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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秒鐘,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讓我上一秒鐘也能做到。”
聽到井川博之在一旁大呼小叫,鈴木淵滿不在意道。
對大多數人而言,其實麻將根本不需要怎麼思考,幾秒鐘切一張牌是普通麻雀士的常態。
尤其是立直麻將裡對字牌牌效利用率極低的麻將種類而言,隻要是孤張的字牌,前期隨手打出去就可以,十分無腦。
所以經常能看到比賽前幾手牌河裡全是字牌的情況。
不僅是立直麻將,包括天朝麻將在內,也有民間口訣告訴你‘先打南,不輸錢’。
字牌的牌效低,一直是麻將萬年不變的問題,這一點在立直麻將相對突顯。
哪怕職業選手,前期的幾手都沒有什麼可說的,就跟圍棋一樣,開局前幾分鐘下個十幾二十手都非常常見。
“不對!”
井川博之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這個人對牌效的計算,很不簡單!”
前幾手確實是正常打浮牌字牌幺九牌沒錯,剛剛在第一巡切第一張牌的時候,這位少女還思考了七八秒鐘,才切出第一張孤張的北風牌。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因為這手牌哪怕是普通人來判斷,都是切這張北風,開始還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接下來的第五和第六巡裡,出現了一個普通人應該不會注意到的細節。
她先切了二索,才出的九筒。
按理來說先切九筒才是注重牌效的情況,可是她先切了二索,很明顯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注意到了圍繞二索構建的搭子1234s的存量,不如圍繞九筒的搭子789p的剩餘數目。
因為一索已經打出去了三張,四索還被碰了。
雖然是很簡單的算數題,可是她卻能在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先將二索切了出來。
要是遵循習慣打牌的人,肯定是先切孤張的九筒了。
而在第八巡裡。
在手牌為【三四五伍五六筒,一二二四五七八九萬】的情況下,似乎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出了六筒這個最合理的選項,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計算出來的。
她在一瞬間,就考慮到了四七筒在場上的存量不足的情況。
因此決定將五筒作為雀頭,進三六萬可以搏一氣通貫,進二萬或者二五筒則是三六萬的兩麵聽。
這比起打出一萬去等存量不足的四七筒明顯更符合牌效。
而且這張六筒,毫無疑問是場上的危險張。
上家明顯是染手先碰了七九筒,這張六筒如果不早點打出去後麵則是相當危險的一張牌。
同時兼顧到了打點、牌效,以及避銃。
還是在短短一二秒的極短思考下做出的決定。
藤田靖子和鈴木淵聽到井川篤定的話語,這才重新審視起了牌局。
“確實,根據剛才場上的情況,絕對是切六筒是最優解。”
兩人都是職業選手,很快也給予了肯定。
對於立直麻將來說,前幾手是極其簡單的,可謂是什麼新手來了都能做出最優解。
就跟圍棋差不多,你看本教圍棋定式和布局的書,前十幾手跟職業選手下的沒有多大區彆,就是阿爾法狗也會這麼打。
但到了中場,牌局陡然變得複雜。
因為你要結合場上的局麵,去分析計算。
立直麻將是個非常小氣的麻將種類,你一步的思考,可能隻是讓手牌有效進張的數目增加,但如果運氣不好該聽不了牌還是聽不了,像是天朝的麻將,會有賴子牌來彌補牌型的缺陷,使手牌不那麼依賴特定的進張。
但在立直麻將。
高手與普通麻雀士的差距,就是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效率計算。
畢竟在立直麻將,門清是相當重要的,需要的牌全靠自摸。
每多一張有效進張牌數,都能讓獲勝的希望增大一分。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顧及牌效,絕對是立直麻將區分水平的關鍵要素。
旁邊的藤田靖子看著這一步,不由輕聲對旁邊的鈴木淵說道:
“這一步,大致相當於二分之一的概率拿到一千塊和三分之一的概率拿到兩千塊,從概率統計學來說,肯定是後者的受益更高,但麻將的計算肯定比這個要複雜得多,可這個小姑娘卻能在最短的時間選擇了最正確且能獲得最高收益的一步。”
“藤田前輩說的沒錯。”井川點頭讚同。
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愧是去年的個人賽冠軍,對牌效的計算有一手啊。”
鈴木淵驚歎一聲,隨後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擅長計算牌效的井川博之。
之前幾次牌局他就注意到了,井川手牌組建異常迅速,成型極快,這很明顯就是科學流牌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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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井川,我記得你說過大學學的是概率統計學,這種程度的計算,你應該也能做到吧?”
