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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晨再醒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天。當他睜眼之時,瞧見的是那熟悉的暖色光,不免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顯然,相比於爍星盟那冷色調的白光,還是這淺色的暖光更合他的意。這樣印證了,他的的確確是回到了皓月盟,先前帶著薔薇與凱瑟琳的傳送,也並非是一場幻夢。
哪怕是醒來之後,背上依然感覺火辣辣的疼,在離開爍星盟研究所的前夕,那一連串氣泡的爆炸給他傷得可不輕。他稍稍一動彈,也能感受到背部肌肉牽扯之下的痛楚,當即便齜牙咧嘴了起來。
他把自己的身體支了起來,這才見到自己赤著的上半身上,綁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就坐起身來這麼個動作,通過感知,也能發覺背部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血,白色的繃帶也有著顏色變深的趨勢。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好歹是活著回來的,沒有受真正意義上的重傷,也算一場幸事。
沈晨咬著牙,等待那一陣痛楚過去,便開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屋子。
這裡並非之前東海鮫人事件之後待過一次的休養室,而是一間普通的客房,若是再素淨一些,更像是醫院中的病房。而事實上,好像還真是病房——沈晨手背上還掛著點滴呢。
雖然不知道這點滴裡含有什麼具體的治療成分,還是說隻是單純的葡萄糖生理鹽水,但既然是在自己公會掛上的,那肯定不是什麼壞東西,乾脆就讓他掛著唄。
這才是在自己公會的鬆弛感,不用對所處的環境太過敏感和緊張。
房間的布設很簡潔,床擺在中央,一邊是一張長沙發,靠著拉著深色窗簾的窗戶。從窗簾頂透的光來看,現在的時間顯然還是白晝。正對麵是電視櫃和一套桌椅,牆上掛著液晶電視。另一邊則擺了個床頭櫃,上麵擺著兩瓶水和一些小零食,倒還是挺有心的。床頭櫃邊上則是掛著滴瓶的架子,再往邊上有一處隔間,顯然是衛生間。而房門,大約就在衛生間的門口附近。
謔,整得和賓館似的。
沈晨舉起吊瓶,摸到沙發邊上,從自己的衣服兜裡掏出了手機,又回去掛上吊瓶,靠著床頭半躺了下去。
——現代人離不開手機的證據+1。
萬幸,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手機依然頑強地活著,隻是屏幕碎了一塊。不過,以修屏幕的價格……沈晨還是決定重新買一部,正好有換新的理由了。
開機之後,wifi便自動連接上了,由wifi名稱能夠判斷,此處的確是總部。之前為了避免意外,加上地處境外沒有流量,沈晨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現在開機之後,各種未接來電、信息和社交軟件的消息紛至遝來。
沈晨嘟囔著是不是該換個帶有境外流量的套餐,開始對各種消息進行處理。
很顯然的,大半的消息其實都是無用的,最關心他的總是各路推銷商,未接來電基本是騷擾電話。不過林啟倒是打來一個電話,按時間上來說,大約是他在十三號街角門口被擄走後沒多久,忙著打架呢,真接不著電話。
於是,沈晨在確認完其他消息沒有什麼重要內容之後,反手用社交軟件給林啟打了個語音——心疼國際長途所以沒打電話。
語音過了會兒才接通,在鏈接的過程中,沈晨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時差問題,自己這邊是白天,可國內是淩晨啊,手機上北京時間四點自己還以為是下午四點呢,敢情是半夜四點啊?
