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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北寒麵色森冷,臉上看不出喜怒。
阮秋華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但下意識便想去護阮念念。
攔在了她身前。
開口道,“阿寒,你怎麼來了?你二哥出差去了,並不在家!”
黎北寒瞥了阮念念一眼,直接開門見山,“二嫂,我找念念,她現在是我的秘書,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她單獨溝通!”
阮秋華一愣,忙看向阮念念,“你升了總裁秘書?”
“嗯……”
阮念念瞥了眼黎北寒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阮秋華頓時很驚喜。
“那你躲什麼?這是好事啊!能升總裁秘書,說明你小叔看中你!你小叔人好,你若是有做得不好的,他肯定能教你!”
“……”
黎北寒人好?
阮念念覺得阮秋華怕是看人有點瞎。
但她知道阮秋華一直希望她能混得好,如今知道黎北寒給了她機會,怕是能親自把她送到他麵前去。
黎北寒目的達成,也沒多話,直接往外走去。
阮念念心中忐忑,在阮秋華催促的目光下,也隻好跟上了他的腳步。
她心裡害怕得要死,手腳局促得差點走路都自己把自己絆倒。
兩人走出二房的大門。
黎北寒正準備開口,卻沒想到,門口正站著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穿著管家服的老人。
他似乎已經等了許久。
阮念念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黎老爺子的貼身仆人——周伯。
周伯恭敬地同黎北寒打了聲招呼後,目光落在了阮念念的身上。
“阮小姐,老爺有請!”
阮念念聞言,頓時麵如死灰。
黎老爺子要見她?
……
阮念念被迫跟隨周伯一同去了黎家彆院的主宅。
主宅裝修雅致,青磚綠瓦,雕花門窗,參照的是蘇州園林設計,一踏入便仿佛穿越回了古代的皇家彆院。
四周種植著許多由世界各地空運過來的珍稀樹木,石牆壁上鑲嵌著精致又貴重的木雕圖案,線條流暢,形態各異。
整個主宅位於彆院的最中心,是黎老爺子的住所。
她已經有十五年沒有被允許踏入這個地方了。
如今老爺子親自差人來請她,阮念念不知所措,心裡忐忑到了極點。
冷汗一層層地從背脊滑落。
有種不好的預感……
“阮小姐,請吧!”
來到主宅的書房門口,周伯做了個請的動作。
阮念念咬緊唇瓣,心裡害怕到了極點,躊躇半天才在周伯不屑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整個書房很大,裝飾充滿了古典韻味,家具均采用古典風格,雕刻精細,造型彆致,牆上掛滿了字畫和古玩,隨便一幅都是好幾億。
黎老爺子正站在正中央一塊完整的巨大雕花檀木桌前作畫。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做過高官,通天的氣場,帶著絕對上位者的威壓。
他隻是簡單地站在那裡,渾身就散發著不可挑戰的威嚴,仿佛一位偉大的帝王。
阮念念手心滿是冷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半晌,才哆哆嗦嗦地抿唇輕喚道,“黎、黎爺爺……”
老人沒有回答,依舊認真作著畫。
他不說話,阮念念也不敢開口了。
周遭的空氣逼仄到了極致。
阮念念腿肚子不停地打著怵,幾乎要站不穩。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
老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毛筆,開口了。
“你看看這是什麼?”
阮念念抬眼看過去,隻見畫作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那是一隻正在涅槃的鳳凰,它翩翩起舞,有著華麗的羽毛和優美的身姿,線條流暢而富有張力,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黎老爺子是國畫大家,這幅畫自然是上乘之作。
阮念念觀察著老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是鳳、鳳凰……”
老人聞言,並沒有說話。
隻見他執著手中的毛筆,龍飛鳳舞的寥寥幾筆下去。
很快,畫作上的鳳凰變了。
“現在呢?”
阮念念看過去,瞬間麵如死灰,呼吸驟停。
一張臉漲得通紅。
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鑽下去。
隻見畫作上的鳳凰變成了一隻山雞。
一隻擁有著華麗羽毛和優美身姿的山雞。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
阮念念渾身劇烈發抖,喉嚨陣陣發緊,身體控製不住地往後倒去。
直到喘不過氣來,才知道要呼吸。
老人擱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向她。
一雙上了年紀的渾濁眼睛冰冷如刀刃。
銳利,洞穿人心。
隻一個眼神便瞬間讓人不寒而栗,感到窒息。
阮念念迎上他的目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跌倒在了地上。
老人居高臨下,聲音冰冷,帶著絕對上位者的威壓。
“黎家的子孫都有他該走的路,阿寒亦是,但你……不一樣!”
“……”阮念念的臉色慘白一片。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在明示她啊!
老爺子在將近43歲的年紀才有的黎北寒,一直寶貝的很!
而她……不配!
她雖還能出入黎家,可她不姓黎!
山雞就是山雞,永遠都變不成鳳凰!
她彆妄想黎家的一切!
包括黎北寒!
阮念念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懷孕的事情!
老爺子在這個時候突然點她,恐怕是知道了她和黎北寒的事情!
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生下這個孩子的!
想到這裡,阮念念隻覺得嘴裡陣陣發苦。
也對!
她這樣的身份,如何配生下黎家的子孫?
……
從黎老爺子的書房裡出來時,阮念念已經如同被瓢潑大雨從上到下澆了個透一般。
渾身汗津津的。
一陣風吹來,凍得她禁不住猛地打了個哆嗦。
周伯送她出大門,便回去了。
黎北寒正在主宅花園的涼亭裡。
看見她出來,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
阮念念看著麵前男人英俊的麵龐,隻覺得恍惚,腦子都是懵的。
眼前回蕩的隻有黎老爺子冰冷的眼神,和羞辱的話語。
黎北寒注意到她手裡正拿著一個東西。
被畫布卷起包裹著,好像是一幅畫。
他記得她進去前手裡並沒有拿東西!
是老爺子送她的?
老爺子怎麼會送她東西?
“那是什麼?”
阮念念聞言,猛地一驚。
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裡的畫。
她忙將東西往懷裡藏,麵上十分尷尬。
剛剛黎老爺子把那幅山雞圖送給了她……
“給我看看!”黎北寒眸色狐疑,伸手便將畫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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