井川沉吟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確實,這種程度的計算,他一樣能夠做到。
可問題是這個少女,幾乎每一步都是這樣,每張牌都堪稱是最合理的一手,這種就有點離譜了。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依照牌感或者說習慣來打牌,最多就是在關鍵的一手會思考久一些,隨著局勢的變化,計算的量也會逐步提升,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做出最合理的選擇無異於天方夜譚。
和圍棋的高計算量不同。
麻將的最大的問題不是計算量大,而是其信息和數據過於繁雜。
比如成型三色、成型斷幺以及成型一氣,打點和成型概率均不一樣,如果更深維度的思考,你還要通過彆家聽牌的範圍來判斷其放銃的可能性。
同時還要兼顧場上的形式,進行避銃和防守,最終計算出和牌概率最大化和打點的最大化。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做出大量的信息和數據處理。
每一步都這麼做,大腦怕是要燒掉。
但這個姑娘打到現在,幾乎每一步都堪稱完美。
不愧是個人賽的霸主,儘管是個高中生,但她真的很厲害。
場外,觀眾席。
不少人也在竊竊私語原村和為什麼會這麼打,畢竟這一手在大多人看來,好像一萬會更好一點。
“果然,還是小和讓人放心啊,比起某個偏愛斷幺九的選手,這一手切牌簡直賞心悅目。”
聽著部長的歎息,抱著飲料化身小埋的南彥感覺有被cue到。
不過說真的,這個狀態下的原村和確實極其離譜。
同時兼顧打點、防守和牌效,牌理方麵完全沒有任何缺陷。
純粹是麻將版本的人工智能ai,沒有人能在牌效的計算力上能超過她。
像是南彥打牌,通常不會過多去考慮打點的受益。
畢竟能榮和斷幺九是1000,不能榮和的牌就算是國士無雙十三麵也隻有0.
他考慮的是牌效和防守兩點,把這兩點做到極致就足以應付絕大多數人了。
但目前很多選手,這三種能力能有一種做到優秀的都少之又少,純粹是麵板壓製了。
如果這個世界是個沒有魔物的世界,那麼原村和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可是有魔物的加入,還需要額外考慮能力、氣運和感知三大要素。
加上這三種屬性,完全可以湊成一個六邊形的麵板,隻有全屬性拉滿,才能做到真正的無敵。
這場比賽,結果自然是沒什麼懸念的。
原村和的個人實力,就足以給場上的解說一點小小的清澄震撼。
“部長,這牌局沒什麼可看的了吧,比我那一場還無聊。”
優希忍不住說道。
從小和上場的那一刻,這場牌局就徹底進入了垃圾時間,其她選手在牌效牌理的處理上,完全是拍馬難及。
在手牌成型的節奏就比小和慢了好多。
經常小和抓到一副普通三四向聽的手牌,而彆家抓到一副一二向聽的良型配牌,結果最後反而是小和先聽牌。
光這一點,其她選手就很難取得勝利了。
“確實沒什麼看頭。”南彥搖晃著喝空了的易拉罐,隨手就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在他丟出易拉罐的瞬間,南彥就看到不遠處坐著一位帶著平光眼鏡,有著一頭波浪卷的金色長發,外形如同歐洲貴族大小姐的少女。
旁邊還有穿著筆挺西裝的帥氣管家,用著極其專業且優雅的姿態給少女遞過去一杯紅茶。
看到這個少女的一瞬間,南彥腦海裡自動匹配到了她的身份。
長野四大魔物之一的‘水’,龍門渕透華!
