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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去南夢家特訓的第四天。
鷺森灼朝著約定集合的地方走去。
回想起前三天的戰績,鷺森灼內心很是焦慮和痛苦。
除了有一局高鴨穩乃連續放兩個超級大炮導致南夢彥落入三位,後續各家都是正常實力在打,卻被壓製得非常慘。
後麵的這麼多場,南夢彥沒有一次從第一的王座上掉下來。
個人實力相差巨大,以至於鷺森灼這幾天觸摸麻將都沒有實感。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差距,鷺森灼實在無法理解。
這就是全國級彆頂尖選手的實力,跟她們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簡直就如同超重量級的拳擊選手單方麵毆打超輕量級的選手,幾乎隻需要一拳就能將對手ko。
說實話,鷺森灼甚至覺得這樣的對局毫無意義,除了產生挫敗感以外沒有任何提升自我的效果,因為雙方差距太大,以至於很難得到進步。
“早上好。”
看到車站旁邊等候的兩位少女,鷺森灼輕輕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小灼。”鬆實玄微微點頭,回以一笑。
“早上好好冷!”
一大早就要起床,以鬆實宥的體質,實在承受不住。
儘管現在其實嚴格來說還踩在夏天的韻腳,但早上的氣溫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溫暖了,鬆實宥早早就套上了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到這麼怕冷的鬆實宥,鷺森灼不免歎了口氣:“宥姐不用勉強自己的,反正就算是去了南夢家也是挨揍。”
“我倒是覺得還好。”
聽到鷺森灼有幾分歎氣,鬆實宥淡淡一笑道,“其實不用那麼悲觀的。
雖然這幾天確實一直在輸,不過至少小玄防守能力鍛煉上去了,昨天被飛的次數顯著減少。
而且小柯家裡還挺暖和的,南彥也會為我們備好熱水和溫茶,這方麵不用替我擔心。”
鷺森灼還想說點什麼,這時候就聽到旁邊傳來嘹亮的女音。
“哦,都到齊了!”
赤土晴繪不知何時來到了眾人身邊,握緊拳頭道:“這幾天辛苦各位了,我知道跟南夢彥對局是一次很大的挑戰,不過你們想要打進全國大賽,跟原村和會師,將來一定會麵對同等級彆的怪物。
所以我們要打起精神,今天也是最後一天了!”
過兩天就是縣級賽,還有留一天做準備。
奈良縣的麻將隊伍比較少,而且賽製安排上也是個人戰放在團隊戰之前,由於阿知賀全員都不打算參加個人戰,所以比彆的隊伍多幾天時間休息。
至於奈良的縣級大賽,其實也隻需要打一天就會出結果。
而且南彥好像也要去參加妹妹的圍棋合宿,之後也沒時間來訓練阿知賀的姑娘們。
因此,今天就是魔鬼訓練的最後一天。
“您也打算去麼?”
鷺森灼沒想到赤土也會到場,有些奇怪地問道。
“當然了,”赤土嘴角微微上挑,“這可是不可多得的,近距離接觸未來最強大的對手的機會,肯定要參加的。
而且我對南夢彥的打法也比較感興趣。
作為有點極端的防守型選手,結果聽說這幾天都把咱們的姑娘打飛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挑選進攻的時機。”
“嗯。”
鷺森灼神情卻有些淡。
經曆了這些天的對局,她確實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所仰慕的赤土教練,恐怕也不是南夢彥的對手。
他太強了。
這讓鷺森灼內心很不是滋味。
而這個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放在了鷺森灼的肩膀上。
“小灼,我知道你在擔心著什麼。”
赤土晴繪輕輕搖了搖頭,“其實當年的我,也經曆過如你一般的迷茫,在麻將這條路上,有著太多太多如同天才般的怪物,我曾敗數次給那些人之後,感受到了濃濃的無力感。
總感覺自己不論再怎麼努力,也難以超過那些天才。
那時候我一度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打麻將到底是為了什麼。”
聽到這話,鷺森灼神色依舊黯然:“可是教練,不管你再怎麼安慰我們,打不贏的人,也還是贏不了,怎麼都贏不了的!”
這些天她用儘了渾身解數,感受到的隻有差距。
現在根本上已經黔驢技窮了,根本看不到贏的希望。
“是啊,有些對手確實是贏不了的。”
赤土晴繪依舊笑道,“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時候我輸了很多場,感覺自己連同麻將信念都一同破滅,終日都渾渾噩噩。
但仔細一想,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人生沒有方向,真正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的少之又少,直到老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生到底在做什麼。
所以,如果感到迷茫的話,那就不要回頭地踐行自己此刻正在追逐的事情,讓未來的自己去思考吧。”
“總感覺你是在給我們灌什麼雞湯。”
鷺森灼撇了撇嘴,不吃這一套。
“確實是雞湯不假,”赤土晴繪點頭道,“但就像是迷茫時候的我看到了一群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而奮鬥、正在努力發光的姑娘們,我就有了自己當前想要追逐的目標,所以便不再迷茫。
比起那些看得見的,不能戰勝的人;自己內心的迷茫才更加可怕。
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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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森灼睜大了眼睛,瞳孔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比起無法戰勝的人,自己內心的迷茫才是最可怕的!
