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後清冷的目光帶著一股死寂之感。
那位天地聖者在仙隕前道出了伏天的身份,並冷漠嗤笑:“豎子!”
就連她的內心也不由產生了一股混亂心緒,歲月恒古,自我唯一。
這個修仙大世界,不可能出現這等奇事!
仙後盤坐於萬劫時沙中,陷入了久久失神之態,此事,想必神宇也已知曉,這位聖者究竟是逆亂他們道心,還是在提示什麼...
他的仙隕沒有任何天變,被伏天死死壓製於光陰大道中,像是鎮壓著他的一切仙人精華。
仙後還未沉靜多久。
蒼穹晃動,霞光雲霧蕩開。
遠空屹立著一位位太乙仙庭的仙官,他們滿臉冷色,俯瞰著蠻荒大地上的陳潯。
他們什麼話也沒說。
但卻是像是什麼話也說了。
失望!
憤怒!
不敢置信!
這位伏天早已不是十萬年前的伏天,那位敢獨自鎮守天外,拒三千大世界之敵於虛無,庇佑太乙蒼生的伏天...
太乙仙庭,容不下這尊功高蓋主的上尊!
他一次又一次的觸怒煌煌仙庭威嚴,行事肆無忌憚,這樣的人物哪怕再強大,再無敵,也不是他們所敬仰的人物。
仙後乃福澤萬族之母,無數種族因她而相隨太乙仙庭。
太古學宮將創造超越時代的法器貢獻於仙庭,興盛太乙,福佑億萬萬修仙者。
他們的功績從不輸於伏天。
可笑的是,竟無法保下一座從未為禍蒼生的仙古禁地!
“仙後無事。”有仙庭靈王目光犀利,冷漠的看向元成思,“教主,不久留了。”
“嗬嗬,國教曾助仙皇從中天神州崛起,仙後是明大局之尊。”
有淡淡的微笑聲傳來,在國教陣營中卻是異常刺耳,讓元成思也是眉宇微蹙。
池皓雙目微瞪,光天化日,仙庭氣運映照之下,說我國教目無仙庭?!
太古仙族神色老實,這裡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他們麵露柔和微笑,朝著四方拱手,一副願尊仙庭,願尊仙後,不尊國教的陰陽模樣...
“皓安靈王,你我兩家還是少走動些吧,後輩弟子欲要前往凶地曆練,就不打擾池家了。”
“哎?”
池皓神色一怔,這樣的聲音也從各方傳來,那他這些年不是在仙庭白混了?!
荒唐...!
池皓目光驚詫,池家若要成為萬古大世家,還得靠仙庭同僚們幫扶啊,而教門是教門,乃修道之聖地,他可不敢亂了規矩。
他下意識看向了遠方大地上的陳潯,有些氣急敗壞,你這天道私生子,可惡至極...
咻!
咻!
天穹閃現一道道虹光,儘皆向著萬劫時沙而去,接駕仙後。
他們冷漠不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了伏天一眼,先是仙皇,後是仙後,這位所做的事已足夠功過相抵,已無追究什麼的必要了。
天穹。
顧離盛麵無表情,朝著伏十太上拱手道:“老師,此事已了,仙庭自是容得下伏天老前輩。”
他的老師很多,伏十太上便是其中之一。
“殿下。”賢元輕歎一聲,拱手回應。
“教主,想必伏天老前輩也有難言之...”
“殿下,此事老夫會在仙庭朝會向仙皇交代。”元成思話音平和,拱手道,“是我對弟子管教不周,殿下不必說情。”
此事,不管如何,是老六的錯。
他已公然違抗仙庭氣運,轟擊太乙天道之眼。
仙後沒有祭出混沌仙靈榜,那也是給了國教一個體麵,行事周全。
顧離盛一手負背,眉宇深沉,欲言又止。
他的心胸很是廣闊,並不計較一時得失,也不為自已母後受傷所怒,隻能從大局考慮,不可能真把伏天老前輩逼走,更不可能威壓國教。
背後。
宋恒暗暗咂舌,他算看出來了,若是皇子追究,仙皇現身,太乙仙庭必定會有大內亂發生。
天下萬族注目,各方仙官稱頌之時。
仙皇怎麼可能放得
“賢元,元成思!”
就是氣氛稍顯平和之時,傅學氣勢沉靜,冰冷開口,“此事若顧神宇不為老夫做主,我太古學宮與你伏十教便是世仇!”
“老師!”顧離盛神色一驚,從未見過這位玩世不恭的老院長如此認真,發如此大的火氣。
“殿下,無需多言。”
傅學蒼老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兩人,竟是震喝上蒼道,“伏天乃你教首席大弟子,仙古同樣乃老夫座下首席大弟子。”
“老夫不保他,誰保他?!”
……
轟隆...
伴隨此言回蕩,天穹亦有驚雷劃過。
傅學冷漠瞥過遠方大地上的陳潯:“天地宏闊,雄傑並起,真以為你天下無敵?!伏天,銘記今日之事!”
“傅學老兒!”賢元沉聲喝道。
“滾!”
傅學冷聲嗬斥,那雄渾的聲音亦如洪荒凶獸炸響天地,四方無儘古嶽猛然崩塌,轟鳴聲震天,他已多年不曾動氣,今日已無法隱忍。
“來。”
大地上,傳來一道冷漠無情的聲音。
陳潯緩緩抬頭,那洞穿萬古光陰的目光同樣在凝望這位威望蓋世的老者,後者氣勢被這一字震蕩得消散,池皓也是被這一字嚇得瞳孔微縮。
傅學氣極反笑,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天要使其滅亡,必將讓他瘋狂!
蒼穹上,眾仙接駕仙後,無人搭理陳潯。
大地上,陳潯背對他們而行,孤身一人。
嗡—
天地突然掀起一陣大道風暴,從蠻荒星海中飛越而出一隻金翅天鵬,遮天蔽日,強大異常,蠻荒眾生的血脈被壓製得異常洶湧。
遂古凶靈血脈,金翅天鵬!
他犀利的目光讓其不怒自威,那恐怖的血脈是以萬族為食傳承,哪怕是長生世家的仙人內心也不由心悸,像是祖上也被吞食過...
這金翅天鵬正是沉默寡言,小動作很多,卻時常放不出一個屁的七師弟。
金翅天鵬身化獸身,有十丈之高大,仙道境界,竟是二劫!
它默默跟隨在了陳潯身後,話音猶如刀鋒般銳利,恭聲道:“六師兄。”
“如何?”陳潯側頭。
“卡在了二劫瓶頸。”
金鵬眉宇低垂,那神態似乎是覺得讓師兄失望,自已做錯了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