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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崩潰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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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張哥”故意留了時間給兩個人說話兒,屋裡麵滿倉子和女人說了好一陣兒,內容上大多都是安慰女人的,我和張嘉一對“張哥”的好奇心更重一些,於是徑直的向屋外走去。

土黃色的乾打壘在呼嘯的北風中展開了一道道裂紋(乾打壘是一種傳統的建築方法,主要在北方地區使用,利用黃黏土等材料建造的房屋),院子不大,木頭柵欄的柱頭兒上落下的雪都冒著尖兒,院子中間被掃出了一人多寬的路,左右鄰居家的門口都掛上了紅燈籠,大紅色的燈籠在一片白茫茫中隨風搖晃,仿佛是這漫天白黃相接的唯一一抹色彩。

張哥把鬥篷緊了緊,點燃一支煙。

吐出的煙很快被風吹散,雪下的越來越大了,片片雪花落在了張哥的睫毛上,有那麼一瞬間我有點恍惚,感覺麵前的張哥就是張嘉一一樣。

滿倉子把手揣到袖子裡麵,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屋裡麵的女人。

“走!”

“張哥”也回頭看了看屋裡麵的女人,沒說話,衝著滿倉子點了點頭。

“張哥”大步帶頭兒往前走。

穿過我倆身體的時候場景再次模糊,眼前像磚塊一樣壘起來的是一間陰暗潮濕的房間。

綠色的牆圍子已經斑駁,泛黃的牆麵還時不時的往下掉著白渣兒,鑲在牆裡的大釘子上掛著各種鐵鏈和不知名的鐵具,火盆中燃燒的木炭劈啪作響,發紅的烙鐵上冒著絲絲白煙。

滿倉子此刻已經是衣衫襤褸,赤裸著上身手被反綁,拷在鐵椅子上,身上的條條血印觸目驚心。

邊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褂背著藥箱的男人,男人打開一卷插著針的布卷兒,隨手抽出一根針,借著瓦數不高的燈泡看著針尖兒 。

針尖兒泛著一層綠光,男人嘴角微微向上,接著從藥箱裡麵抽出一排不大的玻璃瓶。

“半個月了,今天咱們試試新花樣!”

男人的聲音渾厚沉穩,拔出玻璃瓶的木塞,用針輕輕沾著淡綠色的液體。

滿倉子看到男人拿出玻璃瓶的那一刻眼神就變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竭儘全力的向後退,可鐵椅子是焊在地上的,任憑滿倉子用力掙紮依舊沒有移動半分。

“躲什麼呀?日本人的墳塋地你給安排到哪兒了?說出來就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了,我時間有限,要是今天再不說的話明天可能就得讓你兒子說了!”

滿倉子驚恐地瞪大雙眼,眼底泛紅的血絲越加明顯,頭上的青筋暴起:“你……你什麼意思!”

“既然你這麼願意給日本人效力,那咱們也好好學學大日本帝國的招數,讓咱們也見識見識隻懷了六七個月的孩子現在刨出來到底能不能活?!”

那男人聲音溫柔醇厚,但就是這樣的聲音讓我不禁聽了都往後退了幾步,這說的是人話麼!男人乾脆利索,手起針落,不偏不倚的紮到了滿倉子太陽穴上,哀嚎,嘶吼,這聲音裡有憤怒,也有絕望。

走廊裡傳來皮靴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接著砰的一聲“張哥”把監獄的牢門踹開,大步往屋子裡麵跑來:“彆紮了!”

施針的男人聽到“張哥”的聲音立刻把手中的針拔了出來,雖然針出來了,但是那玻璃瓶中的液體依舊在體內起著作用,滿倉子的眼睛通紅,脖子因為掙紮讓鐵鏈勒出了的很深的印記。

張哥看著眼前的滿倉子咽了下口水,眼睛也濕潤了:“滿倉子,你說吧!你所謂的教義比不上自己的命啊!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弟妹和孩子想想啊!我知道你這行無論是誰找你看事兒都不能透露主家信息,但你得分善惡明是非,那琉球人就不應該埋在咱們這兒!早說完早回家!算我求你了行麼?”

滿倉子垂著頭聲音微弱:“埋進去的東西再挖出來,我們都得遭報應,恐怕死的比現在還慘!”

