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遠空。
小鶴與小赤化為一道流光而來,然而寶梭上的殷天壽卻一臉佯怒,那幾個小家夥竟敢如此詆毀老朽!
他甚至還隱隱約約聽見說:什麼!天壽尊者反了!
“陳潯,我去去就來。”
殷天壽冷哼一聲,一揮衣袍,浩大的聲音傳遍四空,“多年不曾前來道院,你們就這樣迎接老朽”
“哈哈哈...”
“見過尊者!”
“天壽前輩,我道院曾邀請您數次,沒想到今日竟如此相見。”
……
突然,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驟然一鬆,道院四空一眾長老笑著拱手起來,終於把這位尊者盼來了。
殷天壽踏空而起,朝著道院仙像拱手後,刹那間沒入人群,眼中帶有追憶:“是啊,老朽記得上次前來洞玄道院還是三千年前吧。”
“尊者,快請。”
一位位道院長老也是一臉感慨,天壽尊者可算是蒙木大海域中的老一輩強者了,為仙殿鎮守大海域。
殷天壽看著那幾個老小子,大笑了起來:“今日倒是要與你們論道一番。”
眾長老皆能感覺到天壽尊者的心情大好,也是一路跟隨進入道院,關於那些外來的煉虛期後輩,他們隻字不提,算不上大事。
在他們眼中從始至終隻有殷天壽罷了,剩下的自有玉璿尊者處理。
道院的合道真君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哪能被上萬煉虛期後輩嚇住。
道院四方,有不少弟子暗暗蹙眉,雖然長老們並不在意,但是他們壓力卻有些巨大,那些修士,好強!
不過道院離海岸太遠,具體的他們可探查不了,還是安心修煉吧。
道院之名,就算天尊強者來了也得給麵子,算不得什麼大事,他們的目光也漸漸放在那位天壽尊者身上,眼中露出一股振奮。
海岸遠空,寶梭上。
“大哥,二哥!”
“潯哥,牛哥!”
小鶴與小赤站在陳潯與大黑牛前方,他們話音顫動,本來肚子裡一大堆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鶴臉上似有淚痕,但她依舊保持著那最為純真的笑容,甚至都不敢靠上前去,就這麼遠遠的對立。
寶梭上的上萬罪靈也輕咳一聲,目光放到彆處,看看這蒙木大海域的風景也是不錯,他們也是頭一次前來這裡。
隻是仙絕呆呆的盤坐在後方,如同一座大山,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渡世前輩曾說過外麵他外麵有個親妹妹與弟弟。
沒想到是長這模樣,他竟然開始思考起來,反正目光就一直盯著他們。
人群中,千山眼中微微帶有些黯然,他也有一位弟弟,但天賦太過驚人,被人強行帶走,甚至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而且明霄聖宮也絕沒有外界盛傳的那麼好,他一定要把自己弟弟從那裡帶出來。
“哞哞!!”
大黑牛猛然衝向前去,瘋狂蹭著小鶴與小赤,狠狠聞著他們的味道,“哞哞!”
小鶴雙手抱著大黑牛,小赤也是與大黑牛用頭對頂,三道身影也是嬉笑起來,氣氛一鬆,享受起這最為純粹的快樂。
陳潯臉龐掛著笑容,隻是眼中帶有一抹沉靜,出獄後第一件事能看見他們好好的就已足夠。
此時,一道虹光從海岸上激射而起。
寶梭上立馬出現一道人影,墨夜寒!
當他一出現,本來四處張望的上萬生靈目光皆是一凝,看向這位氣勢強盛的男子,後者也是不甘示弱,微微仰頭。
墨夜寒冷冷一笑,一人獨麵上萬仙獄強者:“在下洞玄道院,墨夜寒,若要鬥法論道,隨時奉陪。”
“有點意思。”
“看來是此方海域的天驕,此名我記住了。”
“嗬,算是個人物。”
……
數道冷漠平靜的聲音傳來,光是這份不懼同境萬人的強盛氣勢,當平等對待。
不過他們如今也不能像在仙獄中那麼肆意妄為,一言不合便開殺!
他們跟隨渡世大人前來此方地域可不是來與這些天驕爭霸的,他們心中的瘋狂與野心早已不在個人的仙道爭鋒上。
可以說早已渡過這一階段,入仙獄之時這身份就已被他們所摒棄。
但,唯有一人,那便是仙絕!
他眼中戰意洶湧,氣血之力微微沸騰,與墨夜寒爭鋒相對,絲毫不讓。
墨夜寒一臉深沉,心中也是戰意大起,九天...絕影族!
不過他隨即氣勢一緩,緩緩看向那位滿臉溫和帶笑的男子,他也是爽朗一笑:“陳兄!”
“夜寒兄!”
陳潯鄭重拱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這些年,多謝你的照拂,陳潯銘記心中,莫敢忘。”
“陳兄,這些小事不足掛齒。”
墨夜寒話語豪邁,連忙擺手,“我幫你,可不是要奢望什麼回報,隻是你當得我如此。”
陳潯聞言後退一步,朝著墨夜寒鄭重一拜,沒有說任何話,千年照拂說得再多那都顯得虛情假意。
墨夜寒眉頭一皺,連忙上前將陳潯扶起:“陳兄,你我不必如此,你如此作態,我反倒是不喜,我等修仙之人,哪有凡俗之人那樣講究。”
陳潯一臉悵然,心中大受感動,千年仙獄,修仙界哪位修士又能做到如此,這種情誼,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到過。
他輕聲開口:“夜寒兄,我那些故人,不知如今在何方”
墨夜寒微微一笑:“陳兄無需掛懷,他們已安全進入蠻荒天域,由我墨家親自派人護送,仙殿對他們的追殺已經完全了結。”
“不過那裡不是安穩之地,當初詢問他們時,他們說是無悔,願入此域。”
“嗬嗬,那便好,那便好,仙道之途,各有各路。”
陳潯心中似是舒了一口氣,“隻要不再被追殺針對就好,其餘的一切就看他們造化了,夜寒兄已幫他們太多。”
墨夜寒深深看了陳潯一眼,這千年來看似他沒有任何改變,但這氣質卻變得更為內斂,已有一種徹底融入大世的渾然天成之感。
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還是在天仙樓,氣質雖然不凡,但離現在還差距太遠,甚至都可以裝出來。
對於這種人,他自然少不得一頓嗬斥。
反而是現在,若是在天仙樓再相遇,他絕對不會再像當初那樣張狂,陳潯已經完全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