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黑牛沒事就在一旁培育靈藥,然後研究陣法,一個小陣法一個小陣法的疊加。
那小型幻陣與小型風火陣法都已完美疊加,激發之時,觸之必吃大席!
而大黑牛沒有師傅教導,也走上了另外一條陣法之道,連陳潯也看不出是正道還是歪道。
因為學習的陣法有限,它老是堆疊陣旗,因為在宗門內換了許多陣旗與陣法材料。
按正常道理來說,陣法一布置出,與陣旗的多少就已無關係。
但是大黑牛自己鼓搗上百年,還真在法力的加成上,走出了另一條路。
陣旗越多,陣法疊加效果越強!甚至硬扛結丹時的第一道天劫。
陳潯這種時候除了誇一句絕世天才,他還能說什麼……他完全看不懂。
大黑牛還完美利用了禦物術與神識之力掌控各方陣旗,真是大黑牛布陣,多多益善。
現在把陳潯也搞得挺壓力山大,有時候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真該死啊!!
雖然他早已看出來大黑牛的‘陣帝之姿’,但是他有一門煉丹手藝不是,滿天仙神諸佛也在保駕護航,還打點過了……
真是既怕兄弟過得慘,又怕兄弟宏圖展。
這一年也就這樣過去,他們也將長生點加在了法力上。
今日天剛蒙蒙亮,洞府外,陳潯赤膊上陣。
他手拿一柄開山斧,手臂青筋暴漲,沒有動用任何法力,就是朝著空中緩緩一劈,軟弱無力。
大黑牛又開始鼓搗靈藥,它除了陣法就這個愛好,嘴裡響起低聲哞哞,看了看陳潯。
“本座除了壽命與耐心,一無所有,隻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陳潯深吸了一口氣,驕陽初升,紫氣東來,“這修仙界也沒什麼斧法,或許也是我接觸不到。”
“但是不管怎樣,任何困難都壓不倒本座!”
陳潯突然怒吼一聲,開山斧朝著麵前一劈,“彆給本座講什麼套路,沒有套路,就是劈!喝!哈!”
大黑牛在洞府內聽得不斷哞哞哞的偷笑,肚子不斷抽動,突然它瞳孔一縮,完了!
它忘記陳潯可是老偷偷開啟神識觀察周圍的……
大黑牛渾身微顫,牛頭冒出冷汗,它背後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陰影,如同絕望的深淵在漸漸靠近它。
“西門黑牛……”
陳潯緩緩一笑,溫暖如四季花開,又突然如山洪爆發,“膽敢在背後嘲笑本座,力拔山兮氣蓋世!!”
“哞!!!”
洞府內傳來驚聲慘叫,大黑牛被活生生舉了起來,它四腳朝天,不斷掙紮大叫。
一炷香後,大黑牛老實無比,再也不敢偷笑,又管它靈藥去了。
陳潯又開始在洞府外朝著驕陽初升的方向不斷一斧一斧的劈著,暫時沒找到任何感覺。
後麵的日子裡,陳潯每天早晨練斧,大黑牛培育靈藥,下午陳潯煉丹,大黑牛研究陣法。
夜晚……陳潯帶著大黑牛逛街去了,去外麵漲漲見識,有時候也和山下那些散修攤販聊兩句。
然後去各大店鋪逛逛,他們也不買東西,就到處看看價格之類的,在心裡作出預估。
禦虛城夜晚相當繁華,無數修仙者行走各處,有煉氣期修士麵帶愁苦或希冀,也有大修士滿麵紅光,規劃著乾國修仙界的未來。
還有許多宗門師兄弟,師姐師妹們同行夜遊,嘴角帶著開心的笑容。
但在許多不起眼的地方,或許都有一人和一牛從他們身邊不經意走過,融入萬千繁華之中。
他們每月都開始拋售兩瓶中品寒靈丹,有時候會在東城賣,有時候會在南城賣,有時候竟然跑到了北城。
雖然會多花些時間,但對於陳潯來說,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便好。
一瓶六粒,卻能賣出三百下品靈石的高價,陳潯與大黑牛的眼界也在慢慢提高,連修為都變成了築基中期。
他們還去酒樓大吃了一頓,花了兩百下品靈石,最後陳潯和大黑牛一致認為,沒有必要……以後還是在家裡自己做。
滿足了心底的小願望後,一人一牛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歲月也在不斷逝去,靜靜的滌蕩著陳舊泛黃的思緒,如一張沒有了法力的符籙,爾後就不見了蹤影。
如今已是陳潯和大黑牛來到禦虛城的第五十個年頭,聽說明年就要召開百年盛會。
因為修仙界大戰的緣故,改了時間,如今的禦虛城人滿為患,不少住宅驛館都被各國修仙者提前占滿。
西城外的天穹上經常有巨舟行駛而來,不少氣勢驚天的修士從上麵踏空而下。
十大仙門已經調集不少弟子,維持城中治安,中心城區的鬥法台上已經開始濺血,文鬥也隨之開始。
城中喧囂聲大起,到處都是聊拍賣盛會,天驕鬥法,花會之事,似乎變得比凡間還要火熱。
無數男性修士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究竟是紫雲仙宗的仙子們更勝一籌,還是銜月樓的仙子們風姿更加綽約。
東城,沁仙山,某處偏僻黃階洞府。
陳潯依舊是赤膊,他盤坐在小溪邊,左手一直抬起,麵前橫著一柄歪七扭八的開山斧,麵色相當靜謐。
他似乎一直在出神,似乎是在看開山斧,又像是在聆聽溪流的錚錚塗徐之音。
陳潯如同入定一般,又像是回到了從前觀大山大河之時,氣質變得縹緲出塵。
大黑牛在洞府內瞪大了眼睛,眼中再無嘲笑之意,這樣的氣質它也有,是真正的彆樣修行,陳潯開始了。
此時微風吹來,周圍的樹葉不斷搖曳,悄然間劃過陳潯的臉龐,他動了。
開山斧淩空劈向溪流流動的方向,依舊是那樣軟弱無力,依舊是那般緩慢,沒有任何法力在外,也沒有任何淩厲的氣勢。
但在大黑牛眼中,陳潯是那般自然,仿若有一種陳潯本該就這樣做的奇異之感。
溪流依然潺潺流動,水麵起著旖旎的水縐,好像陳潯劈了一個寂寞。
他依舊麵色寧靜,心靈像融入了其中,無數落葉輕撫過他的麵龐,卻沒讓他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順其自然。
開山斧劈動依舊緩慢,不斷朝著溪流流動的方向劈著。
“哞”大黑牛瞳孔越睜越大,一會兒又眨動眼睛,滿眼不敢置信。
那種感覺……就如同走在山路上,周圍會有花草樹木,會有碎石,理所應當,本該如此。
而不是某處地方站著一個廖姓散修家族,讓人覺得山路上出現他們相當突兀,一點也不自然。
大黑牛心中越想越覺得對,跟著大哥混了那麼久,它現在覺得自己還是挺有文化的。
現在的陳潯盤坐在小溪旁就是這樣自然,哪怕揮動著開山斧,也毫無突兀之感,自然中本該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