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兒,哽住了一下之後抬眼看著張哥:“老張,我也求求你!千萬彆管這事兒,要命啊!”

話還沒說完,走廊裡傳來了一群人的腳步聲,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滿腦肥腸的胖子,渾圓的肚子似乎要撐破黃綠色的製服。

張哥見胖子過來立刻立正敬禮,還沒等張哥說話,胖男人用手中的皮手套左右開弓,連著扇了張哥幾個耳光:

“這麼點事兒都辦不明白?”

張哥低著頭沒說話,胖子自己越說越氣,直接從腰間掏出了手槍一遍擦拭一邊說到:“聽說你倆交情不淺啊!都半個月了愣是半個字兒都沒說出來,嘖嘖……可是沒招兒,上邊兒非要找那龍脈埋生基,這死冷寒天的要是你不給日本人指路誰也不知道你小子有這個本事,話說回來,這事兒要是沒個具體著落,怕是我也得交代在這兒,那既然都要交代在這兒,你倆不如一起去下麵給我探探路,你說咋樣?”

胖子把手槍上膛,沒有絲毫猶豫就指向了張哥,“砰”的一下子彈擦著張哥的臉直接射到了牆裡,本就老舊的牆麵被打的漏出了磚麵兒,碎磚渣子劈裡啪啦的掉了一地。

胖子嘿嘿的笑了起來:“打偏了,再來一次!”

張哥沒有躲閃,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胖子。

滿倉子看著張哥,然後又把頭低下不停的晃著腦袋,眼神逐漸迷離,聲音很小:“我說!……我說!大頂子山的第二座山頭!順著坡往下走……”

張哥咬緊了牙,腮幫子一起一伏。

胖子口中的埋生基,也叫種生基,是風水術中給活人快速轉運的一種方式方法,顧名思義,生基是"生命的根基",意思是生人當死人辦,運用天地靈氣,將生人的發膚、血、牙、指甲、衣物,連同生辰八字埋入風水龍穴中,以求轉運目的,種生基可助人增強運勢。要是風水好的地方不出半年即可旺財運,旺事業,旺官運。

隻言片語中我和張嘉一大致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滿倉子也就是鬼道那時候就有堪輿的本事,日子不好過,收了日本人的銀元,帶著他們找到了所謂的龍脈埋人。

張哥則是在這穿著黃綠色製服的單位工作,上邊兒的領導恰巧也要找這龍脈,要種生基轉運。正愁沒高人指路,村裡就傳出信兒說滿倉子已經給日本人帶路了。

這事兒不難理解,那時候的東北過了秋天收完糧食就會在家貓冬,不用上地裡乾農活,自然就是在炕頭兒嘮嗑,東家長西家短,村裡有個屁大點事兒都得被拿出來議論講究,反正也沒事兒做,滿倉子給日本人帶路這種事兒自然會成為茶餘飯後的重點話題,三傳五傳的,這閒話就讓穿製服的人聽去了,人多嘴雜,為啥的都有,就算是和上麵賣個好也不虧。

後麵估計就是上麵下令讓張哥帶人問話,非要查出來這龍脈在哪兒,於是才有了剛才的一幕一幕。

可這所謂的“龍脈”我聽起來咋這麼不靠譜。

“尋龍點穴”這四個字大家都不陌生,字麵意思就是,尋找龍脈點出墓穴。這樣的風水好墓不光有利於亡者,還能極大力度的庇佑後輩子孫,相傳真正的龍脈埋穴是可以輩輩出皇上的。

可明朝時期,朱元璋就曾讓劉伯溫斬龍脈。

中國民間廣泛流傳著“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

劉伯溫是政治家、文學家、軍事家,也是明朝開國元勳,更是神機妙算的代表人物。

朱元璋防止外人通過龍脈發跡,以保全大明江山千秋萬代。便命劉伯溫斬龍脈。相傳劉伯溫發現了100條龍脈,斬了99條,唯獨放過了長白山那一條龍脈,因為天下龍脈不能斬儘殺絕,並且長白山一脈靈氣太足,成就了無數道家,馬家的地仙兒,天時地利掐指算去,最終留下了這一脈。

