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薑子牙想投敵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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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虎走後,比乾拖著疲乏的身軀,叫來管家。

老丞相吩咐管家把滿地的死狐弄走,又囑咐管家去找朝歌城中手藝最好的裁縫,把這些狐皮裁剪成襖袍、絨被。

管家饒是先前看過這些死狐,現下再看到,依舊覺得十分恐怖。管家連忙帶著仆人,把狐狸搬出了院子。

薑子牙從哪吒那裡拿到的十隻狐狸,都交給了比乾。亞相府招來了三十個裁縫,緊著趕製,用了足足一個月,才把這些狐皮裁縫完畢。一共得到狐服十六件、裘被8件並枕套十六個。

裁縫師傅一完工,比乾立即叫管家將東西全部裝車,然後親自押送到王宮。

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三,朝歌城下起了入冬後的第六場大雪。雪如鵝毛,洋洋灑灑連著下了好幾天,半點不知人間的苦楚。

這雪景,窮人是欣賞不來的。紂王和兩個寵妃卻已經在雪中嬉戲了兩天。到了第三天,三個人終於厭膩了,歪歪地躺坐在亭下的軟靠上,一個倚著一個,渾然好似一個人。

紂王看著千嬌百媚的兩個寵兒,正要興起吟詩一首,卻被突然而來的噴嚏打斷了詩興。嬌妻美妾立即擁擠上來,噓寒問暖。

貴妃娘娘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一副雞頭似的尖嘴奸相,竟然提議大王著人去剝人皮,用來做襖子穿。

紂王被這番話嚇出一身冷顫。大王的臉都白了。

蘇妲己同樣嚇了一跳,連忙為貴妃找補:“大王莫理她。她以前在山裡修行,酒量並無一個。肯定是剛剛偷喝酒,把自己灌醉了,方才說出這般胡話。就想著嚇唬我們呢。”

“大王不曉得,這丫頭壞得很。在閨中時,她就常常嚇唬臣妾呢。”說罷,蘇妲己一招手,吩咐宮人,趕緊把胡喜妹帶走。

胡喜妹聽到蘇妲己在找補,立即知道自己說了蠢話。胡喜妹嚇得渾身發抖,連忙瑟瑟地趴在地上向大王請罪。

在蘇妲己的暗示下,胡喜妹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踉踉蹌蹌、軟軟塌塌地讓宮女從紂王麵前扶走。

紂王瞧著貴妃嬌豔柔膩的模樣,著實可人,當即把貴妃剛剛說的“胡話”拋到了九霄雲外,赦無罪。

貴妃的話提醒了紂王。大王當即命宮人去尋厚實的皮襖、裘衣。紂王握住蘇妲己的纖纖玉手,憐惜地說道:“可不能讓愛妃凍著了,孤王要心疼死的。”

蘇妲己臉上一紅,撇過臉去,嬌羞不已。

就在這時,下邊跑來宮人,稟告王叔比乾在宮外求見。

紂王一直十分敬重這位王叔,連忙叫人將老丞相接進來。

比乾打著天氣寒冷,擔憂大王身體的名頭,將軒轅墳狐妖做成的皮襖、裘被一一展開,進獻給紂王。

紂王剛剛才因為天冷,凍出了噴嚏。這時候見到比乾送上來的狐皮裘衣,大王真真是歡喜到了心裡。

紂王摸了摸厚實華麗的狐裘,感動得不能自已:這般好的狐皮,可謂價值千金。王叔雖然不是親叔叔,卻是勝過孤王的親叔叔啊!

紂王連忙將一套裘衣穿戴到身上,怎麼都暖和不起來的高大身軀立即暖洋洋起來,仿佛置身於春日中。

紂王連連向比乾感謝:“還是王叔惦記侄兒。有了王叔送來的這些狐皮大貂,孤王這個冬天美矣。”

紂王說罷,又取出一套鑲金戴玉的女士狐裘,遞給摯愛的王後,卻看到蘇妲己一臉驚怒、悲痛,幾乎垂下淚來。紂王不由得一驚,連忙關心愛妃怎麼了。

蘇妲己連忙收起臉上悲痛之色,說出的話卻難掩苦澀:“隻是見到王叔這般關愛大王,臣妾不禁想起遠在冀州的雙親。”

紂王立即柔聲安慰起來。

比乾站在下方,將蘇妲己看到狐皮時,臉上的驚恐震怒,眼中的悲痛欲絕,全部看在眼底。再沒有比這更能說明,蘇妲己與軒轅墳中狐妖的關係了!