她的能力,在四大魔物裡也是相當恐怖的存在,而且她的能力非常克製saki和天江衣,甚至可以說還一定程度上克製運勢流麻將。
不過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覺醒其治水能力,目前應該隻算是普通級彆的魔物。
“果然!這個叫原村和的女生,一定是網絡麻將之神‘小和和’,不會有錯的!”
龍門渕透華坐在觀賽席最前方的位置,手裡緊緊攥著原村和上一局的牌譜。
她在網絡麻將碰到過這個小和和,在對方麵前經曆過一場慘敗。
一開始她還沒有將原村和和網上的‘小和和’聯係在一起,隻是將原村和當做是自己的競爭者。
畢竟明明她跟原村和一樣有著出眾的顏值、優雅的氣質、不俗的出身,以及強大的麻將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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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媒體卻偏偏隻關注原村和,而她卻經常被媒體忽視掉。
這讓她很不高興!
自己除了身材方麵比不過原村和,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而且由於‘小和和’與原村和的名字裡都有一個‘和’字,並且牌風都有些相近,所以她莫名將兩個人聯係起來,吩咐部員留意一下這個叫原村和的麻雀士。
可是她的部員們,卻都不以為意,覺得原村和水平並不高。
真的是氣死她了。
所以她隻能親自上陣,來驗證這個原村和的底細。
結果驚訝的發現,原村和就是小和和,百分之百,不可能有錯的!
得到這個結論,大小姐踏著小皮鞋快速離開,後方的管家默不作聲緊隨其後離去。
“呼看來長野的怪物,要一個個登場了。”
龍門渕透華的能力,其實一定上也能影響到他,畢竟在運勢流麻將裡,副露是能夠從彆家那裡借來氣運的,也就是俗稱的鬥轉星移。
這一點他通過副露東風場的優希時便有所覺察。
不僅是副露,榮和氣運最強者的牌,也能攫取到相當程度的強運。
這也是為何南彥氣運基礎不高,也能拿下比賽的關鍵。
畢竟越到後麵,碰到氣運強者的概率越大,基本上每個人都是強運者,根本不用擔心借不到氣運。
就算有運氣一般的,但技巧方麵也不如他,直接用技巧碾壓就行了。
像是上一場碰到的八木櫻,就是氣運相當不錯的女生,明顯能感覺到她氣運強盛,起手配牌相當優秀,每次都是一二向聽。
麵對這種對手,就不要給她任何機會,最快結束戰鬥才是最穩妥的。
因此用斷幺九速胡的打法,南彥依舊認為沒有錯。
隨著賽事的進行,清澄的分數水漲船高,反倒是其他幾家的分數越來越少,而分數最低的一家今宮女子,更是處在岌岌可危的狀態,隨時都要被擊飛。
就在這時。
“不走,說了不走就是不走,我一定要看到結果!”
觀眾席上,傳來一道抗拒的聲音。
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視。
隻見八木記者正皺著老臉,對朝著最前排走來的女生好言相勸:“小櫻啊,這比賽沒什麼可看的,今宮女子的點數就要清零,肯定打不到下一輪,還是跟爸爸回家吧。”
“不走,絕對不走,哪怕千曲東輸了我也要看完這場。”
被勸說的少女態度也很堅決,死活要看完比賽。
但很明顯,這場比賽不可能有反轉的,清澄的比分都來到了二十五萬,其他三家點數加起來都跟第一名的清澄少了十萬分。
繼續看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看著這場鬨劇,染穀真子和竹井久都有些忍俊不禁。
而這時的南彥還發出了疑惑:“他們這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麼?”
染穀真子有點驚訝,隨後解釋道,“那個上一場叫八木櫻的姑娘,在打完那一場後心態崩潰,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始作俑者,可是你啊!”
“……”南彥無以言表。
他不就跟平常一樣正常打牌麼?
和saki跟小和她們平時打牌用的是一樣的態度。
這也能怪我。
等到少女和她的父親走到前排,才看到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南彥。
八木櫻和她父親兩個人頓時傻眼。
冤家路窄啊,沒想到這個人也在觀眾席上看比賽!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凝固起來。
“呃你們好啊。”
沉默了許久,南彥抬手稍微表示了一下。
他有點想要吐槽,怎麼這種麻煩事總能被他碰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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