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巡天之規度,蘇醒的太陰
第826章 巡天之規度,蘇醒的太陰
後卿言語過後,其他的幽魂們,也都是做出順從的姿態。
然後,後卿再問。
“敢問大天君,我等巡天使者正位過後,自何處開始查,可有什麼限製麼?”
卻是已經進入了狀態當中。
“你又打算從何處著手呢?”敖丙問道。
“自然是從幽冥開始。”後卿咧嘴一笑。
“這北海一戰,多少孽仙邪神的魂魄落入幽冥——那不都是現成的線索麼。”
天地之亂局,最怕的是什麼,當然就是無頭之事,錯綜複雜,一團亂麻,誰都不知曉該從何處找到突破口——然而,幽冥當中那諸多孽仙邪神的魂魄,他們的記憶,天然便是理清那線團的突破口。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罪孽之舉,又在什麼時候,和誰有過什麼交流,他們的成果,又用到了什麼地方,等等等等,都是最直接的線索——有了這些線索,那錯綜的線團,便有了一個線頭,如此一來,再複雜的局勢,都能逐一的清理下去。
“認知,可能造假,記憶,也未必可信。”敖丙沉聲——這還是先前流星道人道人在敖丙麵前的辯解,此時,敖丙便又將這辯解拿到了後卿的麵前。
“是以,縱然能從那些魂魄當中讀取記憶,但孤證不立。”
“除非是諸多孽仙邪神的記憶,彼此之間形成印證,又或者,是人間陽世之風物,和他們的記憶形成映照,否則,爾等便不可以此為證。”
“其次,便是那些孽仙邪神所得之功果,不可觸及。”
“爾等追索記憶時,一旦觸及相關,就必須停下——哪怕再追一步,便能自那些孽仙邪神的記憶當中,見到某些身影,也必須停下來。”
敖丙說著,再給後卿他們畫出兩條線。
那些孽仙邪神——無論是那些長生魔賊,還是那些以魂魄為耗材的練氣士,他們從生靈的血肉本源,魂魄本源當中,都必定是獲得了超乎常人所想象的成果——那成果,也注定無比的誘人。
尤其是那些長生魔賊,他們所研究的,以凡人之身得長生,那幾乎是對長生之事最本質的剖解,那其間,更是隱藏著長生之道最為根源的秘密——那是近乎於大道一般的秘密。
但這樣的秘密,是不應該被接觸的。
這樣的秘密,是應該被永遠的埋葬起來的。
其他人不敢說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但,幾位貫通了過去和未來的聖人,卻一定是知曉正確和錯誤的。
在敖丙的那個世代,聖人們看著將至的未來,為了天地而齊心協力,連永恒都能直接舍去——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那些孽仙邪神們的成果,能對天地有所益處的話,那些聖人們,絕對不吝於在天地的對峙碰撞之間,將這些成果給拿出來。
然而,聖人們寧願是自己去拚,去殺,去死,都不願意將這些東西給拿出來,那這些東西對天地是好還是壞,可想而知。
事實上,若是有可能的話,敖丙都不願意後卿他們,去探尋那些孽仙邪神的魂魄,去追索他們的記憶。
按照敖丙的想法,那些孽仙邪神的魂魄,在一歸入幽冥的時候,就該被徹底的碾碎,消磨成最為細碎最為不可捉摸的東西,然後隻剩下那最為純粹的真靈歸入輪回——甚至,連真靈,都應該被抹去。
如此,才能以最徹底的姿態,以儘可能大的機會,將那些不應該顯現於天地之間的禁忌和秘密,徹底埋葬。
奈何,終究是時局有所不同。
一個是那些孽仙邪神的背後,不無大羅的存在——他們的成果,已經被那些大羅知曉,不可能真的毫無痕跡。
再一個,便是那些孽仙邪神的真靈,同樣也是天地的本源之一,不該如此平白的折損。
以及第三,天規之下,那些被打殺的孽仙邪神,也應該按照天規,以清醒的姿態被囚禁於幽冥當中受苦,直到‘刑期圓滿’。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孽仙邪神的魂魄,反而不好直接的消磨掉。
“對了,我倒是忘了和幽冥的幾位帝君商議——幽獄隻是孽仙邪神們受刑之處,而非審訊之處。”
“幽獄當中,當設言語之禁,令那些孽仙邪神們,不得言語,免得他們在受刑的時候,以言語禍亂人心。”
“天牢,亦當如此。”敖丙沉吟著,忽地就補上幾句。
旁邊,聽著敖丙言語的日宮月宮的神祇,以及明光道主等人,聽著這般言語,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蟬。
言語,其實也是一種宣泄——在很多的時候,咒罵也好,哀嚎也好,都是對痛苦的一種宣泄,能稍稍的減輕一個人的壓力,能削弱他們受到的煎熬。
同樣的刑罰,落到同樣的人身上——一者,許他們哀嚎言語,一者,則不許他們哀嚎言語,那麼後者受到的痛苦,必定是前者的數倍之多。
在那言語的禁令之下,就算是刑罰停了下來,那刑罰的煎熬,也同樣會在其心頭,輾轉而動。
更何況,光是這閉口,就已經是一種刑罰了!
