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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迷霧重重(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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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隨口一說而已,閣下不必驚慌。”百花先生笑言。

他又走出幾步,頓了頓道,“不過,最近揚州城郊水魔作亂,莊上也不平靜吧。”

曾管事一拍身子,“可不,莊上有三個人都給那怪物吃了呢。這段日子大家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就這兩天,聽說那怪物總算是死了,這才睡了個安穩覺。”

“莊上死了三個人,閣下看上去卻不怎麼悲傷。”

曾管事聞言,先是沉默了一番。

“那簡二郎剛來半年不到,手腳不乾淨、愛占便宜,事沒做幾件錢卻拿了最多,大家對他早有意見了。那張琴師聽夫人說,水平濫竽充數,嘴巴倒是滑溜,懂得哄老夫人開心,在家裡騙吃騙喝了快一個月。這兩人平日不積德,落個給怪物殺了的下場也都是命數。隻有杏兒……哎,是個苦命人喲。”

“閣下認為,他們是被魔物所殺的?”

曾管事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緊緊閉上了嘴。

百花先生搖著扇子,也不催促。

曾管事眉頭擰成一團,看著是心中掙紮了好一番,才繼續道:“既然先生問了,我也不瞞著了。雖然對外說他們三個是不幸墜河,但其實此事邪門得很。”

“如何邪門?”

“我也是後來跟莊外的人打聽才知,那三人大半夜的神情恍惚走了幾百裡去城裡,一直走到天快亮,然後咚的一下跳河了。聽說那模樣啊,就跟中了邪一般……”

曾管事音色中還帶著些許顫抖,看得出甚是忌諱。他又補充道:“還有杏兒,她出事後,她那屋就傳出鬼魅之影。現在除了馬護院,沒人敢靠近那房間。”

百花先生並未接話,看似若有所思。

過了一陣,他突然駐足,轉頭問道:“他們遇害的那幾晚,閣下可曾聽見什麼歌聲?”

曾管事聞言愣住,麵露困惑:“歌聲?”

“便是那種隨口吟唱的短曲。”

“唱曲?沒有沒有。”曾管事直擺手否認。

“無妨,在下隻是隨口一問。”百花先生輕笑道,又繼續邁開步子。“走吧,去看看杏兒姑娘的住處。”

短曲?薑小滿皺了皺眉。

名門望族,素以琴棋書畫自娛,視為雅致;而對於唱曲,則認為不過是庸俗之樂,乃市井戲子所娛。

這梅雪山莊素以高雅著稱,又怎容得下唱曲之人?

正疑惑著,卻見前方的百花先生微微側頭回眸,朝她隱匿的方向一瞥。

她一驚,立馬縮緊了身子。

好在是虛驚一場,那百花先生隻停頓了須臾,便繼續隨著曾管事向院內走去。

*

過了午時的風有些猛烈,吹得院中幾株楊樹枝葉亂顫。那幾株楊樹雖不高大,卻環繞著一處綠草如茵的小叢,剛好夠薑小滿藏身。

左院占地遼闊,自小門而入,沿著雜草環生的青石路走上百步,即至兩廂環繞的院中。兩座廂房各有特色:東邊廂房氣派,西邊廂房彆致。

百花先生靜靜矗立在西廂房前,似在仔細端凝那廊柱上的雕花。

直到被曾管事打斷:“西廂房住的是二姑娘,東廂房才是夫人的住處,先生請來這邊。”

於是,他便領百花先生來到東麵的廂房前。

“杏兒姑娘為何沒住後院?”

“杏兒比較特殊,她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平日為方便照顧夫人起居,一直以來都住在廂房的側屋。”

曾管事正欲差人去尋馬護院,卻見一個婦人推門而出,步態輕盈、身姿綽約,麵中微帶倦容,不是彆人,卻是岑秋。

岑秋先是愣了片刻,神色轉而有些慌張,但她很快便換上了如常的笑容:“先生可是要去給側屋作法除煞?鑰匙我剛從老馬那兒收回來了,我帶先生過去吧。”

她剛一開口,薑小滿便聽出來了,原來之前在丹房外和岑遠說話的人便是她,也不知夫妻間言談,何需如此鬼鬼祟祟到院子角落來。

百花先生收起折扇,轉而行禮。

曾管家似有些擔憂,關切道:“夫人若不方便,要不我來?”

岑秋溫和一笑,手卻不自然地在裙邊摩擦,“方便,怎會不方便呢?杏兒是我的人,我自是不怕的……”

說著,她便回屋取了鑰匙,隨後領著百花先生走向一旁的側屋。開門鎖的時候卻顯然有些手忙腳亂,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去。

岑秋尷尬笑笑,百花先生看起來卻不介意,率先推門而入。

*

兩人進屋後不多時便出來了,又說了一會兒話,互相行了個禮。薑小滿那潛伏的位置離得很遠,兩人說話聲音輕微,她聽不清在說什麼。

待百花先生隨曾管家離開、岑秋回屋之後,薑小滿躡手躡腳地來到側屋前。

薑小滿對杏兒知道得不多,隻知道她和桃紅一樣,同為莊上的貼身丫鬟,地位稍高於一般婢女。據說她被買進莊子的時候岑秋還是閨閣少女,兩人相伴成長,情同姐妹。

至於方才曾管事說這屋鬨鬼——薑小滿身在仙家,自是堅信這個世上隻有魔怪,沒有鬼魂。不管是書中還是仙祖的訓言皆是:人不像魔物,死了便死了,人若不想死,唯有得道成仙一條路。

