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川的手法十分嫻熟,問出洛北傾是右腿抽筋後,一手托著洛北傾的右腳踝,另一隻手熟練的給她做了幾下按摩,洛北傾的表情痛苦幾秒後放鬆下來。
“我沒事了。”洛北傾推了推賀庭川的手臂,收回自己的右腿,右腳在地上踩實。
不想和賀庭川太親近的態度十分明顯。
溫顏飛快看了眼賀庭川,假裝這事發生得沒有什麼令人驚訝的,轉頭關心洛北傾:“怎麼突然抽筋了?”
“懷孕抽筋很正常。”洛北傾解釋道。
賀庭川表情有些淡,問洛北傾:“你是不是最近又忘記吃鈣片了?”
洛北傾沒說話,給人一種油鹽不進叛逆準媽媽的感覺。
沒反駁就是默認。
溫顏對洛北傾很了解,洛北傾以前是生病都忘記吃藥的人,懷孕忘記吃補劑也太正常了。
但是溫顏無條件維護閨蜜,轉頭就問賀庭川:“那你怎麼不記得按時提醒北傾?”
賀庭川挑了一下眉,隨後點頭,“今天開始,我每晚提醒她。”
溫顏:“……?”
每晚?
溫顏真想問一句‘你特麼什麼意思’,餘光瞥了眼洛北傾,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將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今晚之後,她要找機會好好八卦一下!
洛北傾是孕婦,熬不了夜,比其他賓客先一步離開。
賀庭川到場極低調,但是離開的時候仍然被人注意到,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場的賓客都知道賀家公子來了宴會現場。
“賀庭川不是和洛北傾離婚了嗎?他怎麼來了?”
“賀家和顧家有合作,顧硯辭請的人唄。”
“溫顏有多護短你不知道?洛北傾大著肚子來,溫顏能允許賀庭川出現?”
“該不會是洛北傾後悔離婚,想要挽回吧?不過也能理解,一個死了爹媽的二婚女人,哪裡能嫁得好。”
“我聽說剛才賀庭川跪著給洛北傾揉腳!洛北傾的臉色還很不好!”
“臥槽真的?”
“該不會後悔離婚的是賀庭川吧?之前有一個顧硯辭,現在又來一個賀庭川,溫顏和洛北傾是會下蠱嗎?”
……
這些話傳到溫顏耳朵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賀庭川給洛北傾下跪,還被洛北傾甩冷臉嫌棄’。
溫顏:“……”過於離譜。
顧硯辭對此並不在意,但還是問自己老婆:“要安排人澄清一下麼?”
溫顏果斷搖頭:“吃虧的又不是北傾!”
下跪的人是賀庭川,最好傳到那群鼻孔看人瞧不起北傾的賀家人耳朵裡,讓他們看看自家少爺是怎麼樣追悔莫及的!
有賓客來找溫顏寒暄,溫顏酒量不好,象征性的喝了幾杯後,神經就有點興奮,身體有些發軟。
“顏顏,你有沒有不舒服?”薑醒小聲關心溫顏。
她剛才幫溫顏擋了幾杯酒,但是神色清明,完全沒有喝了酒的痕跡。
溫顏搖了搖頭,單手托著腮,看著薑醒:“阿醒,我拿你當好朋友的,你明白嗎?”
女人杏眼含水,臉頰有很淡很淡的紅潤,直白坦蕩的望著人,溫顏並不知道自己這個還是到底有多迷人,是同為女人的薑醒看了都會讚歎的程度。
難怪顧總這麼寶貝!
“我知道。”薑醒知道溫顏指的是什麼,溫柔而堅定的回,“顏顏,這兩者是不衝突的。”
她有很明確的規劃,有很成熟的三觀,有很獨立的內核。
她知道自己要遵守承諾,報答顧硯辭。
她知道自己要記得溫顏的好。
這些都和溫顏拿她當朋友是不衝突的。
畢竟,她也不會對上司如此儘心儘力——這年頭,誰還能心心念念對上司好麼?逢年過節不罵幾句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
薑醒正想著要不要讓適應生去找來顧硯辭,男人已經先一步走過來。
“喝了多少?”顧硯辭手臂稍微一用力,女人就軟軟的靠到懷裡,讓人心軟。
溫顏水靈靈的眸子望著他,沒有搭話。
顧硯辭看向薑醒。
“三杯香檳。”薑醒精確的回答。
顧硯辭無可奈何的看著懷裡的人,低頭問:“寶貝,還能走麼?”
溫顏手指玩著顧硯辭的袖口,黑曜石的,是她送給他的。
“我抱你回房間。”
公館背後就是配套的五星級酒店。
顧硯辭正要將人大橫抱起,溫顏突然就跟腦子開機似的,果斷的搖頭,再搖頭。
“自己走!”她重複道,“我自己走!”
其實她剛才就聽到了顧硯辭的話,但是喝了酒,整個人犯懶,就懶得搭理他。
“沒人敢笑話你。”顧硯辭說。
溫顏搖頭:“他們會說我們回去滾床單了!”
旁邊的薑醒:“……”
她今天做得最熟練的就是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顧硯辭和她講道理:“我們是合法夫妻,顧太太。”
合法的顧太太有自己的道理:“顧硯辭,我生日,你不聽我的?”
顧硯辭認命的把人給扶起來:“聽。”
溫顏其實沒醉,神誌是清醒的,就是身體有些發軟,半靠著顧硯辭還能自己正常走路。
她離開前還記得交代今天的宴會負責人送薑醒回家。
薑醒一個成年人哪裡需要人專門送?
大概做賊心虛,薑醒有一種溫顏是在幫她防著樓棄的錯覺。
結果一轉頭,恰好看到樓棄就站在旁邊。
薑醒直接離開。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沒有人會覺得薑醒和樓棄有點什麼過往,畢竟一個是頂尖大學高才生,清冷學霸,一個是豪門圈有名的風流浪子。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樓棄無自覺的搖了搖後槽牙,臉色黑了一些。
“樓哥,”一個公子哥走過來,給樓棄遞了一支煙,笑著問,“今天溫顏邊上那個短頭發的女人挺漂亮的,是誰啊?”
樓棄眼底閃過寒意,反問:“有興趣?”
公子哥被樓棄那轉瞬即逝的情緒搞得愣了一下,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是樓少的女人啊?對不起對不起!兄弟沒有搶的意思!”
“不是。”樓棄垂眸,掩飾住眼底的冰冷,淡淡道,“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