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魚肚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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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

不愧是寬寶!

但……陳青立刻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哥,你確定是請來的?不是搶來的?”

“滾!老子有這麼粗魯?”

陳青:……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小豬說他不黑,陳寬說他不粗魯?

陳青正無語呢,陳寬又發來消息:“你在玄武城哪裡?”

“不知道啊,從北境防線上來的。”

“就是玄武城,魚前輩在這,你來找我們,就在玄武城戰神殿。”

“好……”

玄武城,其實相當於十來個鬼府,所轄極大。

問清了路,陳青在僻靜處開始傳送。

傳送。

傳送。

傳送……

長城上傳送陣密密麻麻,若是平時,給些靈石鬼晶就能走,現在隻能自己不停傳送。

而這已是萬千修士豔羨的能力。

長城還是太廣大了,即使陳青以傳送趕路,一傳送就是數十裡,但也過了小半時辰。

“對了,有隱秘傳送陣,你要用麼?”

陳青:……

你是哥!

你真的是哥!

早點說是要死麼?

陳寬又寫:“算了,你身份敏感,還是彆傳送了,傳送陣邊上的人也不保險,自己過來吧。”

陳青無奈,又高強度傳送了一時辰。終於來到了玄武城。

這是一座極致恢宏的巨城!

說是城,已經小瞧了它,準確來說更應該說是一座大陸!

它直接連於長城上,城牆與長城一樣高千裡,方圓足有五萬裡。

城裡可不能肆無忌憚使用傳送了,要是戰神殿在城中心,用時反倒會比趕到玄武城更長。

好在戰神殿緊臨長城,陳青很快到達。

通報了“青淵道祖”的消息,立刻有人領著陳青找到了陳寬。

陳寬看到陳青一怔,“這麼快?”他突然領悟什麼:“好小子,現在的鎖空鎖不住你!”

“必須的。”

陳青笑著,後麵一個少年站了起來。

陳寬道:“陳青,這位就是魚肚白,魚前輩。可是我花費了大力氣請來的!”

少年瞥了陳寬一眼,滿是不滿。

“你小子莫要冒功,小魚兒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你請得動老夫?”

陳寬嘿嘿撓頭,像個傻子似的立在旁邊。

嘶……

能讓陳寬這麼對待,不應該隻有“前輩”這麼簡單嗷!

陳青突然心中一動。

姓魚?

魚肚白不會是魚容的長輩吧!

那就說得通了!

本來魚容好好的長城聖女,被陳寬弄到了手,這簡直奇恥大辱!

這要不是戰神,換作其他人,早就被撕八大塊了。

再看陳寬立在那裡,陳青心中頓時了然。

“見過魚前輩!”

陳青立刻恭敬行禮。

魚肚白是少年模樣,看上去與陳青是同齡人,這模樣和“長城長老會心灰意冷不問事世”的描述不能說不相乾吧,隻能說就沾不上一點邊。

“小魚兒常常與我提起你,半年修煉,能到此地步,果真是應劫而生的人物。”

陳青恭敬道:“前輩謬讚。”

“嗬嗬。”

魚肚白此時大有深意一笑。

這笑聲裡有許多陳青琢磨不透的東西,反正就是沒有笑意。

“陳青,你可聽過一句話:一言半句便通玄,何必丹經千萬篇。”

陳青一怔,“前輩請說。”

“亂世英雄起,將軍腳下白骨山,可懂什麼意思?”

說罷,他直直看著陳青。

陳青直視著他,問:“前輩請說。”

魚肚白皺起眉頭,“修仙之人,無一不是經儘磨難。無一不是苦修千百年,像你這般,短短半年便成就如此實力,你以為是什麼?”

“你們此類人,說好聽點便是應運而生,應劫而起。但說穿了便是竊取了天地氣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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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

兄弟們,這家夥好衝啊!

這哪裡像是心灰意冷之人啊!

這廝比我還有衝勁的好嘛!

還有陳寬,你在那邊笑什麼笑!

你確定這是前輩?而不是某個憤世嫉俗的狂徒?!

但有求於人啊!

陳青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聽他罵。

反正基本就一個意思:陳青,你投機取巧,你惡徒!

好一通罵,魚肚白這才冷笑道:“取了這份氣運,便要擔起這份責任,懂麼?”

