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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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光滑布料上留下深印,裸色長甲片嵌進去,傳來本甲被掀翻的痛意,她才回神。

照片上的女人她知道,不算紅,但演過一兩部家喻戶曉的片子。

今天生日還上了熱搜。

她溫婉地坐在沙發c位,盤著頭發露出纖長脖頸。酒紅色釘珠禮服裙,魅惑性感的深v領,溝壑若隱若現。頸間戴一串紅寶石項鏈,耳墜也是紅寶石,豔得灼人。

照片裡七八個男女,她那頂著生日帽的腦袋偏偏歪向右側的池昭明。

說合理也算合理,壽星和池家二公子坐c位,說曖昧,這個動作也略顯曖昧。

重點是池昭明騙她。

一句“給朋友過生日”就能交代的事,他要騙她。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飛竄著,有點恍惚,南惜閉了閉眼,從包裡拿出車鑰匙扔給祁景之:“送我回家。”

祁景之側頭吩咐門童,把她的車開到雲宮。

不多會,銀色勞斯萊斯幻影在麵前停穩。

祁景之抬手攔在門框下,護著她的頭,親自俯身掖好禮服裙擺。

然後繞到對麵上車。

司機還在等吩咐,祁景之問她:“回龍湖?”

坐進車裡,南惜挺立的肩才微微塌下,似乎累極。她甩掉高跟鞋,抱膝把臉埋進西服領子,連嗓音都是飄的:“雲宮。”

龍湖山莊是父母的莊園,雲宮是她私人住處。

她剛給池昭明發了信息,今晚要一個解釋。

這座移動的藝術宮殿,幾乎聽不見外界喧囂,華麗的殼子平穩得仿佛靜止。

隻有窗外街景變幻個不停,像走馬燈。

南惜想眯一會兒,睡不著,腦袋裡充斥著光怪陸離的碎片,全都是她和池昭明的過往。

不知何時起,她開始對那些青春美好的畫麵感到酸楚和麻木。

堆積的情緒在這一刻有了確切的形狀,像烏雲壓在頭頂,不見天日。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亮如白晝的雲宮地庫。

南惜穿鞋下車,挺直了背,又變回精致優雅的白天鵝。地庫奢華的格柵頂燈映照下,肌膚依舊如成色完美的羊脂玉般,沒有毛孔和瑕疵。

她淡淡垂眸睇了眼西服:“蹭到口紅了,還要嗎?”

大少爺講究多,直接扔垃圾桶的高定不在少數。

祁景之閒閒立在車邊,環著手臂:“帶回去給陳阿姨洗。”

“哦。”南惜點點頭,轉身,“走了。”

池昭明快零點才到。

那會兒南惜已經洗完澡,換了睡衣,客廳燈光調至昏暗的觀影模式。

困乏襲來,聽著催眠的肥皂劇眯了半個多小時。

門鈴響起,她隨手披了件小羊皮風衣,打開。

煙酒氣囫圇撲麵而來。

南惜捂鼻皺眉:“喝了多少?”

“不多,半瓶。”池昭明神色如常,看起來沒醉,手裡還拿著車鑰匙。

南惜眉頭皺更緊了:“你自己開車來的?”