西方教當中,有閉口禪的修行——所有人都知曉,這閉口禪,是一條修行的捷徑,但整個西方教中,能修這法門的人,都是寥寥無幾。
閉口之難,之苦,可想而知。
而現在,那天牢和幽獄當中,所有的刑罰都疊加在那閉口的刑罰之上……
這樣的痛苦,隻是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其他人的毛骨悚然之間,後卿的神色,卻是越發的幽怨起來,那姿態,簡直是恨不得直接開擺。
這額外的兩條限製,哪裡是要他們做事的樣子?
好在,他乃是從後土娘娘的夢境當中得以‘超脫’的人物,自然也清楚,這法度的重要——法度若是產生了便宜,那後果,怕是比沒有法度,還要嚴重無數倍。
“與其如此,大天君還不如乾脆不要讓我從幽冥動功夫呢。”
“幽冥的那些魂魄之間,自有無窮隱秘,真讓你們不去下功夫,便是你們甘心,我自己,都是不甘心的。”敖丙搖著頭,“而且,就算我今日明令不讓你們去問,以你們和幽冥的關係,難道就不會私下裡去問了嗎?”
“與其讓你們私下裡行事,越了法度而釀成大禍,還不如將這些話,說在事前。”
說到這裡,敖丙忽地,就又沉默了下來。
“大天君為何沉默?”
“我在想幽冥。”敖丙低下頭。
“古往今來,無窮魂魄,都歸於幽冥——而那無數的記憶,也都落於幽冥。”
“這無數年以來,幽冥的那些鬼神,又知曉了多少的秘密呢?”
“這無數的秘密之下,他們又掌握了多少的資源呢?”敖丙露出疑惑的姿態。
人間的練氣士,都有藏後手的習慣,也都有屯東西的習慣——強者隕落,他的本源消散於天地,可他的道統,他的洞府,以及他所收集的資源,卻依舊是留在天地之間。
而這些東西,怎麼可能瞞得過幽冥的那些鬼神呢?
自開天辟地以來,死去了多少的練氣士,幽冥當中,便掌握了多大的力量——這樣的情況下,幽冥,便不該是如此的‘貧瘠空曠’之地,而應該是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勢力,最靈秀的福地。
可偏偏……
這隻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幽冥當中的那些鬼神們,雖然知曉了這無數的秘密,無數的資源,但,卻是誰都不曾私下裡對那些資源伸手。
如此,那些強者們的道統,才能在死後傳於後世。
他們所留下的密藏,才會成為後來者的機緣。
他們所藏起來的先天靈寶之類的東西,才能在轉世過後,被重新的找回去。
而這,便亦是證明,幽冥的那些鬼神們,心誌之堅。
“天地之間,所有的人,都小看幽冥的鬼神了!”
敖丙唏噓著,不隻是天地之間的生靈,便是他自己,也同樣是小看了幽冥當中的鬼神。
那無數的記憶,無數的資源,就在眼前,唾手可得,那些尋常人求之不得的先天靈寶,他們的線索,他們的下落,也都明明白白的擺在幽冥的那些鬼神麵前。
然而,那些幽冥的鬼神們,卻依舊是誰也不曾伸手——那幾位大羅層次的帝君,說他們看不起那些先天靈寶,倒也罷了。
可那些太乙層次的鬼神呢?
先天靈寶的麵前,哪一位太乙,能說自己不心動呢?
一件先天靈寶,可以不動心,可十件呢?二十件呢?
便是敖丙,都不敢確定,在這樣的東西麵前,自己會不會動心,會不會伸手。
可偏偏,那所有的幽冥鬼神,都不曾伸手!
這是怎樣的堅持?
這一刻,敖丙忽然就發現,自己所想要的維係天規的人,就該是從一開始,就直接從幽冥的那些鬼神當中找才對!
