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看了一會電影,徐染發現嚴季科盯著水杯發愣,出聲問。
嚴季科收神回頭,看向徐染,說出來的話像是關心,但她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任何關切。
“嗯,好些了。”嚴季科回答。
“那說說吧!”徐染向前探身,將手肘撐在腿上,盯著嚴季科:“在樓下等著我?”
明知故問!嚴季科想,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我們都是成年人。”徐染好笑地看著嚴季科,“我沒有要你負責。”
“一夜而已。”
這話嚴季科不知道怎麼接,當年他也是這麼說的。
但,這次輪到自己,聽著卻是很刺耳。
他想了想,將水杯放下,盯著著徐染的眼睛正色道:
“我不想要這麼結束。”
“是我想對你負責。”
“徐染,可能我這麼說你會覺得不相信,但我確實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說來可笑,前幾天那個晚上,我是清醒的,我也可以停下來。”
“但我想著有了這一夜,我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順了…”
“所以呢?”徐染打斷嚴季科的話。
“你現在是想要一個身份?”
嚴季科突然就說不出來話。
是的,他心裡想,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底氣說出口。
徐染見嚴季科噎住,心裡多少有一些快感。
她繼續說:
“嚴季科”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
“你是憑什麼確定,你喜歡的是我,而我又還喜歡你呢?”
“就因為一個酒醉的夜,就可以定性嗎?”
“嚴季科,你的喜歡也太草率了些。”
徐染往後靠了靠,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
“可是那天晚上我問你我是誰,你知道是我…”
徐染突然站起身,往前一步走到嚴季科麵前。
附身向下,在嚴季科錯愕的眼神裡。
用嘴唇堵住了嚴季科後麵要說的話。
醒著的徐染顯然比醉酒後的徐染要會一些。
輕咬慢撚,輕巧的舌很快的探進去,挑逗舌尖。
嚴季科沒有拒絕。
徐染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腿順勢垮坐在嚴季科的的兩側。
眼睛沒有離開過嚴季科。
嚴季科也隻是愣了一瞬,下意識地摟住徐染的腰,開始回應。
氣溫驟然上升,徐染的睡衣扣子半解,嚴季科的手從腰而上,再往前。
被徐染的手一把抓住。
然後,徐染將雙手抵在嚴季科胸前,拉開距離,四目相對。
徐染的眼睛裡仍舊是冷靜無波,嚴季科確實迷離未散。
嚴季科聽見徐染說:
“嚴季科,我現在也知道我親的是你,甚至,現在氛圍很好,你如果想,我們可以再繼續。”
“可是,這就能證明我喜歡你嗎?”
嚴季科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眼睛瞬時恢複清明。
ke:就能證明我喜歡你嗎?
徐染是在下午上完課之後收到的這條消息。
上課的是夏甜的爸爸夏教授,教思政的,出了名的嚴。
在夏教授的課上,除非他吩咐說拿出手機來,不然沒有學生敢在他的課堂上造次。
夏甜因為血脈壓製更是不敢,不然第一個準找她開刀。
夏教授還有一個習慣就是,一節大課完全無休。
隨著夏教授的那句“同學們再見。”的天籟之音。
終於下課,徐染第一時間掏出手機來。
距離上一次徐染給嚴季科發消息,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是嚴季科主動問徐染。
為什麼要選擇親他的嘴唇,而不是臉頰。
徐染看著信息就微紅了臉,回複說:因為想親呀!
ran:我親你你有什麼感覺呀?
ke:有些意外。
ke:感覺還不錯。
ran:那你是也喜歡我嗎?
ke:不討厭而已。
ke:況且,喜歡你親我
ke:就能證明我喜歡你嗎?
元旦節的樹下一吻,確實讓嚴季科內心澎湃良久。
但卻是單純地因為,這樣的舉動,徐染並不是第一個。
他有一個白月光前女友。說來巧合,徐染親他的這個行為,他的白月光前女友也做過。
在徐染親他的那一刻,他腦海裡浮現的是白月光的臉。
他原本也可以就這樣模棱兩可地在和徐染曖昧一段時間。
但,他不想、也不肯讓另一個女孩去占據或者替代白月光的回憶。
他同徐染說出了實情。
ke:親的雖然是你,但腦子裡想的並不是你。
ke:她也這樣親過我。
ke:我不想任何人當她的替身。
這是嚴季科第二次拒絕徐染。
徐染輕鬆掙脫嚴季科突然失力的雙手。
翻身下地,整理好衣服,回到軟椅坐下。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嚴季科,過去了。”
“本就是酒後的行為,就不要賦予它太多的意義。”
“至於你說的想和我在一起,你得先想想,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的,是如今的徐染嗎?”
徐染探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喝了一口。
轉頭看向嚴季科,被親得有些紅的唇輕輕揚起:
“當然,你的技術不錯,我很喜歡,如果可以,長期保持沒有身份羈絆的關係,我也樂意。”
“想好了答複我。”
徐染將茶放下,眼眉揚起,看向嚴季科,這是在羞辱他。
嚴季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徐染家。
應該是逃。
明明是室內是 20多度,他卻像落入了冰窖。
直到走出徐染的小區,他才吐出一口氣。
他好像,自己也確實沒有想明白,自己喜歡的是現在的徐染還是那個喜歡他的徐染。
以前的徐染,是一顆巧克力都可以哄得眉開眼笑的女孩,是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奔赴而來,毫不猶豫付出的女孩,是眼裡心裡好像隻裝得下他一個人的女孩。
而現在的呢?
會在雲雨過後,輕描淡寫說一句“一夜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哪怕是在親吻的時候,望向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無所謂,仿佛他不過是一個在路上擦肩而過的路人甲。
他喜歡的是現在的她嗎?
那天晚上他反複問她,你還喜歡我嗎?
哪怕是在最激烈的時候,徐染仍是回答。
不喜歡了。
嚴季科意識到,她說的是真的。
嚴季科失魂落魄回到家,繞過客廳回房間,連洗漱都不準備有,就想躺下。
他想睡覺,腦子太沉,沒有辦法思考。
明天早上起來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