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多拉,對抗弗洛多尼克。
新勇者和舊勇者。
這樣的戰鬥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要說理由的話……即便是多羅贏了,他就能夠重新成為勇者嗎?弗洛多尼克輸了,就不會再作為勇者而出現嗎?
即便是多羅在這裡殺死了弗洛多尼克,迎接多羅的也不過是更加強大,更加有力的追殺,他要麵對整個人類世界的惡意。
這便是現實。
所以弗洛多尼克立於不敗之地,最壞的也就是被殺死,但多羅的結局必定更糟。
可就是這樣子的人,在說自己比他更可憐?
他哪裡可憐?他有什麼好可憐的?
弗洛多尼克感覺自己的內心被這樣的話語深刻的刺痛。他那頭盔下眼睛早已經怒目圓睜,握劍的手青筋爆起,他的憤怒肉眼可見。
“阿·戈多拉!”
弗洛多尼克怒吼,被多羅抓住了手,他用力的掙脫:“你不準……擅自的可憐我!!!!”
恐怖的力量在這個男人身上彙聚,他的周圍縈繞著某種金色的能量:“你又到底,知道我什麼!”
劍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揮舞,卻一擊都無法打中,能量無限的宣泄,卻無法對多羅造成任何衝擊,多羅仍然是用那仿佛是憐憫的目光看著弗洛多尼克,就像是看著一隻野狗。
“你的劍亂了,弗洛多尼克。”
“住口!”
“你還需要修行。”
“住口!”
“你的內心不夠平靜。”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你不許再說了!!!!”
弗洛多尼克仰天長嘯,他含帶著憤怒的攻擊,全都——沒能落到多羅的身上,從他們見麵開始,多羅就幾乎沒有對他進行反擊,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似乎仍然,不能戰勝這個男人。
“你憑什麼!”
他不甘心。
這個男人已經被削弱了許多了,而自己這些年從未懈怠修行,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仍然無法戰勝他?
“你很強,弗洛多尼克。”多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可是你永遠無法真正直麵我。所以你永遠也無法戰勝我。你要勝過你自己。”
勝過自己?
這樣的話語讓弗洛多尼克愣在了那裡,他的劍落在了地上。
隨後,他取下了頭盔,露出了那寫滿苦澀的,甚至還有些許淚光的臉。
“我永遠也贏不了你了。”
是的,從當初,他認同了那樣的計劃,在阿·戈多拉最為虛弱的時候,使用了陰險的手段,卑鄙的方法,醜陋的獲得了勝利的那一刻起,他就永遠沒辦法戰勝阿·戈多拉了。那件事情時時刻刻都在告訴弗洛多尼克,他這個勇者之名的虛假。
“阿·戈多拉!”
弗洛多尼克張開了雙臂:“殺了我!你才是真正的勇者!像是我這樣的人……早就該死在過去!”
多羅提著劍走到了弗洛多尼克的身邊,他揮動了自己的劍。
弗洛多尼克的一縷發髻於是垂落到了地上。
“你……”
“這就夠了。”
多羅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弗洛多尼克的肩膀:“就當做是我已經殺死了過去那個卑鄙的你,現在的你,是貨真價實的勇者。”
滄桑的麵容,和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全然不同,可是在這個時候,弗洛多尼克的記憶瘋狂的回轉,他回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阿·戈多拉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彼時十四歲的少年阿·戈多拉從魔獸的手下救了他,他開始以這個人為目標而開始奮鬥。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阿·戈多拉看到自己醜陋的表情。
多羅輕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你真的不打算繼續當勇者嗎?”
多羅站定:“勇者什麼的……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弗洛多尼克於是知道,這個男人真的不會成為勇者了。
“那個!魔王的複活……”
“我們被魔王算計了。”
多羅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要離開。
然而……
在這個瞬間,一道光柱洞穿了弗洛多尼克的胸口。
多羅已經意識到了那個攻擊,他已經做出了反應,但肉體下意識的反應是躲避——弗洛多尼克並沒能做到。
當多羅奪回自己肉體控製權力的時候,弗洛多尼克的胸膛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是誰!”
多羅看見了一個人影的離開,他或許應該去追……
不……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朵花上。
那朵花瞬間發生了變化,而後,莫赫從花朵中走了出來。
“你就算是這麼看著我,我也……”
“我會幫你取回右手。”
莫赫來到了弗洛多尼克的“屍體”前,她歎了一口氣,從她的左手當中,銀色的光芒流淌而出,覆蓋在弗洛多尼克的那被貫穿的空洞之處,多羅瞬間感受到,這種銀色的光芒代替了被貫穿的心臟,當中有神秘的力量在推動血液的流淌。
“這算是把命保住了。不過,你隻有一滴我的血,勇者大人,你是打算用來救這位弗洛多尼克先生,還是打算用來讓麗思朵微延長生命?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的交易僅限於幫忙救他和延長麗思朵微的生命,這可不包括,我要給你提供血液。”
雖然多羅很想和她再談一談這筆交易的情況,不過……
莫赫的態度很明顯。
“不過話說回來,勇者大人,我個人是不太建意你救他的。”莫赫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盯著多羅,“這個人不算是很強,實力最多就是和麗思朵微差不多,還遠沒有麗思朵微忠誠。而他身份很敏感,出手那人是誰不好說,不過對方的目的應該很明確吧?你明天開始通緝的規模要變大了。就算是他沒死,也是死在了你的手裡,現在的你應該能懂我的意思。救活他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何況你的手筋還是被他挑斷的。”
她就像是多羅的老朋友,相當誠實的給多羅分析利弊:“為了這樣一個叛徒,真正投靠我這個魔王,真的劃算嗎?”
“我走在錯誤的道路上。”
多羅隻是說:“但我仍然沒辦法放著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