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勝者為何方,修仙界的格局都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能規則也會不存。”
“嗯,我們從乾國經過,已有些築基修士開始不守規矩。”
“但整個修仙界沒有參戰的元嬰修士就那麼寥寥幾人,要麼是壽元無多氣血衰敗,要麼是深受重傷無法參戰。”
今雨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散修也絕無可能修煉到元嬰期,哪怕是金丹期都難。”
陳潯深深看了一眼今雨,看來那晚她也在裝高手啊……
此話他也明白,這修仙界若無師承,若無宗門庇佑,想在修仙之途一路長虹,如同白日做夢。
但也因為如此,修仙界大戰之時,無人可獨善其身,尤其是能修煉到元嬰之人。
不知被宗門大力投入了多少資源,還有師尊、同門的關愛,那股羈絆是怎麼也牽扯不掉的。
哪怕是當初五蘊宗的天靈根韋荀,再囂張跋扈,但也從未做過背叛宗門之事。
“今雨道友,所以說,我與老牛現在的位置相當特殊”
陳潯嘴角微微揚起,看了一眼大黑牛,“今雨道友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不用跟我們拐彎抹角。”
大黑牛眼中一直帶著震驚之色,它感覺好像聽到了許多大格局的事,眼界又漲了一截。
陳潯話音一落,此時天地似乎都是一靜。
雪峰一片銀白,一片潔淨,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鵝毛從天空飄飄灑灑。
今雨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我不知陳道友壽元幾何,但老身所觀,道友氣血之力磅礴如龍,想必還相當年輕。”
陳潯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神色莫名。
“若真到了老身所預想的那個最暗時代,還望道友拉一把九宮山的弟子。”
今雨神色一黯,北境的戰況可能比傳回的消息還要慘烈,“她們中有許多人都是從諸國所救,再無棲身之所。”
“道友在九宮山期間,若有所需,可隨意驅使弟子,需要什麼消息,銜月樓也可代勞。”
“銜月樓的勢力遍布諸國與乾國,可給道友省去不少不必要的時間。”
“陳道友若是覺得老身妄言,道友也可去外打聽。”
今雨徹底開誠布公,話語相當真誠,那一晚相見後就已在為今天準備。
“今雨道友實在太過悲觀了一些,一切不過是預想。”
陳潯打了個哈哈,沒同意也沒拒絕,“我們做事比較喜歡從心而發,不喜紛爭。”
今雨聽後眼睛一亮,笑道:“是老身多慮了,不管如何,銜月樓的一切外部資源都可為兩位道友所用。”
“多謝。”陳潯拱手。
“哞”大黑牛微微低頭感謝,心中沒有多想其他,凡事有大哥決定。
“前輩,這是您要的功法。”
沒過多久,向璟就已從外麵回來,雙手向陳潯奉上,相當恭敬。
“卻之不恭了。”
陳潯眼中露出笑意,一揮手收入儲物袋中,看向今雨,“我們確實也有一些元嬰問題要向道友詢問。”
這一路走來,他們從未有師傅教導,其實心中已憋了許多修煉上的困惑。
“求之不得。”今雨笑容更甚,“老身早已為二位道友準備好洞府,就在遠處瀑布之下。”
“那裡靈氣濃鬱,想必對二位的修煉大有裨益。”
“哈哈,這……這怎麼好意思,老牛,你說是不”
“哞哞!”
“既然你都覺得沒問題,那今雨道友,今後就要多叨擾了。”
“道友太過客氣。”今雨心平氣和的回應了一句。
“哞!”
大黑牛眼睛瞪得溜圓,它驚得猛的一拍陳潯後背,它啥時候是這個意思了!
它明明也是不好意思,完了,大哥害我!!
大黑牛急得在雪地裡跑起了圈,時不時後蹄揚起,掀起一堆雪砸向陳潯。
陳潯相當無語,嘴角微抽,他看著今雨尷尬一笑,心裡已經開始思慮,等會兒怎麼收拾此牛。
今雨麵容變得有些慈祥,毫不介意,還緩緩喝了一口茶,似在欣賞。
“雪塵。”
“老祖。”遠處的薑雪塵已等待多時,飛掠而來,雪花輕伴身旁。
“陳潯道友,西門道友。”
今雨起身,與薑雪塵站在了一起,“這位是我一位故人之後,名叫薑雪塵。”
“見過二位前輩,叫我雪塵就行。”
薑雪塵不卑不亢,拱手看向他們,舉止神態如渾然天成,與雪景相融。
“哞”大黑牛咧嘴一笑,下意識想著是不是要送什麼見麵禮,先看大哥的意思。
陳潯也看向她和煦一笑,輕輕點頭。
大黑牛摸著儲物袋的牛蹄悄悄抬下,大哥並無表示,那就不破費了。
“若有什麼小事要辦,可讓雪塵出麵,她做事相當穩妥,絕不會給二位增添麻煩。”
“這怎麼能行,今雨道友,我們並無……”
“陳潯道友,莫要想多,隻是讓這後輩能跟著前輩學些東西,哪怕是為人處世也至關重要。”
今雨現在越看陳潯越滿意,此人的心性真當是難得,“並不是要拿她當婢女之意。”
這話聽得薑雪塵露出一道驚豔的笑容,心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怎麼說也是九宮山大師姐,哪能真去給元嬰前輩當婢女,此話像是調侃一樣,老祖真是一點麵子不給她。
“噢噢,嗬嗬嗬……”陳潯猛得一拍大黑牛,後者一聲驚叫起跳。
“原來如此。”
陳潯沒有再推諉,看向薑雪塵,“那以後就麻煩雪塵小道友了。”
“前輩叫我雪塵就行。”
薑雪塵看著這一人一牛還在悄悄打鬨,有些揣摩不透。
“陳道友,我在穀內中心素問殿潛修,若有事或要論道,可直接來尋我。”
今雨杵著鳳頭拐棍,麵色動容,“若二位要離開,和老身打聲招呼便可。”
“好。”陳潯鄭重拱手,雖為利益交換,但互相之間都無害人之心。
“哞哞”
大黑牛歡快一叫,在雪中踏行。
“雪塵,快帶二位貴客去準備的洞府,若無吩咐,不可打擾。”
“是,老祖,雪塵明白。”
薑雪塵朝今雨拱手,又看向陳潯,“前輩請隨我來。”
“勞煩了。”
陳潯說完看向大黑牛,眼中不懷好意,他背後全是冰碴子,隨即怒喝一聲,“老牛,走了!”
“哞哞!”大黑牛咧嘴一笑,蹭了蹭陳潯。
“哼,算你西門黑牛識相。”陳潯一手把牛頭抱住,跟隨薑雪塵而去。
今雨依舊坐在雪峰之殿看向他們的背影,終於還是深深一歎,好像在這一瞬間蒼老不少。
隻希望銜月樓犧牲如此大的利益,真能在日後求得到那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