“是是是!”

陳青一個勁點頭。

終於,魚肚白道:“走,且帶我去看看風清揚。”

陳青眼神看向陳寬,見他點頭,就知道自己的塔的消息已說給了魚肚白。

當下,帶著魚肚白,一步回到了劍山。

陳寬也有塔,不能進去,便在那裡唉聲歎氣:“這老頭兒是真的煩!”

劍山上,白帝驚奇道:“魚前輩!您怎麼來了?”

“怎麼來了?你覺得呢?溜鳥來麼!”

陳青:……

這老頭兒真的好衝啊!

不過見白帝也吃癟,陳青心裡終於平衡了一點。

魚肚白冷笑:“千乘川主,竟然被打到道心破碎,簡直可笑!”

白帝:……

“去照照鏡子,看看你如今這鬼樣!”

白帝:……

“陳寬那莽夫,無腦荒唐,好在也算痛快,你再看看你,娘們兒唧唧,像個沒種的太監,成什麼樣!”

嘶……

有點過分了吧?

陳青又是皺眉,又是好奇。

好家夥,能訓孫子似的訓白帝,魚肚白夠張狂啊!

罵痛快了,魚肚白這才抬頭看向滿天飛劍,飛劍的爭鬥更劇烈了。

它們雖不是凡物,但高強度對砍了半月,每一把身上都帶著傷痕。

魚肚白皺著眉頭,又看向風清揚,好一會兒,看向陳青:“陳青,將他一生細細說來。”

“好!”

陳青沉吟片刻,開始講述:“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在殺一隻拖鞋……”

往往講到這,彆人都會好奇問上一嘴,但魚肚白應該很了解瘋鬼,並無意外,靜靜聽著。

當下,陳青就一點點講起。

講風清揚喜歡武俠,為人仗義,動不動就要舍生取義。

魚肚白緩緩點頭:“好!好好好!到陽至真至誠!怪不得能令麒麟相隨!”

陳青又講風清揚怎麼晉階,講怎麼給風清揚布置了一場大戲。

說到自己化身“阿竹”,魚肚白輕歎一聲:“阿竹,竹,命啊,萬般皆是命!”

陳青一怔:“此話怎講?”

“無事,你繼續說。”

陳青壓下好奇,一點點講過。

當說到風清揚一天之內連晉兩階,魚肚白拍掌笑道:“好!好生痛快!劍以直強,果真不愧是劍仙胚子!”

說罷又滿是嫌棄看向白帝:“不像有些人,輸一次就娘們兒唧唧要死要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陳青:……

這應該不算陰陽吧?應該算指鼻子罵街了吧……

白帝歎了口氣,乾脆不再看他。

劍風吹起,他蒼白的頭發輕輕飄起,出神望向九州。

說到風清揚覺醒軒轅劍,魚肚白麵色一變,深深看了陳青與風清揚一眼,並沒多言語。

最終,講到以玄黃催生誅仙四劍劍靈,魚肚白大怒,拍案而起:“荒唐!”

陳青嚇了一跳,遲疑道:“怎麼了?”

“愚蠢!愚蠢!蠢不可及!”魚肚白怒道:“風清揚乃至陽至真至誠之體,這便是陽極!陽上加陽,不是逼他死麼!”

“玄黃為何物?是用三界一等一的至陽之物!陽極便會生陰。”

嘶……

小千一怔,歉聲道:“前輩,是我的主意,是我考慮不周,不怪主人。”

“喲?混沌?倒也算有點擔當。”說罷又看向白帝,冷笑:“不像有些男人,膽氣還不如一個娘們兒!”

陳青:……

小千:……

白帝:……

麵對這暴躁前輩,小千也是有些怵,小聲問:“那前輩,此局怎解?”

魚肚白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可知心猿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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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敢搭話,靜靜等他下文。

“心屬火,肺地支對應的是申,所以,古人將心肺的陽氣比喻成一隻火煉的猴子。猴子喜歡上躥下跳,對應著心之相。便是心猿!”

陳青幾人都聽得眼前一亮。

“如何去鍛煉這隻小猴?”

“古人言,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認為要去遊曆,去經曆,經曆越多,心智越堅。所以這隻心猿,又被取名為行者。”

眾人都是一怔。

突然想到了魚容的孫悟空。

家中有這等大佬,怪不得魚容能擁有孫悟空!