而我們黑龍江本就是鬆嫩平原為主,山脈隻有大青山這一脈是長白山過來的延伸山脈,位置還是在龍尾上,沒聽說龍尾能發跡起來的,最多也就是風水極好,所以這滿倉子點的應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脈寶穴。

隨著滿倉子的交代胖子讓一邊兒的跟班兒拿出地圖在邊上標記著什麼。

眼前畫麵模糊,場景在眼前飛速掠過。

一陣眩暈後,場景到了白雪皚皚的森林中,穿著黃綠製服的人分成兩列前進,打頭兒的是滿倉子,張哥和胖子跟在身後。

鍬鎬上下紛飛,沒一會兒兩口黑色大棺材就被挖了出來,草草的丟到一邊後填了幾鍬新土,胖子從懷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布包,放到手下捧著的白壇子裡過後便開始放到坑裡繼續掩埋著。滿倉子則是拉著張哥靠著邊上的一棵大樹念叨著什麼,張哥幾次想回身都被滿倉子拉了過來。

場景繼續變換,夕陽如血,一行人開始下山,沒過小腿的雪讓進程特彆緩慢,滿倉子忽然打了個激靈,吵吵著要去撒尿,事兒已經辦完了,胖子也沒過多猜忌讓張哥盯著點兒他,倆人轉身就往一邊兒走。

剛走了沒多遠,天邊悶雷炸響,隊伍後麵大雪隆隆的翻滾而來,滿倉子拉著張哥往樹上爬,白雪覆蓋了我和張嘉一的視線……

一輪明月掛在林間,來時的腳印已經被大雪覆蓋,雪上偶爾摟著半隻掙紮狀的手,或者是衣角。

滿倉子和張哥倆人小心翼翼的下樹,試探性的踩著地上的雪生怕一個不小心旋進這鬆軟的雪中。

他倆沒說話,默默的拿著樹枝在身前探路,我和張嘉一對視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

“老張,我和你說過,這寶穴隻能發跡一次,就算是現在埋進去新的生基也無濟於事,另外挖墳掘墓的事兒本就損陰德,加上這穴裡埋的人已經開始發跡,所以報應說來就來了,我看這一隊人馬怎麼也有幾十號人,你自己回去這有嘴也說不清啊!”

張哥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滿倉子接著說:“要我說,你就先去哈爾濱避一避!我今晚就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帶著你弟妹去車站!咱們都彆在這兒等死了!再說你那隊伍也不是正經隊伍!人家穿灰衣服的才是正經的兵!”

張哥的眼睛和張嘉一一樣,好像在眼裡閃爍著星星,張哥頓了頓:“那個……滿倉子……我也是沒辦法,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滿倉子擺了擺手:“哎……你也有你的難處,要不是日子過的苦,我也不能給日本人看風水……”

兩人漸行漸遠,一同往山下走去。

車站,火車,張哥的背影。

枯樹,籬笆院,滿倉子推門。

一身疲憊的滿倉子臉上掛著血痂,走到家裡似乎用儘了了他全部的力氣,屋子裡麵很黑,沒有點燈,也沒有燒炕燒爐子的溫度,屋裡和屋外幾乎一個溫度。

“英子!英子?!”

屋裡沒人回應,滿倉子熟悉的從外屋灶台上拿了蠟燭,火柴蹭的一下點燃,豆大的燭火雖不明亮但也足夠照亮腳下。

滿倉子一聲驚呼,我和張嘉一也連連退了好幾步。

女人一半身體在炕上一半垂在炕沿兒邊上,手耷拉在地上,圓滾滾的肚子看上去還未生產,脖子上掛著的紅繩子看起來格外顯眼,我抬頭向上看去,房梁上還掛著另外一截兒紅繩。

女人瞪大了眼睛,因為窒息,舌頭還有一半吐在外麵。

臉上和脖子上已經開始起屍斑了。

滿倉子的聲音驚的隔壁的狗開始汪汪的叫。

滿倉子連滾帶爬的把女人抬到炕上,淚水劈裡啪啦的掉,輕輕的晃著她的身子。

沒一會兒門口進來了幾戶隔壁的村民。

大家都被眼前的畫麵驚得說不出話,最前麵的一位大娘顫顫巍巍的走到前麵:“這……這……晚吧晌我還來送飯……這……這……滿倉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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