亞相一時之間,滿心蒼茫。尤其是見到紂王對蘇妲己的千嬌百寵,比乾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尋常輕易能說出口的勸諫話語,此時都成了千萬斤重的石頭堵在亞相的喉嚨裡,吐,吐不出;咽,又實在不甘心咽下去。

比乾最後是強撐著一口氣,離開的王宮。出了宮門,比乾直接去了太廟,一呆就呆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太廟的巫祝殷榕察覺到異樣,第一時間報給了負責人微子。微子當即穿戴好了,跑來太廟來見比乾。沒想到,太廟正殿的大門打開,微子順著雪後旭日的光芒,見到的是亞相的滿頭白發。

微子被一夜衰老的比乾嚇得張口結舌:“老弟,你這是怎麼了?”

比乾抬眼,斜斜瞥了微子一眼。隨後比乾微微抬手,什麼都不願與微子說。

比乾離開太廟後,第一時間找到了武成王,和他商量起了一件事。武成王是個憨子,直到此時,聽到比乾親自說清,他才明白過來,殷誦竟然是逃亡中的太子的骨肉。

“此事當得準嗎?”武成王不禁問道。

比乾說道:“你是外臣,難得入後宮,不知道昔年薑王後的容貌。王孫樣貌與王後像了至少八成。”一年前還要更像一些,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過這一年,殷誦麵容稍稍長開一些,便差了一點兒。畢竟是男孩子,這是當然的。

比乾離開武城王府,坐上馬車來到商容舊園。

此時,殷誦正坐在課堂,領著黃天祥教他背誦乘法口訣。口訣很好,很順溜。殷誦記得自己看過一遍就能背誦了。但是他一句一句地教導,黃天祥始終背得磕磕絆絆,記住這句忘了那句。

“太難了。”黃天祥苦著臉,他今年才三歲,他覺得誦兒再過兩年教他學習乘法口訣比較好。

他在家裡,掰著手指算加法,長輩們都要誇讚他算術好的。為什麼到了大侄子這裡,他就成了算術小笨瓜呢?

明明二哥、三哥連掰著手指都能算錯九加九呢,更枉論九乘以九了。

“彆急。每天背一句,總有一天可以一口氣全部背下來的。”殷誦一點都不著急。他讀過李白的詩,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道理。每個人的天賦各有不相同,自然學習的進度就不一樣了。

黃天祥的臉更苦了,這樣豈不是要他背上八十一天,甚至更多?

比乾的到來,解放了黃天祥。小布丁立即收起數學書,向亞相爺爺行了個禮,一溜煙跑走了。

比乾把殷誦叫到身邊,問他道:“你來朝歌,也快兩年了。可有想念陳塘關?”

殷誦奇怪比乾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他老實地回答道:“孫兒時常想念。”比起表麵堂皇,內裡腐朽血腥的朝歌,殷誦其實更喜歡地處海邊,熱鬨卻安寧的陳塘關。

比乾語重心長地對王孫說道:“殷商的天下是先祖在戰場上爭奪來的。殷商子弟不能安於享樂,半點不知血性。老夫想著,將你送去東海,在聞太師手下學習一番。老太師身經百戰,你在他那裡能夠學到真正的殺伐之氣。”

“身為帝……殷室子弟,身上怎可沒有殺伐之氣?”比乾憐愛地在名義上的曾孫腦袋上撫摸了一下,“今日你好好休整,明日老夫派人送你出城。”

“可是馬上就要過年了。孫兒可以年後再走嗎?”殷誦微微歪頭,試探地問道。

亞相朝年幼的王孫搖頭。

“好吧。”殷誦沒有堅持。整個朝歌隻有比乾是歡迎他這個親人的。現在,該是他離開朝歌的時間了。

比乾事務繁忙,沒有久留。在他離開後,殷誦收拾小背包,去了司天監。殷誦將自己即將前往東海的消息告訴了薑子牙。

“王叔叫你去的?”薑子牙思及那一隻隻裝神仙的死狐狸,立即猜到了原委。

殷誦點點頭。

薑子牙琢磨著眼前小孩兒的身世。念在兩人有緣,薑子牙怕小孩兒一世糊塗,不知道自己根底在何處。於是老道士好心地提示了殷誦一句:“有空去西岐看看。見過太平世道,王孫才能真正懂得惡世的渾濁。”

殷誦眨巴眼睛,姑且應了薑子牙的話,心裡想的卻是:自家這位老師不會想叛逃,投靠西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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