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辭身體底子好,又住了兩天院後就成功出院。
“溫顏呢?”顧硯辭環視一圈,沒有看到溫顏的身影。
周啟回:“今天周一,太太回律所實習了。”
顧硯辭抿了抿唇,眼底明顯是不高興。
“哼,你堵上身家性命救回來的女人,一點都不重視你!”顧老爺子冷嘲熱諷。
顧老夫人拍了顧老爺子一下,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顧老爺子閉嘴,心裡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原本她以為今天可以看到溫顏和顧硯辭和好如初,恩恩愛愛,沒想到孫媳婦乾脆沒有出現!
到底是孫子以前做的事情傷了人的心,隻要孫媳婦不離婚,什麼都好說!
“硯辭,你大病初愈,這段時間回老宅養傷吧,奶奶每天看到你,能放心些。”顧老夫人轉開話題。
“不了。”
老宅人多口雜,顧硯辭不喜歡回老宅。
更何況,他已經準備了去處。
溫顏打開門鎖。
客廳沒有人,沒開燈,但是她察覺到異樣。
沒有了上次被人‘私闖民宅’的驚恐,她平靜的打開燈,果然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顧硯辭半靠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幾份文件以及息屏的筆記本電腦。
大概是剛才工作了,這一會兒小憩休息。
幾乎是在溫顏開燈的兩秒後,男人睜開了眼。
“你怎麼又來了?”溫顏蹙了蹙眉。
顧硯辭對此不做反應,仿佛沒有聽見,問:“你向律所提離職了?”
溫顏今天去上班,主要就是為了提離職的事情。原本受傷之前發現合夥人想通過她搭上顧硯辭的關係就打算離職,結果因為受傷,耽誤了一個月。
溫顏‘嗯’了聲,也不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
無非就是合夥人扭頭就告訴了顧硯辭這個甲方金主爸爸!
“因為我?”顧硯辭靠在沙發上,直白的問。
他左腿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呈現放鬆的伸直狀態,身子微歪斜,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慵懶和不羈。
“顧硯辭,我的工作,我不想有彆人插手。”溫顏在單人沙發坐下。
“我是你丈夫,溫顏。”
不是彆人。
溫顏垂眸低笑了聲,隨即重新抬起來眼,迎視男人的目光,說:“我之前參與的一個項目下周進行最後投標,我參與結束後再離職。”
她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
顧硯辭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他握住溫顏的手,目光沉而堅定:“我現在是你的丈夫,未來也會是。”
溫顏聽到顧硯辭的表白和心意之時,正發著低燒,大概是腦子不清醒,她是格外欣喜的。
可是,他的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的’的承諾,又能維持多久?
承諾罷了,誰不會說?
她媽媽也常說會愛護她一輩子,可是,媽媽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她。
溫顏走到沙發邊坐下:“顧硯辭,既然你現在有空,不如我們繼續談談離婚的事情吧。”
女人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點糯,極好聽的嗓音在這夜晚卻像是平地一聲雷。
顧硯辭的身體僵住,瞳孔狠狠一縮,整張臉頓時冷下來,連聲音都冷了下來:“溫顏,我說過,我不會和你離婚。”
強勢,冷硬,這才是顧硯辭的真麵目。
溫顏抬起自己的手,脫痂的地方嫩肉白裡透紅,手腕的傷已經完全結痂,去掉紗布後,露出醜陋的痂痕。
“顧硯辭,我們的過去就像是我這雙手,就算傷口愈合,依然會留下疤痕,痛苦的痕跡是不會消失的。”
顧硯辭心口劇痛,將她的手重新窩在手中,“我會找最好的藥,找最好的皮膚科團隊,不會讓你留疤的,知知。”
溫顏平靜的看著他,露出幾分疑惑:“你說你愛我?”
男人堅定的點頭:“是。”
溫顏又問:“什麼時候開始的?結婚的時候你不愛我,是最近這一年麼?還是最近這幾個月?”
顧硯辭抿了抿唇,沒有答。
是很早之前。
是她還圍在顧景舟身邊,將他當空氣的時候。
“你看,顧硯辭,人的感情是會變的,你從前不愛我,現在可能愛我,未來也許就不愛我了。”
“不是‘可能’,溫顏!”
他非常嚴肅的糾正她的用詞。
“是麼?”溫顏對此並不在意,“可是顧硯辭,你的承諾,你口中的愛,我不相信。”
“那你想怎麼樣?”顧硯辭咬著牙問,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像是要找人打架的。
沒等溫顏回答,他補充:“除了離婚。”
“我想離婚。”溫顏無視他的補充。
顧硯辭被氣得發笑:“那你前幾天在醫院照顧我,算什麼?騙我?”
“於公,對尚未離婚的丈夫的人文關懷。於私,對救命恩人的責任和義務。”溫顏給他兩個理由,他喜歡哪個聽哪個。
這個猜測被證實,顧硯辭尚未痊愈的身體被氣得腦袋有些發暈。
溫顏見他臉色實在不好,抿了抿唇,說:“顧硯辭,我照顧不好你,你最好回家養傷。”
顧硯辭冷著臉:“那我就要住你這裡呢?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溫顏被他的無賴行為給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最後隻能丟下一句‘隨便你’,進了書房。
兩小時後,溫顏出來,卻發現客廳沒有人。
沙發上空空如意,茶幾上擺著顧硯辭文件和電腦。
房間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溫顏大驚,快步走過去。
浴室的門沒有關,顧硯辭已經脫了個光,準備走進花灑下。
“顧硯辭!”溫顏大驚,想也不想地衝進去把人拉住,“你乾什麼!”
“洗澡。”
“你腿上的沙布都沒有拆,你洗什麼洗?”溫顏指著他腿上的紗布。
顧硯辭神色懨懨:“不洗澡難受。”
“忍著!”
溫顏鐵麵無情,扭頭就去把花灑給關了。
顧硯辭目光灼灼的看著溫顏,問:“你說哪個忍著?”
溫顏這才意識到他什麼也沒有穿,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口中的‘忍’,絕對不是清白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