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大黑牛拱了下陳潯,後者臉色有些泛白,不知強行吸收了多少陰寒之氣,絕對會有反噬。
陳潯風輕雲淡,摸著大黑牛的頭,輕輕點頭。
小赤這才注意到陳潯的狀態,它還沉浸在剛才潯哥大殺四方的樣子,完全忘記了穢壽死亡時帶來的斬壽因果。
“我沒事,老牛,你們向右航行,我恢複一下。”
陳潯神色平靜,看向遠方,心裡有太多疑問,“吧,化神功法我們也需要,百裡一族會幫我們的。”
“哞!”
“好勒,潯哥!”
大黑牛與小赤猛的點頭,開始跑動起來,它們心思都不深,能跟著大哥就成,後者說什麼就是什麼。
嗡!
巨舟緩緩騰空,發出一聲浩大的巨響,舟身到處都有流光閃過,開始加速。
一艘巨舟開始朝著無儘黑暗行駛,身形捉摸不定,異常之快。
陳潯盤坐甲板,緩緩闔眼,清風自來。
他渾身充斥著這界域戰場的陰寒之氣,徹底不再壓製,麵色越來越發白。
斬殺如此多的穢壽,哪怕是長生依舊能感到那股生機的流逝,讓人異常難受與絕望。
陳潯也漸漸發現,什麼狗屁的斬壽因果,聽著挺唬人的。
真相不過就是這界域戰場的陰寒之氣,這才是真正的斬壽原因,天地的負麵,生靈的負麵,一切相對。
穢壽不過是靠著這個修煉,作為一個承載體,修煉出了個莫名其妙的斬壽**。
他很相信,這些穢壽斬殺生靈,一樣的折壽,一樣的提升修為!
天地靈氣對於他們來說依舊是毒物,這些穢壽看似傻得很,一樣鬼精鬼精的。
但是這些穢壽與生靈的特性不一樣,它們像是從那片天幕無限誕生,才能這樣生死無懼,思維也和生靈完全不一樣。
還有那黑山的地脈,連通這片詭異的黑土大地,完全就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
禁海也是被他們的穢血汙濁,但是並不能完全變成像黑土大地一樣的地方,最多是讓靈氣不存。
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穢壽斬殺生靈損失的壽命絕對沒有生靈斬殺穢壽損失得那樣多,這界域戰場隱藏了太多天地大秘。
“若是讓本座找到了路,必須逮一個才初生的穢壽過去。”
陳潯嘴角漸漸揚起了詭異的微笑,“化神境似乎還差了點東西,無法看透,現在找到路才是關鍵。”
而這些穢壽似乎也在等待,他們殺了太多穢壽,看到了太多普通修士看不到的情況。
這方界域遲早會掀起上古一樣的滔天大戰。
那些沉寂千萬年的上古戰船,那些依然在禁海奮戰的界域生靈遺誌。
還有站在所有生靈最前方的百裡大族與鎮守天關的上古遺族,還有太多太多其他修仙者...
陳潯想到此處,氣息變得越來越淩厲,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次絕對不能再坐視不管,已經力所能及。
不如這次界域大決戰就由他們來...提前掀起!
此時,天地之間陰寒之氣一滯,一股可怕的戰意在巨舟甲板上升騰而起,籠罩四方。
滅神之力從陳潯體內一絲絲逸散,繞體而行,最後又歸於口鼻間,一個新的神竅已經在開辟成型。
鶴頭之上,大黑牛與小赤神色大變,猛然看向大哥。
“牛哥...”
“哞!”
大黑牛重重噴出一口鼻息,看向雙目微闔的大哥,它能感覺到大哥的想法,不管去哪,它都會永遠堅定不移的跟在陳潯身後。
它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那憨厚老實的模樣已經徹底不存。
小赤深深看了一眼潯哥,那看似灑脫的潯哥,為了幾千下品靈石講價的潯哥,那永遠穿著破舊麻布衣的潯哥。
嗡—
整個巨舟浩大的破空聲響徹天地,猶如一柄尖銳利劍,穿破黑暗無邊的界域戰場。
大黑牛目光一凝,也開始修煉開辟神竅,此時五道身影分列五方,掌中握有一柄陣旗,斬殺前來堵截的穢壽。
小赤的氣息亦是在升騰,儲物戒裡有太多純黑色的石頭與千年靈藥,同樣開始修煉。
……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巨舟已經在界域戰場航行兩年。
他們又繼續把長生點加在了防禦上。
黑土大地一片荒蕪,一座龐大黑山之上,三道黑影佇立山巔,穢壽已堆積成山,穢血滾滾從山巔流淌而下。
周圍已經有生靈屍骨,時不時還能看見染血的戰旗,他們已經進入真正的大離戰場。
大地,空中時不時有穢壽攀登而上,他們帶著憎惡,感受到了濃鬱的生靈氣息,精氣!
唰!
黑山之上突然刮起一陣陰風,所過之處穢壽儘皆瞳孔一縮,無力的躺倒在黑山之上,生機全無。
這裡就像是穢壽的墳場,屍體堆積得越來越高,恐怖絕倫。
“看來是到了。”
“哞”
“潯哥,這裡的化神穢壽倒是挺少的,都沒遇見過。”
三道淡然的聲音響徹在山巔,俯瞰大地,似乎對這穢壽毫無懼怕之感。
咻!
咻!
……
遠方十幾道虹光掠來,看他們的服飾倒是像大離的散修,並無宗門服飾,他們神色慌張,有金丹後期穢壽正在追殺他們!
“快跑,這穢壽會隱伏,我們的神識根本無法探視!”
“可惡,竟然招惹到了金丹後期穢壽,還不能斬殺他。”
“黃紹,進入戰界營可不容易,那是要拿穢壽頭顱去證明的!”
“我知道。”
……
他們在空中不斷交流,帶著難言的憤恨,這界域戰場可比秘境恐怖得多,危機四伏,就連殺敵都畏首畏尾。
突然,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飄蕩在空中,一座黑山驀地出現在他們眼簾。
他們瞳孔一顫,為何這種地方會有黑山存在!
按照天河之畔的大後方軍營所說,必須要遠離黑山,那裡麵絕對隱伏著元嬰穢壽!!!
而且這片區域他們可是有地圖的,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座黑山,這裡又不是主戰場!
所有人麵色一垮,遍體生寒,顫如篩糠,後方有金丹後期穢壽追擊,前方有元嬰穢壽攔路,必死之局。
黃紹與戴信卿相視一眼,冷汗浸濕了後背,修仙多年,終還是遇見了不可抵禦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