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隱、張嶷、楊戲、沈達、周興皆彙集一堂,讓他家不大的正堂都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楊戲早已受到楊清的邀請,軍營選兵後的第二日就同意了征辟。而沈達、周興以及麾下的一乾護衛皆已將隸屬關係轉至越嶲郡,二人也是楊清看重打算好好培養的人才。
他日到郡後就會對他們委以重任,故二人如今再不是普通的基層軍官,自然有進來議事的資格。
楊清看著下首五人,心中不免有些自得,如今自己屬下也算得上人才濟濟了,柳隱張嶷楊戲皆是原本曆史上證明過的大才。
而沈達周興兩人的潛質不錯,假以時日未嘗不會成為中高級將校。有這五人輔佐以及百名精銳戰士隨從,楊清對越嶲郡一行大有信心。
“諸位,今日的聚會可算得上群英會啊。”楊清笑道。
柳隱五人聞言互相望了望對方,也不由大笑起來,如今他們是信心滿滿、躊躇滿誌,恨不得早日趕往越嶲郡建立功勳。
楊清道:“如今你等的隸屬關係儘都交接完畢,該是準備出發的時候了。我意五日後出發前往越嶲郡,你們可趁還有時間處理好家中之事。”
五人皆起身應道:“諾,謹遵府君之命。”
楊清用手示意大家坐下,待眾人安靜後,又道:“想必大家也對各自的職位有所關心吧。也罷,如今人員已齊,今日就將各自所任官職一一宣布。”
越嶲郡如今缺沒的官職朝廷也是知曉的,故楊清可以提前量才任用。
楊清正色道:“以楊戲為主簿,掌我文書。沈達為門下掾,掌我儀衛。周興為門下督,為沈達副手。張嶷為彆部司馬,總領郡兵,柳隱為曲長,佐之。”
其中張嶷原本身為州府從事,官秩最高,因此楊清讓他出任秩比千石的彆部司馬,為五人之首。
另外四人官職也有提升,如柳隱的曲長秩比六百石,這可比他原來的郡府文學史高多了。
此刻五人聽了自己官職已定,儘皆歡喜,起身向楊清拜謝。楊清也站起來舉起酒杯,說道:“來,諸君舉杯,為我等上任越嶲郡建立功業而乾杯。”
眾人聞言,皆舉杯相應,隨即排開筵席、吃喝起來。
夏侯府花園中,楊清與夏侯月在小亭裡沉默相對。良久,還是楊清先開了口:“月娘不必擔心,我已囑托過衛中郎和韓校尉,他們二人皆是心思玲瓏之輩,定會好生把控局麵的,一旦事有不濟,你可馬上撤離。”
夏侯月展顏一笑:“有勞楊兄了,奴家這邊君莫要擔憂,月兒能夠與王普他們周旋下去。倒是兄,那越嶲郡如此危險,千萬要多加小心才是。”
楊清見夏侯月不擔心自己反而關心他的安危,心中感動不已,續道:“另外我已知會過子敕先生和子玉兄,要他們對你多加看顧,雖然他們二人不知內情,但多些人幫助,終歸是好的。”
說完,楊清臉上不禁一熱,他想起了自己與秦宓、李瑜說及此事時二人那古怪狐疑的目光,他又不好多做解釋,隻得讓二人誤會下去。
夏侯月點頭謝過,又問道:“不知兄何時能回來?”楊清道:“雖然這要聽從朝廷的安排,但我會儘力爭取明年返回。”
明年諸葛亮就會統兵南征,叛亂按原本曆史半年即可平定,今世想必也不會太久吧。
“如此就好。”
夏侯月雖不知楊清怎會如此自信,但她素來信服楊清之能,更何況眼前之人又極得諸葛丞相器重,料想其調動官職不難。
“既當遠離,兄身邊怎能沒有人服侍?”夏侯月指了指亭子下麵站著的木蘭:“我讓木蘭隨兄前往越嶲,她精明伶俐,又熟悉你的生活習慣,定可照顧好兄的起居。”
這點夏侯月倒沒說錯,他二人關係熟悉拉近後,木蘭就經常到他的小院做些打掃、收拾、煮飯一類的雜務,他起先也不適應,後來也就習慣了木蘭的照顧。
“這,不好吧。木蘭不僅是你的貼身婢女,而且你和她情同姐妹,我怎忍心讓她離開你呢?”