“行者,要修煉到一個空字才算圓滿。所以心猿的目標就是修到悟空。”

這似乎講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眾人心思皆是震動。

明顯是在講西遊記,但絕對不止是在講故事。

“心肺的陽氣,在體內有一個冤家,就是肝腎。”

“陰氣五行配,肝腎對應水亥,那這個陰氣,何為水亥?便是水浸的豬!”

“此豬分思人的七情六欲,饞嘴、滑舌、癱淫、好色,若是不加以約束,對心猿的威脅極大。所以鍛煉此豬的方法,與心猿一樣,需要持戒,顧名八戒。”

“但七情六欲,並非是一無是處,要懂得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所以這隻豬的目標是悟一個‘能’字,豬悟能。”

“此兩者相互對立,既然練出了猴,豬自然就被壓下去了,此時一定不能再去驚動那隻豬。否則陽氣遭其所擾,再也靜不下心了,至今所練也會前功儘棄。”

“至於脾,五行屬土,為調和心陽和腎陰之物,當陰陽有矛盾的時候,負責打圓場。所以他自己首先就不能太鬨騰,也沒什麼個性,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所以要悟一個淨字,也就是沙悟淨。”

眾人怔怔聽著,隱隱聽出了什麼。

“唐僧西遊,你莫以為隻是取幾本經書麼?”

“西遊五人,乃是五行,八十一難,是周身各個竅穴,全部通關就能成仙。”

“他們本是要踏出一條諸天皆成仙的大道!”

他看向風清揚,輕聲歎道:“孫悟空得牽著意馬,也得有沙悟淨平衡全身,最不能將意馬交給主七情六欲的豬,專司七情六欲的他,一旦牽馬,便是劫難的開始。”

“而你冥冥之中竟起了‘竹’的名字,竹……豬,唉!”

“世人皆知臆鬼晉階,需要以意化馬,這沒錯。”

“但還需一步:收服意馬。更難。”

“需要臆鬼隻是放出了馬,但沒能收服隨之一起的‘陰’,瘋瘋癲癲,人不人鬼不鬼。”

“臆鬼晉階意馬,必得會誕生七情六欲,而風清揚誕生的七情六欲,便是你硬生生造出來的阿竹。”

陳青唯有沉默。

他恭敬道:“那前輩,該如何做?”

“如何做?自然要以大毅力,斬卻前塵往事,成就至真至陽之體。”

陳青沉默著。

他在細細思索著魚肚白的話。

此時,魚肚白又罵道:“那慫貨,何謂強者?”

白帝沉默。

魚肚白朗聲道:“強者都是在探索真理的路上誕生的,去看,去感受,去踏足,這個世界。”

說著,直直盯著白帝,白帝也平靜看著他。

魚肚白一字字道:“懂了麼?”

白帝沉默,沒說懂,也沒說不懂。

魚肚白此時看向陳青:“陳青,想助風清揚晉階,得要會會他的七情六欲。他的七情六欲,是阿竹,也是豬。”

“此乃問心令!你去蜀山,在劍壁前使用此令,可與風清揚一同進入問心關。”

“人有皮死,有肉死,有血死,有骨死,但唯有心死,最難醫治。”

“問心之難,你應該早有耳聞。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陳青笑著接過問心令。

魚肚白又大有深意看向白帝:“此行,我帶了兩塊問心令,若是男人,便接了此令!滾出這塔,去會會外界的修羅。”

白帝沉默著。

他有些茫然抬起頭來,“我……我……”

好一會兒,他又低下頭去:“魚前輩,我無法裝出有道心。便是斬了一百一千一萬的修羅,又如何?修羅是修羅,冥河是冥河,我想不出任何能勝冥河的可能。”

“懦夫!”

魚肚白冷笑,看向陳青:“陳青,你敢對抗冥河麼?”

“敢!”

“你有方法對抗冥河麼?”

“呃……”

陳青一時語塞。

不是,冥河啊!

那老東西怎麼打?

麵對魚肚白,陳青不敢隱瞞,緩緩搖頭:“不知道。”說罷,展顏一笑:“但走一步看一步嘛。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白帝怔怔看向陳青的笑容,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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