想著這些,敖丙卻又忍不住啞然一笑。
自己還是一廂情願了——自己想讓那些鬼神來,那些鬼神,隻怕也未必願意效力於自己這所謂的司法大天君。
“罷了,罷了。”
“好歹,第一撥的巡天使者,都是自幽冥而出,而幽冥當中,因為配合天規之故,那些過往的鬼神們,也都在讓渡自己的權柄——且緩緩圖之好了。”
“以幽冥為引,終究是有朝一日,能將這些巡天使者,引入我之麾下的。”敖丙想著,然後看著麵前這三千巡天使者。
想著這些,敖丙當下所有的談性,都隨之蕩然無存。
然後,敖丙的目光落回眼前,對著這三千巡天使者,猛的吹出一口氣。
“且都回天庭受那煉度,然後做事去吧。”
言語落下,這一口氣,便化作烈烈之風,自北海向上,蔓延至於天庭,自北海往南,席卷於人間大地。
於是,這三千巡天使者,在風雷的裹挾之間,往那煉度的仙池而去的時候,敖丙和後卿的對話,以及敖丙為巡天使者們所畫出來的那幾條線,便也同樣是乘著那自北往南的風,落於天地之間,落於天地之間每一位太乙的耳邊。
這是敖丙和這天地之間的太乙,和那些練氣士們的約定——他將巡天使者行事的‘度’,坦誠無比的告訴了所有應該知道的人。
而一旦某位巡天使者越過了這‘度’,那他所麵對的仙神,自然也能坦然的將那巡天使者驅逐離開,甚至於將其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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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彼此的約定——在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種約定,亦是天規。
隻不過,是隻針對巡天使者們的天規。
“司法大天君,當真是已經成勢了啊。”風中,收到了這消息的太乙們,不由得都是恍惚。
這位自顯化以來,一切行事,都講究一個光明正大,總是將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放在台前的司法大天君——在這所有人都在私下裡謀算的時代,所有人,都生怕是彆人知曉了自己底線和底牌的時代,這位司法大天君的行事,堪稱是格格不入。
可偏偏,這格格不入之下,所引動的,卻並非是群起而攻的時局,而是所有人,都在這光明正大之下的無可奈何。
這光明正大的氣度之下,那諸多的太乙們,便是想要攔一攔司法大天君的勢,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著手——那給巡天使者們畫的線,又何嘗不是對那些太乙仙神們所畫的線呢?
而在這線之下,便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棋局。
那棋局之間,司法大天君的言語,便恍恍惚惚的,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以此法度為局,眾人對弈。
司法大天君查,而他們,躲。
若是司法大天君查到了什麼,那自然是秉公而斷。
反之,若是他們技高一籌,在司法大天君查到之前,便將一切的首尾收拾的乾乾淨淨,令司法大天君查無可查,那這結果,司法大天君也認——至於這其後,一切的罪孽,一切的後果,那位司法大天君,便以自身承之。
“坦坦蕩蕩,當真是坦坦蕩蕩。”
風中,不知道多少的太乙都在感慨,然後,這些太乙們,亦是紛紛投子。
“既然你司法大天君要開這一局,我等,有何妨與你對弈呢?”
於是,從北往南的風,便在那諸多太乙的念頭之間,帶著那些太乙們的回應,自南往北而返,便正好,在天地之間形成一個循環。
“好一個坦蕩的司法大天君。”淩霄殿上,玉皇看著那迎麵而來的風,亦是搖頭,神色莫名,然後一揮衣袖。
那封鎖了多年的仙池,便是轟然而開——那三千巡天使者,都不曾在仙池之外停留,便已經被風裹挾著,然後落入了仙池當中。
待得那三千巡天使者從仙池當中出來是,那幽冥的陰魂之軀,已然和血肉之身,沒了什麼區彆。
當這些巡天使者們,呼喝而去的時候,仙池的管理者,看著那低下去足足七成的老者,心疼得幾乎是眼淚都留了下來。
……
巡天使者的規矩初步定下來,敖丙的目光,這才又重新落回北海。
明光道主在敖丙的麵前獻上十三道宗的令符,表示了十三道宗的歸服之意。
同時,又說起了他們和日月兩宮神祇的約定。
旁邊,廣寒仙君和赤陵道人,則是以無比小心,無比慎重的姿態,聽著敖丙和明光道主的言語,等著敖丙的決斷。
——一個人在天地之間的勢力和影響力,是怎樣展現出來的呢?
一個最簡單直白的標準,就是看他所說的話,有多少人聽,又多少人認。
而此時,那南風帶回北海的,是多少太乙對敖丙的回應?
以那自我束縛,自我限製的手段,那帶著司法大天君而吹拂的風,幾乎是得到了天地之間絕大多數太乙,絕大多數練氣士們的認可——而這,便是一個人之權柄最簡單的體現。
讓天地之間絕大多數人認可。
真的算起來,這已然是連尋常大羅,都不可能有的‘權勢’了。
往昔裡,小氣而又多疑的玉皇,在那風中,連半點刁難遲疑都沒有的,便打開了往昔那諸多的仙神都難以踏足的化仙池,一口氣為三千巡天使者煉度,就已經足以證明這‘權勢’了。
這樣的‘權勢’之下,廣寒仙君和赤陵道人,又怎麼敢有什麼言語呢?
