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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說的極是,這一年來朝廷接連發動了兩次北伐,皆以勝利告終,不僅諸葛丞相威望日重,就連丞相府那幫人也跟著水漲船高,官職爵位大幅度提升,那楊清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此人布衣出身,入仕不過數年,便從丞相主簿一躍而成為執掌封疆的雍州刺史,此人何以晉升得如此之快,無非是參加北伐屢屢獲得軍功罷了。」成蕃道。
李嚴聽了這番話臉上不禁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嫉恨之色,語氣淡然地道「屢獲戰功也是人家楊明之的本事,他能升得這麼快,也說明我大漢朝堂風氣甚正,唯才是舉,任人唯賢,方能激勵大小官吏。
聽說那楊明之今年才剛滿三十歲,嘖嘖,此人眼下就已然是前將軍、雍州刺史這樣的重臣,若是再讓他立些功勞,恐怕過幾年老夫的官位也不如他咯。
此子的前途委實不可限量,咱們日後與他打交道都要注意一些,切不可此人交惡啊。」
狐忠聽出了李嚴話中的羨慕之意,拱手寬慰道「楊明之雖是我大漢少有的青年俊傑,但將軍更是有輔國安民的王佐之才,隻要將軍能夠在北伐一事上大展拳腳,忠相信天子和世人都能見識到將軍不弱於諸葛丞相的宰執才乾。
儘管楊明之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卻也不能位居將軍之上,他隻會永遠是將軍的下屬。」
「哈哈,你這番話實在是太抬舉老夫了,我老了,日後這個天下終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那楊明之既得諸葛孔明如此器重,以後官位高過我也並非不可能之事,可不敢小覷此人呀。」
李嚴口中謙遜,但心裡對狐忠剛才的那番吹捧之語還是十分受用的,他自視甚高,素來認為整個季漢也隻有諸葛亮一人是他的對手,其餘之輩不足掛齒。
「廉頗雖老,卻仍能飯鬥米、肉十斤,被甲上馬,衝鋒陷陣。將軍是正當年的時候,況且又受先帝托孤之重,更應勇猛精進、勇於任事,如此菲薄,豈不令我等寒心?
還望將軍振奮精神,致力北伐,建不世之功,我等牽馬執鞭、附為驥尾、永遠追隨、矢誌不渝!」成蕃站起來正色道。
狐忠不甘落後,也起身拜道「成督軍說的極是,還請將軍率領我等參與北伐,也好博個封妻蔭子的前程。」
「嗯,既然汝等有這般誌氣,某又豈能讓汝等失望?也罷,過幾天某就向陛下上疏,請命北伐,移鎮漢中,咱們在這江州呆了七八年,也是該挪挪窩了。」李嚴聞言深受振奮,也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成蕃、狐忠齊聲讚道「將軍英明!」
「唉,說起來此番向天子請命參加北伐也不全是為了咱們的前程。」李嚴輕歎了口氣,緩緩地道。
成蕃不解地問道「不知將軍還有什麼深意?」
「咱們請命參加北伐從根本上講其實是為了陛下、為了我大漢的千秋基業啊。」
李嚴向西北成都方向拱了拱手,滿臉地忠肝義膽,隨即坐回原位,擺手示意成、狐二人同樣坐下說話,續道:「自先帝駕崩後,諸葛孔明就大力排擠於我,獨自掌握了朝政大權,天子已然被他架空。
如今他率軍北伐、兩番獲勝,功高蓋主,權傾朝野,文武百官大都唯他馬首是瞻,少有敢違逆他意之人。若是這般長久下去,某恐諸葛孔明會生出不臣之心,行操、莽故事,篡位自立。
我李嚴久受先帝知遇大恩,章武三年又受先帝托孤之命,得皇恩厚矣,自當奮力自效、維護朝
綱,設法製衡諸葛孔明,以保全我大漢江山。」
「將軍此言振聾發聵,我等愚鈍,竟直到今日方才體會到將軍的良苦用心,請受卑職一拜。」說罷,成蕃再度起身,彎腰下拜。
狐忠也一臉感動地說道「將軍實為我大漢的第一忠臣,相信陛下知道後,也定然會像忠一般感動。而若是先帝泉下有知,必定會欣慰當年托孤得當。為了大漢的千秋基業,我等願誓死跟隨。」
「願誓死跟隨將軍。」成蕃急忙附和道。
李嚴道「好,汝二人既有此心,咱們就齊心協力、共謀大事。日後參加北伐,還須汝二人鼎力相助啊。」
「將軍放心,這是我等義不容辭的事。」成蕃道「隻是將軍,江州、永安等巴郡之地畢竟是咱們經營數年的牢固根基,若是以後移鎮漢中,沒了這塊後援地盤,恐怕難以與丞相周旋啊。」
「嗯,此言有理,江州乃吾根本,不容放棄,參加北伐的同時也必須把這塊地盤牢牢握在手中,如此才不會成為無根之木、無萍之水。
否則就算我等率大軍到了漢中,也不是諸葛孔明和他手下那幫人的對手,一旦為其所趁,咱們怕是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僅北伐大功很難到手,而且還有可能成為丞相府的刀俎魚肉。」
「隻是如果將軍請命到漢中去參加北伐,恐怕諸葛丞相不會允許江州等地還在將軍的治下,非但如此,丞相很有可能會主動趁機消除咱們在巴郡的勢力。」狐忠一臉擔心地道。
李嚴摸了摸頜下的三縷胡須,思量片刻,說道「是得想個兩全其美之策,不能主動遞給諸葛孔明動咱們的機會,看來請命北伐仍然需要從長計議啊。」
「卑職以為將軍可先向朝廷稍稍透露有意北伐的口風,待時機成熟再正式向陛下上疏也不遲。」成蕃道。
狐忠朝成蕃問道「可是什麼時候才能算作時機成熟呢?」
成蕃尚未回答,就聽李嚴搶著笑道「哈哈,自然是諸葛孔明有求於我的時候,若是他主動邀請我率軍北上,我自然就能占據優勢,到時候定能與之討價還價,參加北伐的同時亦能保住巴郡根基。」
「會有這個時候麼?」狐忠仍然心有疑慮。
成蕃語氣堅決地說道「八成會有。彆忘了,之前丞相就曾請將軍率兩萬江州軍到漢中鎮守、支援北伐,隻是咱們審時度勢後拒絕罷了。
說不定以後丞相仍會發來同樣的命令,到那時就是咱們兩全其美的機會。」
「嗯,此言不假,雖說這一兩年都是我攻敵守,但某看曹魏君臣必不甘心頻頻受辱,一旦魏軍大舉來犯,就是咱們參加北伐的良機啊。」
李嚴眼露精光,一臉的躊躇滿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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