“今晚場子特殊,沒叫代駕。”池昭明熟門熟路地走進門。

嗬,還挺照顧女明星隱私。

南惜心內哂笑。

看著他淩亂的頭發,褶皺叢生的襯衫,滿臉酒肉放縱後的油光,往日那個青春蓬勃的少年好像在她心裡迷了路,找不回來了。

這一秒,她腦袋裡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分開。

大學畢業時,同窗一對對分道揚鑣,池昭明開玩笑說咱們會不會也分了,她說不會。

池昭明第一次喝醉了發酒瘋,吐在她沙發上,她也隻是換了沙發,沒想過換人。

後來他身上常有女用香水味,偶爾還會蹭上粉底或口紅,他說是意外,一定不會讓那些女人近他的身。

哄人的法子一套一套,賠禮都貴重。

南惜知道,池昭明一沒資曆二沒靠山,在他哥手底下討生活不易。

至於商業應酬,逢場作戲,她說服自己忍。

可就在剛剛,這個麵容依舊年輕,卻渾身上下散發著油膩腐朽的氣息,甚至毫不在意地告訴她自己酒駕而來的男人,讓她萌生了退卻的心思。

她的標準從來沒變過,但這些年來,他的底線卻越來越低。

分開的念頭嚇了她自己一跳,但也隻一瞬。她調整思緒,冷靜下來。

見他穿皮鞋走進客廳,心臟一陣刺撓,攥緊手指吸了口氣,說:“今晚的事你還沒解釋。”

池昭明在島台邊擰開水龍頭,身子一僵。然後低頭抹了把臉,拿紙巾擦乾。

朝她看過來時,彎唇輕鬆地笑:“沒什麼,就一朋友過生日。”

南惜不笑,直勾勾盯著他:“那為什麼跟我說在出差?”

池昭明把紙巾扔到島台上,避開她注視:“怕你多想。”

“怕什麼?我會不讓你去?”他逃避的表情像一根刺戳進她心裡,懷疑的種子飛速生長,“你是心虛嗎池昭明?不然為什麼要騙我?你跟她是不是——”

池昭明略帶煩躁瞥過去:“沒有的事兒,你們女人怎麼都這麼——”

他聲音倏然頓住。

南惜似笑非笑,眼神透涼:“還有哪個女人?”

“你叫我來就是說這個?”池昭明忽略她的追問,走過來,手輕輕摁在牆上,輕浮地挑了挑她的下巴,“多大點事兒啊。我確實在滬城出差,晚上才回來,就被一哥們兒拉過去了,沒來得及告訴你。而且你不是有晚宴要參加?不然我打算帶你一塊兒去的。彆胡思亂想了,嗯?”

南惜不說話,他低下頭接著哄:“我們都快結婚了,我努力工作,拓展人脈,是為了讓你以後過得更舒坦啊。我知道你哥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讓他看扁,覺得你嫁給我會受委屈。”

他永遠都是這套說辭。

一開始讓她很感動,久而久之就像空頭支票,聽聽就算了。

南惜心如止水,推了推他,避過男人湊近的臉,去沙發上拿手機。

池昭明跟過來,從後麵摟她腰。

酒味環繞,南惜緊皺著眉頭,迅速點幾下手機屏幕:“給您叫了代駕,走吧。”

“您”,她又拿這種腔調陰陽他。

“這麼嫌棄我?”池昭明也不惱,隻想親一口。

直接被她一巴掌拍開:“離我遠點兒。”

池昭明知道她講究,喝成這樣能讓他進門已經算仁慈。

於是勾了勾唇,從善如流地走到入戶門口。

酒壯慫人膽,出門前他依舊不死心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

句尾拖出一串曖昧的氣音。

“結婚再說。”南惜一把將他推出去。

男人像一支彈簧,嬉笑的臉再次探進門內,十分認真地注視她幾秒。

南惜眼睫微顫:“還乾什麼?”

“南惜。”他忽然沉聲叫她名字,意味深長地,“我喜歡你乖一點,你知道吧?”

抓著把手的指尖蜷住,南惜抿緊唇,沒說話。

池昭明點到即止,轉過身,步伐輕鬆地走向電梯廳。

腳步聲逐漸遠了,樓道感應燈次第熄滅,南惜合上門,靠著門板泄了氣。

他的意思她知道。

她可以嬌縱,可以鬨脾氣,可以對他態度不好。

但一定得聽話。

挑高九米的大平層,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新風係統,這一刻,竟讓她覺得呼吸滯澀。