“既然是約定,那自然該履約而動。”敖丙說道。
聽著敖丙的言語,廣寒仙君和赤陵道人,都是心中大定——有這位司法大天君的支持,這幾乎是意味著,這一次太陽和太陰的星君之爭,已然塵埃落定了。
而在心頭大定的同時,這兩位日宮月宮的天神,便是憑空的生出一陣恍惚。
在這天地之間,日月的地位,是極其特殊的——日月的星君,其影響,其權柄,乃是這天地之間的獨一檔。
當他們維係日月運轉的時候,就算是大羅,就算是聖人,都要在他們的麵前,以禮相待——而這,便也養成了日宮月宮神祇那矜持的貴氣。
不僅僅是太陽太陰之星君高傲,便是日月兩宮當中,那些有機會執掌日月的神祇,也同樣高傲。
尋常的太乙,幾乎是入不得他們的眼。
如同敖丙這樣的,如同從地裡長出來的,在天庭當中全無根基的司法大天君,在日月的眼中,更是什麼都算不上——淩霄殿大會過後,天庭諸多的仙神,都在思索要如何應對這位司法大天君,但獨獨在日月兩宮當中,這位司法大天君的名號,都沒有任何人提及。
就算是在先前,他們知曉了北海將歸服於這位司法大天君麾下,他們也隻是感慨這位司法大天君拉攏人心的手段,臧否其將成為天庭當中的實權人物——就算他們彼時,已經對這位司法大天君心存敬畏,可這種敬畏,也依舊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的姿態。
可現在……
隻是一陣風自北往南,然後又從南返北的功夫,那巡天使者的成例,便就這麼定了下來,那原本,有極大可能會胎死腹中的巡天使者之計,便直接在天地之間立下了根基。
隻一轉眼,這位司法大天君的權柄,便已經重到了能決定太陽太陰這星君歸屬的地步——雖然說這星君的爭端,有著諸多的機緣巧合,但無論如何,自這一次往後,太陽和太陰的星君,在這司法大天君的麵前,怕都是要低上一頭了。
而這一切,就清清楚楚的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親眼見證一位‘天地巨擘’的崛起,誰看了這一幕,會不恍惚呢?
……
“日月經行於天的光明正大麼?”
當廣寒仙君回到月宮,為那月宮的主宰帶回了北海的消息,將司法大天君的存在,告訴了那月宮的主宰過後,那重重的宮闕背後,便忽地有聲音響了起來。
聽著那聲音,月宮當中所有的神祇,都被驚動——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這是數萬年以來,太陰的那位主宰,第一次對月宮的神祇,有所回應。
太陰的主宰,乃是巫妖時代的至尊,巫妖過後,這位主宰也隨之沉寂,隱於太陰不出,隻留下太陰一脈,執掌月宮——太陰一脈,雖然有星辰執掌太陰的權柄,駕馭明月巡於天地,可在外人眼中,尊貴無比的太陰星君,在那太陰主宰的麵前,卻也隻是一個侍女罷了。
玉皇登極天地過後,曾經三次踏上太陰,想要拜訪這太陰主宰——可其三次拜訪,卻是三次都被拒之門外。
這就是太陰之尊貴。
而在太陰月宮有了根基過後,那太陰的主宰,便再也不曾對太陰月宮有所回應,便是那數千年一次的,太陰星君的替換,也絲毫無法驚動那太陰之主宰。
如果不是這明月之上的氣息依舊的話,月宮當中的天神們,沉下心神,便能感應到太陰主宰的存在感——就如同是常人一抬頭,就能看得到那月光一般,此間的天神們,幾乎是要以為,那太陰之主宰,已經化道而去,又或者是認為玉皇三次登門不曾,以至於惱羞成怒,想辦法暗算了那太陰之主宰。
同樣,因為那太陰主宰數萬年都不曾有所回應的緣故,其在月宮所有天神的認知當中,太陰主宰,便已然是天地之間最為超然的強者——沒有之一!
畢竟,連聖人的道統,都會因為時代的變化而有所興衰,但獨獨日月,永恒的照耀於天穹之上。
所以此時,那在所有天神的認知當中,無比超然的,天地之間的任何一種變化,都難以提起其興趣的太陰主宰,突然就對廣寒仙君帶回來的消息有了回應時,這給月宮的那些天神們造成的衝擊,可以說是令他們的思維,都隨之停滯了下來。
“司法大天君的來曆,有誰知曉麼?”片刻,月宮深處再次有聲音傳來。
“罷了,你們誰有空走一遭北海,將這位司法大天君,請上月宮一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