沒錯,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糾結這件事。
覺得再怎麼打麻將,也贏不了南夢彥。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訓練變得異常消極,在跟南彥的對局時的狀態也不如一開始的時候。
其實她根本不是輸給了南彥,而是敗給了迷茫而弱小的自己!
她一直期待赤土教練能夠重新回到職業比賽,但赤土教練如今也同樣期盼著她們走向全國。
實際上她們是在互相救贖!
想到這,鷺森灼突然覺得自己此前的消極和迷茫是多麼可笑。
“我我知道了。”
但鷺森灼也不是矯情之人,沒有說什麼感人肺腑的話語,隻是麵無表情地淡淡說道,“那今天我要再嘗試一下,正麵擊敗南彥。”
看到少女恢複了鬥誌,赤土晴繪微微一笑:“不錯嘛,這才是我赤土晴繪調教出來的選手!”
南夢彥確實是少女們麵前的一座大山,但正所謂‘不躓於山而躓於垤’,沒有人會被大山所絆倒,隻有迷茫才會殺死一名麻雀士。
真正的麻雀士,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失去自我的方向和判斷力!
.
南夢家。
“早上好呀!誒連赤土老師也來了。”
南夢柯打開門,看到眾人身後還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小驚訝。
“是啊,這次過來是想跟你哥哥表示一下感謝,同時也想跟這位長野縣的大名人打兩場麻將。”
赤土晴繪開口道。
“不用不用,隻是舉手之勞,而且南彥在家裡還挺無聊的,說不定有人跟他打麻將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麼說著,隨後便將眾人請到屋內。
赤土晴繪看了一眼房間的布置,心裡有了些許判斷,看起來南夢家好像還是大戶人家啊。
難怪兄妹倆都是多才多藝。
為了方便,麻將桌就擺在客廳裡,新子憧和高鴨穩乃在等待的過程中還在一邊複盤。
“啊,你們終於來了,赤土教練也在!我們都快等不及了,趕緊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高鴨穩乃興致勃勃地說道。
她一大早就拉著新子憧起來複盤,有了些許心得,想著再和南彥哥還有大家打一場四人麻將。
“那是你等不及吧。”新子憧無力吐槽。
眾人稍微閒聊了幾句,就聽見一處的房門被推開。
隻見南彥肩上掛著毛巾,低著頭朝著洗手間走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她們。
昨天晚上南彥特地去研究了一下南夢柯推薦給他的圍棋譜子,看到兩點多才睡。
這個世界的圍棋名人雖然跟另一個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但奇特的是許多名譜竟然相差無幾。
像是定式也沒有太多的區彆。
隻能說終究是屬於人類的智慧,差距都不大。
前世有著象棋圍棋將棋等棋類基礎的南彥,學起來其實不算費勁,隻不過以前畢竟隻是業餘,隨便玩玩,平時練一練死活題而已,最多隻能算入門。
所以他要學要記的東西實在不少。
之所以現在突然跑去下圍棋,是因為南彥現在感覺到自己的麻將到了瓶頸期,明顯能感覺到進步便緩。
想要跨入更高的領域,沒有以前那麼簡單。
就像有一道無形的壁壘隔斷在前,讓他無門得入。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不是靠硬鑽硬練,用努力去擺平它,這樣隻會越練越迷茫,苦練隻能證明自己的努力,並不能更進一步。
就像有的小區裡的老大爺,拉了一輩子的二胡,連曲子彈錯了幾個調都不明所以,自然也就無法成為真正的音樂大師。
好比天底下大多數父母為孩子做了一輩子的飯菜,可實際上大多數人的手藝也隻能說是差強人意,難以到名師名家的水準。
就算是天才也會遭遇瓶頸。
到了瓶頸期的時候,勤修苦練的意義已經不大。
最好的辦法是需要時間緩一緩,去學一些彆的東西。
所謂世間萬法殊途同歸。
這是南彥以前練習乒乓球的時候掌握的技巧。
在他練習到一定程度達到了某個瓶頸的時候,後麵就去學一學羽毛球和網球,最後回歸乒乓球的時候就更多一份感悟。
看了一段時間的棋譜之後,自己也在網上找人對練了一下。
南彥發現圍棋相較於麻將,除了計算力要求更高以外,還需要掌握好大局觀念。
比起麻將需要掌握好進攻與防守的利弊權衡。
圍棋局部的廝殺需要非常可怕的計算能力,而且在比賽裡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做出極優解,不指望那一手是最佳的一選,至少要讓自己不虧損。
對於南彥來說,計算能力不是他的弱項,局部廝殺方麵能夠做得不錯,經常能強殺對手的大龍,確實很爽。
能感覺到對於他這種計算能力不弱的人來說,就算從麻將轉到圍棋,起步也比絕大多數騎手要厲害不少。
這是基礎屬性帶來的先天優勢。
但是每次在局部亂殺,屠龍爽完之後,結果打完一看自己反倒輸了。
在圍棋的對局裡殺棋往往不是關鍵,很多時候局部的廝殺都不會殺到底,因為伱就算把彆人的一條大龍逼死,這些子也不會被提走,而是留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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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一顆子還在棋盤上,它就能夠發揮出出其不意的效力!