鬼魅之說,皆是凡人對於短暫一生的留戀與寄托,她是斷然不信的,縱使有,那也是魔物在搞鬼。

她看了看門上掛的鎖,知房門已經鎖上了,便小心翼翼地在紙窗上捅了個洞,貼上眼睛努力朝內窺探。

屋裡格局簡陋:一張床,一張桌,三張木櫃,兩把椅子,擺放整齊,是典型的丫鬟住處。

但薑小滿還是察覺到一些細微的異常:那些木櫃是被搬動過的,地下積攢的一層厚厚灰塵被櫃角的移動拉出一條長長的痕跡,雖然不太明顯,但依舊逃不過她的眼睛。

誰叫她平時都宅居家中,沒事看書看累了,就隻能觀察院中同門們,品他們的一舉一動為樂呢,早就練就了一雙敏銳的眼睛。

方才百花先生和岑秋進去了隻不到半柱香時間,根本沒工夫也沒必要搬動這些木櫃,那又是誰進過這一直上鎖的房間?

一股寒意湧上薑小滿的心口。

聽說大魔都會一種化氣的詭法,普通結界難以困住其形,是以蓬萊用最強的縛靈結界方才封印魔界之門。如此,越過這道門鎖完全不在話下。

難道會是詭音?

……

“咳咳。”

一聲咳嗽音驚得薑小滿驀然回首,眼前之人搖著折扇,唇角一貫輕佻上揚,不是彆人,正是戴著半闕麵具的百花先生。

旁邊還跟著一人,粗壯如熊,手執刀柄,麵容上又添了幾分怒氣,正是馬護院。

“姑娘跟了在下一路,可是有什麼指教?”百花先生像隻狐狸一樣笑眯眯地問。

薑小滿心中暗叫不妙,也不知是自己的隱步術修煉不精還是此人太過敏銳,不僅被發現了不說,人還特地帶著護院繞回來截她。

這下麻煩了!

百花先生側頭偏向身旁之人,侃道:“馬護院,看來貴莊請來的人,也藏了不少秘密呀。”

馬護院的臉色這下變得更加難看,朝他拱手,“先生受驚了,我這就帶她去見老夫人。”

薑小滿還傻站在原地,那壯碩的馬護院已邁步上前,粗手一伸就抓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將她拽走。

她百口莫辯,礙於扮演的身份也不便用力反抗,再不情願,也隻能乖乖地配合被拖走。回頭的時候,還看到那百花先生笑嘻嘻地向她揮手告彆。

此人真是既神秘又討厭!

*

被馬護院拽著胳膊拖走時,薑小滿內心有三分無奈和七分僥幸。

無奈的是,她的靈力雖不算突出,但掙脫一個凡人仍舊是綽綽有餘,但奈何她此刻隻能繼續扮一個弱女子,絲毫不能反抗;僥幸的是,還好淩司辰給藥丸還在那水晶甗裡煮著,這藥仆身份尚是能坐實的,倘若真見了老夫人,便編個去茅房迷路了的借口搪塞過去好了……

誰知正要出院門時,恍惚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薑小滿心生一計,突然停下腳步,開始原地掙紮,同時發出連綿的抗議聲:“哎呀哎呀呀!”

“你——老實點!”馬護院有些不耐煩。

岑蘭剛入左院,身旁寸步不離地跟著丫鬟桃紅。她倆正打算回廂房,卻被不遠處的響動引去了注意。

岑蘭循聲望過去,便看見了門口可憐巴巴、胡亂撲騰、被馬護院“押解”著的薑小滿。

“住手!”她呼喝道,迅速奔了過來,“馬叔,這是何意?”

“二小姐。”馬護院鬆開了薑小滿,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先生除煞,這丫頭鬼鬼祟祟跟蹤其後,不知意欲何為。此事需稟明老夫人。”

一旁的薑小滿嘟著嘴,頭直搖得像撥浪鼓。

岑蘭看了她一眼,陷入了短暫沉默。

“告辭。”

馬護院正要重新捉住薑小滿的胳膊,卻被岑蘭打斷。

“等等!”岑蘭清了清嗓子,若有其事道:“馬叔誤會了,是我讓她去的。”

馬護院和薑小滿同時瞪大了眼睛。

“這些日子頭暈,於是讓神醫也給我備了份藥,是我讓小滿姑娘送去房裡的。”她又言,“想必是她走錯了屋,馬叔莫怪。”

馬護院雖滿臉疑慮,卻也不再多言,臉雖還是一副硬邦邦的樣子,眉眼間卻鬆弛了些。

岑蘭趁機拉住薑小滿的手,將她往自己廂房方向引。

“西廂房在這邊,快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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