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將軍的教誨!”
“你嘴裡的話啊,本將軍一個字都不信。”
“卑職真的挺願意聆聽將軍的教誨的。”
齊州平扶額,不耐煩的說道:“彆廢話,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
“卑職想找一些術士,最好是精通煉藥的,卑職有大用!”李素語速極快的說道。
“術士?”
齊州平略微沉吟,問道:“精通煉藥的術士,小小年紀就要靠丹藥了?”
李素臉色一僵,緩緩搖頭。
“那就是…想學人家長生?”
“你這個年紀也考慮不到那個時候的事吧?”齊州平一手托著下巴故作沉思,眼睛疑惑的在李素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李素的臉更黑了。
“都不是?”
齊州平看了看李素的神色,歎口氣搖搖頭遺憾地說道:“如果不知道你找術士的用途,那本將軍便不能給你找術士。”
“回去吧,回去吧。”齊州平擺了擺手,示意李素趕緊離開。
李素遲疑了一會,然後果斷的離開了。
關於術士的用途,這是絕對不能說的,不管是槍械還是火藥,都涉及到以後李素能不能在這個世界徹底站穩腳跟,因此這件事事不能隨意說出去的。
走到門口,李素一隻腳已經踏出去了。
遠遠的,身後響起齊州平的聲音:“術士的丹藥都含有劇毒,決不能輕信術士的話。”
“如果你想找術士,可以去死囚營看看。”
李素聞聲回過身,院子裡的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著幾個邊軍精銳也消失不見了。
“原來是在擔心我……”
拱手作揖,一氣嗬成。
隨後李素便去了死囚營。
幾個把守的士卒勘驗了李素的身份牌之後痛快地放行了。
死囚營中每天都會有來自虞朝各地的差頭,因此死囚營常年都是不缺人的狀態。
隨意的挑選了一座營房進去,一股餿味撲麵而來,其中夾雜著濃鬱的臭味,好在李素適應能力極強,片刻後神情便恢複如常了。
營房裡,一眼望去地上坐著數十個死囚,他們目光黯淡,神情極為頹靡。看到李素進來,有幾個死囚眼前一亮,但是更多的死囚仍然如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息。
隨手招來一個兵卒,李素問道:“這裡邊有沒有術士?”
那兵卒遲疑了一陣,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果斷地搖了搖頭。
李素臉色一黑,沉聲喝問道:“到底有沒有?!”
“……卑職從未見過術士,因此並不知曉這裡有沒有。”那兵卒語速極快的回答道。
“那你點頭是何意?”
李素又問。
“卑職這幾日在死囚營巡視,見到一個古怪的人,天天嘴裡念叨著丹藥。”兵卒弱弱的說道。
“帶我去見他。”李素眼前一亮,急切的抓住那兵卒的肩膀。
在那兵卒的帶領下,不一會,李素便見到了兵卒口中那個古怪的人。
“確實古怪。”見到之後李素也不禁有些犯嘀咕。
營房裡這些死囚更剛才李素看到的彆無二致,都是死氣沉沉的。但是這個中年人卻不一樣,即便是身處死囚營,他仍然將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長發一絲不苟的束在身後,身上的死囚衣也乾淨整潔。他盤腿坐在營房的角落裡,低垂著腦袋,手指不停的在地上寫寫畫畫,零散的幾根頭發遮蔽下,口中念念有詞。
“這人叫什麼名字?”李素問道。
“趙吉。”
李素揮了揮手,兵卒恭敬行了一禮,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站在一旁打量了一陣,李素這才闊步走了過去。
地上刻畫著零零星星的符號,察覺到有人,趙吉伸手一拂便將那些符號消弭了。
他抬頭看了看,銳利的眼神在這個年輕的千總身上打量了一陣。
……並不認識。
然後他默默起身又換了一個位置坐下,繼續在地上寫寫畫畫。
“有趣……”
李素跟了過去,跟他坐在一起,問道:“你這寫的是什麼?”
趙吉沒搭話,又將地上的字符消弭掉,然後靠在牆上不動了。
“你犯了什麼事?”
“你是一個術士對麼?”
“你會煉丹麼?”
“……”
李素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可是趙吉靠在牆上閉著眼,一點反應都沒有。
“誒,你這樣很不禮貌你知道不。”
李素歪著腦袋說道。
趙吉換了個姿勢,仍舊閉著眼睛。
“你想不想脫離死囚營?”
李素眼珠轉了轉,捏了一根茅草,在趙吉的鼻孔裡捅來捅去。
“你到底要乾什麼?”
許是癢癢的感覺讓趙吉有些難受,他猛地坐直身體朝著李素吼道。
“你想不想脫離死囚營。”
李素又重複了一遍。
趙吉不屑的在李素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鄙夷道:“你一個小小的千總,還能管我想不想脫離死囚營?”
“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滿意了你就可以脫離死囚營!”李素笑著說道:“彆看本官隻是一個小小千總,但是咱能直達天庭哩。”
趙吉狐疑的看了看李素。
“我犯了什麼事跟你沒關係,所以你也不要再問了。”
“我確實是一個術士,但是並不會煉丹!”趙吉不屑的說完這句話,又靠在牆上假寐去了。
李素用茅草又捅了捅他的鼻孔,“你是一個術士,怎麼可能不會煉丹?”
趙吉抬起高傲的頭顱,不屑一笑,“老子是煉金師!”
李素恍然大悟,又問:“那你會煉火藥麼?”
“小道爾。”趙吉仍舊一臉不屑的說道。
思慮了一陣,李素站起來拍拍屁股,道:“那行,那你跟我走吧。”
趙吉一下坐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這個千總,“真走?”
李素咧嘴一笑,“我堂堂一個千總,還不至於騙你一個死囚犯。”
“跟我走吧。”
說罷李素直接朝著營房外走去。
趙吉坐在原地叼著一根茅草遲疑了一會,“反正都是死囚了,他還能騙我不成?”
嘴裡嘀咕著,直接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營房,趙吉伸手遮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微微眯眼,適應了之後,他才看到那個年輕的千總正在跟一個兵卒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