任何一枚棄子,在優秀棋手的手中,能夠發揮出無限大的價值。
同時圍棋也講究輕重緩急,就像麻將講究攻防的利弊判斷,圍棋有些地方確實價值千金,但是你必須在極短的時間看到整個棋局中最重量級的關鍵點!
有時候十幾子的價值,都不如那一顆的分量。
所以圍棋殺子不是關鍵,關鍵是如何占據更多的地盤。
這就需要有大局觀了。
回望麻將。
南彥就能感覺到自己在此前的對局當中也犯下了許多錯誤。
最典型的就是表演賽裡,對戰貓羽露露和森脅暖暖的那一局。
在他不斷直擊森脅的對局裡,最後竟然被貓羽露露偷襲了一發大的。
這就是太過貪圖局部的勝利,而忽視了場上的其它風險,沒有相應的大局觀念,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失誤。
經過這幾天對於圍棋的研究,南彥感覺自己原本厚實堅固的瓶頸壁壘,好像鬆動了不少。
“南彥哥哥,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哦~”
見到南彥低頭經過,新子憧趕緊喊了一聲。
看到這邊眾人已經整裝待命,南彥這才回過神來,淺淺一笑道:“稍微等我一下。”
這些姑娘們確實積極,這幾天連輸那麼多場還那麼陽光積極。
換做南彥自己要是跟赤木、阿佐田哲也還有櫻井章一等人打麻將,輸得這麼慘這麼難看,南彥可能幾天都要戒麻將了。
羨慕這些姑娘們有著良好的家庭氛圍和親情友誼,能夠以積極向上的美好心態對待生活和喜歡的事務。
像南彥這樣經曆過社會毒打的老大叔,就很難保持健康樂觀的心態。
所以他隻能防患於未然。
能贏下來的比賽,就絕不輸了敗壞自己的心情。
洗漱之後,南彥也重新做到了麻將桌上。
“南夢同學,我是阿知賀的教練赤土晴繪,很高興認識你。”赤土晴繪很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紹。
畢竟她不太了解南彥的性情,看比賽裡的畫麵,這位少年是那種非常冷漠的男生,冷漠到眼裡好像隻有麻將的樣子。
所以一時間拿捏不定。
“叫我南彥就好。”
南彥輕輕打了個哈欠,隨後知道這個樣子不是很禮貌,所以又帶著歉意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昨天看書看得太晚了,所以稍微有點困,不過不用擔心,我會非常用心對待各位的對局,不會有任何的敷衍。”
聽到這話,赤土晴繪忍不住笑了笑。
和自己原先猜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啊。
之前她誤以為南彥是那種很難相處的天才,但感覺他不僅沒有天才的那種犀利和強勢,反而會把自己姿態放得很低,而且還有點天然呆的樣子。
不過他這種呆其實有點特殊。
有的天才不高興處理人際關係,所以會用很隨意的姿態跟人相處,他們從來不在意彆人的評價,畢竟天才和凡人的關注焦點往往不同。
你所在意並視為生命的東西,在天才眼中往往不值一提。
就像赤土晴繪作為凡人,對人際交往的禮節和態度看得稍微重要一點,而對於南彥來說可能根本就不多關注。
他隻是表現自己很尋常的一麵,隻不過庸人會過多解讀。
想到這,赤土晴繪便放鬆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太過拘謹反而不是件好事。
對於天才來說,能讓他們興奮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而自己唯一能讓南夢彥感到興奮,就隻有在這牌局當中!
“好的,就讓我們開始吧。”
赤土晴繪看了一眼少女們,隨後點名道:“小灼還有小玄,你們兩個打第一個半莊吧。”
“好的。”
隨後各家入座,翻取風牌。
之所以選擇這兩位姑娘,赤土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鷺森灼的風格偏向於自己,所以南彥壓製鷺森灼的話,很大概率她本人也會受到壓製,所以可以看看南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至於讓小玄上場的原因,恐怕南彥也能猜得到。
道理很簡單。
她們那個時期是麻將新舊交替的年代,有些麻將比賽的規則甚至還沒有立直和各種dora,一番價值千金。
古典麻將和現代麻將就在碰撞中逐漸融合。
而當時的赤土晴繪,正是擅長古典麻將的代表選手。
她的風格相當複古。
讓小玄上場,也是為了儘可能複刻古典麻將的感覺。
畢竟有鬆實玄在場的情況下,隻有她一個人能夠摸到寶牌。
赤土要的,就是無寶牌規則下的對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