人家讓婢女偶爾過來照應一下自無不可,怎可讓人隨自己而去呢?
楊清推辭道:“至於起居照顧,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身為郡守,太守府裡自有侍者仆人。”
夏侯月搖搖頭,仍然堅持:“公家的侍仆怎能比得上木蘭用心,楊兄切勿推辭,免得冷了月兒的心。”
楊清見推辭不過,隻好苦笑道:“也罷,不過這事總要聽聽人家木蘭的意思吧?”
“此事我昨晚已和她說過,她已同意了。”夏侯月走到亭邊向下喊道:“木蘭,你上來一下?”
“木蘭,楊府君過幾日就會前往越嶲郡上任,到時你就隨府君同去吧。”
“是,娘子。”木蘭低頭應了一聲,不敢向楊清看去。這可不再是偶爾過去幫忙收拾一下,而是要長久貼身照顧,因此木蘭此刻有些害羞。
楊清見人家小妮子都這樣說了,隻得同意,又見木蘭神情有些扭捏,隨即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謝你主仆二人的好意了。木蘭,你我也是老相識了,此去越嶲可就要辛苦你了,不過放心,明年你就會回到你家娘子身邊的。”
在夏侯府吃過午飯,楊清又來到了司金中郎府,穿過各式各樣的作坊,他終於在刀劍作坊中找到了蒲元,這老頭看來還是最愛鑄造刀劍啊。
蒲元洗了洗手,又用巾帕擦了擦臉,帶著楊清左拐右拐進了自己的公房。
“明之,上任前的雜事已經料理好了嗎,怎麼今日有閒暇來此尋我?”
楊清笑道:“今日清來此,一是為了向公辭行,二是想請公幫個小忙?”
“又是想找我打造兵器?”蒲元問道:“但你不是過幾日就要前往越嶲郡了嗎,這點時間可來不及啊。”
楊清道:“蒲公就是蒲公,一語中的,清今日就是為了兵器而來,隻是並非現造?”
蒲元笑道:“原來是想在某這裡挑選,這個容易,你看重哪把兵器儘可拿去。”
“蒲公既然如此說,那清就不客氣了,某想要三千口七十二煉的環首刀和一千架六石的臂張弩。”楊清一臉認真地說道。
蒲元正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此刻聽了楊清的話,忍不住一口將嘴中茶水給噴了出來,幸好楊清反應的快,及時揚起衣袖遮住了臉麵,這才逃過一劫。
楊清苦笑道:“些許武器,公不用反應這麼大吧?”
還些許武器,你小子知不知道尋常軍士所用的環首刀一般隻有三十煉,而七十二煉的如今庫存也不過一萬多口,現在你小子張嘴就是三千口,真當金府是你家開的啊。
蒲元在心裡不住地吐槽,又見楊清一臉真誠地望著自己,當即被氣得笑了出來:“三千口,明之你可真敢張嘴啊?”
楊清不解道:“怎麼,蒲公,多了點嗎?”聽得楊清如此說,蒲元又不由為之氣結,隨即沒好氣道:“豈止是多了點,多很多。”
楊清撓撓頭,苦笑道:“越嶲郡兩任太守都被蠻夷殺害,蒲公也不會忍心看著我空手白刃地遠涉險地吧?”
蒲元心想這還算是實話,沉吟片刻後道:“也罷,看你去越嶲郡當太守也不容易,這樣吧,七十二煉的環首刀我給你三百口,六石的臂張弩我給你兩百架。”
蒲元見楊清要說話,又急道:“你先彆謝我,我還有條件,聽聞越嶲郡那邊多有礦產,你過去可得給老夫多留意一二。”
楊清其實也知道蒲元最多能做主給自己這麼多,也不再多要,他見目的達到,說道:“這個好辦,某記住了。”
說罷他又靠近蒲元,笑道:“這樣公再多給我兩百口刀,某再順手給你弄個夷人小娘回來。”
蒲元聽完楊清的打趣,不由啐了他一口,這小子哪還像個一郡之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