈琙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徐遠輝看著瞬間消失在夜幕中的賈琙,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看著身邊目瞪口呆的二牛,他朝對方的腦袋來了一拳。
“這件事兒自己知道就行,彆往外說。”
二牛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腦殼,看著漆黑的夜幕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瞥了徐遠輝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徐遠輝從未見過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