是還未散儘的煙酒氣嗎?也不是。

像靈魂被困在了籠子裡。

好端端鬨這麼一出,南惜吞了兩片褪黑素,才勉強一睡到天明。

定製的婚戒下午到,她沒讓人送家裡來,悶得慌,想出門逛逛,約好自己去珠寶店取。

南惜喜歡有故事的珠寶。

ta作為新興的高奢品牌,每款概念設計都像童話一樣深邃又夢幻,店長跟她很熟,因為她幾乎收藏了所有新款。

婚戒也是找ta首席設計師定製,以她和池昭明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為藍本。

“您和先生的初遇是在秋天,楓葉正紅的時候,所以皇冠采用紅楓的藝術變形。男款戒托是您姓名的縮寫,中間的閃電輪廓代表您和先生定情的雷雨天,您的戒指背麵也刻有先生姓名……”店長親自為她闡述。

期待已久的婚戒,此刻卻沒掀起多大波瀾。

南惜麵色平靜地試了試女款尺碼,剛好合適,讓店長幫忙裝起來。

順便帶了一整套安徒生聯名款鑽石擺件,和一隻新上櫥窗的純金實心大貔貅擺件。

祁書艾說她最近財運不旺,送她隻貔貅鎮鎮宅。

櫃台裡,兩名店員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偶爾朝她瞄一眼。

南惜沒放在心上,猜是新來的員工,不認識她,驚訝於顧客的財大氣粗。

等店長開單的時候,南惜坐在沙發上喝水,看見玻璃門隔開的商場裡,走過西裝革履的一行人。

他們停在對麵的愛馬仕門口。

為首的個子很高,穿一套深灰色西服,南惜眼尖,隨便一瞟便知是高定款,和他身後那幾個雲泥之彆。

側後方的正和他說話,滿臉堆笑,一副如履薄冰的卑躬屈膝。

那人回話時雖然依舊倨傲,背脊沒彎下分毫,卻禮節性地轉過臉去看對方。

南惜也終於看清他模樣。

骨骼清冷的一張臉,端肅周正,不苟言笑,但十分英俊。

精致流暢如藝術品的線條,無可挑剔的完美五官,稱得上人間極品。

沒人不喜歡帥哥,多看幾眼也不虧。南惜雙手捧著杯子,漫不經心地觀察他。

仗著中間隔一層玻璃,她肆無忌憚,堂而皇之。

直到對方好像發現了什麼,眼神薄薄地飄過來。

南惜猝不及防撞入一道意味不明的視線。

她無比淡定地撇開目光,抬手撩頭發,假裝整理耳環上的流蘇。

她對自己的應變能力和表情管理很有信心,甚至一心二用,看帥哥的同時還知道那兩名店員的交頭接耳一直在持續。

一邊觀察她一邊蛐蛐的行為,終究發展到令她不適的地步。

南惜清了清嗓,脆聲帶著點警告,昂首挺胸地走到收銀台:“單開好了嗎?”

“好了南小姐,這是單據和戒指。”店長恭敬地將禮盒裝袋遞給她,“其餘貨品我們會送到府上,到時給您打電話。”

鑽石和黃金擺件太重,她不方便拿。

南惜垂眸接過禮品袋:“貔貅送到瀾心苑1幢,給祁小姐。”

“好的。”店長笑盈盈送她出店門。

“謝謝。”走之前,南惜把墨鏡戴好,紅唇輕飄飄落下一句:“新員工建議培訓好再上崗,讓顧客感到不被尊重,在我那兒是要被解雇的,麻煩原話帶給你們金總。”

“……是,南小姐。”店長笑容一僵,回頭看了眼那兩名店員,臉色煞白,“真的不好意思。”

南惜頭也不回地走下台階,踩著高跟鞋腳底帶風地去停車場,跨進磨砂紫色的法拉利跑車。

她在ta的消費直接劃賬,因此剛剛沒拿手機。

啟動車子,等暖氣烘起來的間隙,才想到看一眼新消息。

微博推送顯示十分鐘前,一條字體加粗的新聞——

【池家二公子夜會女明星,爆出驚天大尺度照片!豪門聯姻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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