接通之後,傳來林啟有些煩悶的低沉聲音:“你沒死給我發個消息就行了,非得大半夜打電話,你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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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林啟是認定了沈晨這一通語音就是為了報個平安,似乎完全沒考慮是其他人用沈晨賬號撥打語音的可能。
沈晨有意逗他,便壓著嗓子,一麵抽著氣,一麵用嘶啞的聲音低聲道:“就是快死了,想聽你說說話,這才打過來的。”
“那你還是死了算了,彆打擾我睡覺,有什麼事天亮再說。”
嘟嘟——
林啟掛了。
沈晨無語住了,顯然,這小伎倆對林啟不起作用。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也能大概猜到在什麼場合會作出什麼判斷,自己要是真快死了,說的應該是“狗東西,還不來拜見你爸爸我”這種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說辭,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會打這一通電話。
所以,他清楚自己很安全,而且還有閒情消遣他,那肯定是沒什麼大問題,所以還是睡覺要緊。
算是和林啟這家夥打過了招呼,林啟也沒把自己被擄走的事情外傳,失聯一天多點也沒太大影響。剩下的消息,過一眼便了結了,重點應該放在接下來向公會做彙報上。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特彆值得著重描述的,想來想去,大概也隻有三點能稍微提一嘴。
一是在剛被那個白人少女(見鬼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代號)抓回爍星盟的時候,聽到幾句以爍星盟視角看待的本次行動的相關信息,以及一個叫天樞的高層具有研究所的部分權限。
二是爍星盟中存在尚不能確定是臥底還是與爍星盟離心的異能者,在自己瀕臨失控的時候救人於水火,甚至還在自己逃脫爍星盟中給予了重大幫助。如果公會並未安插臥底,那麼引誘爍星盟異能者棄暗投明或許是一個可行的路子。
三是自己,這雙元素之體能力的逆天自己已經體驗過了,甚至藉由超量的能量將紫階擊退,能把爍星盟那邊的異能者震驚成那樣,足見其不凡與罕見。所以,還是值得與公會彙報一下,探索自己的異能還有什麼可挖掘的地方。當然,要是能給點補償就更好了……
至於其他,沈晨也沒感覺還關注到什麼比較有價值的信息。研究所裡的各種設備他也不認識,遇見的一些人也不知名諱不知職位,沒辦法彙報。
唔,還有就是,關於冷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個救自己一次的印記,這一點她說以後會同自己解釋,是不是也有向去問問她的必要?
想到這裡,沈晨隱隱有幾分期待,可要不了一時半刻的,這點兒期待便通通被回歸現實的意識粉碎。
錯覺罷了,彆想太多。
一時之間,連背後的疼痛也更加清晰了幾分,故而腦中也清明了許多。可越清醒,他便越不願保持清醒。
眼下,吊瓶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打完,自己也沒什麼事可做,公會亦無人傳喚自己,不妨再睡一覺好了。
沈晨平躺下去,沒兩秒鐘便繃不住平靜的表情,齜牙咧嘴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彆的不說,背上疼可不是假的啊,用手摸還能摸到在往外滲血,那個天殺的白人,下手也太t狠了,但凡傳送再晚個一時半刻的真得交代在爍星盟了。
於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又盈滿了胸膛,先前那點兒惆悵與煩悶也一下子丟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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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自己背上真沒事吧?要不還是找人來看看?
沈晨提溜起吊瓶,自己用手舉高,便下床準備開門出去看看。他其實現在都不確定自己到底在公會總部的哪個位置,在月瓏閣或者地下月瓏閣自己還能找著路,要是在城區那真兩眼一抹黑了,皓月盟彆的沒話說,就是這設計上總有許多小槽點難以恭維。
推門而出,外麵是一條燈光明亮而溫暖的走廊,往外則能見到曦光透過走廊儘頭的窗戶照射而來。初春早晨的陽光,能在光線中見得無數星星點點的浮塵,在其間自由地飄蕩浮動,宛如一場安靜的盛宴。
正常人的腦回路,應該是這走廊怎麼一個人也見不著。
沈晨的腦回路,是走廊儘頭的窗戶能見到太陽,說明走廊是東西朝向,而房間窗戶是朝南的,符合北半球的建築風格,合理。
——瞧皓月盟這奇葩的建築風格給孩子折磨的,坐北朝南也是一個值得稱道的優點了。
他過了半拍才反應起來,這麼安靜,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既然能見到真實的太陽,那肯定不是地下月瓏閣,具體在哪兒,還是得去窗邊看看。
本來出來就是想找人問問情況的,咋都見不著人?真不怕自己這麼個傷病號突然兩腿一蹬歸西了啊?
於是,他隻好忍著背上的癢痛,老老實實舉著吊瓶往窗邊走去。
時日已經開春,皓月盟總部這邊倒也開了些早春的花,像是嫩黃的迎春,橙紅的君子蘭,淺紫的風信子,窗邊眺望出去便能看見一大片。
花卉爭奇鬥豔,葉片青翠欲滴,花葉相互映襯,亦不啻是一場早春的風景線。恰有微風拂過,吹得花葉搖曳生姿,好一場夢幻之境。
而最美的,莫過於在那些五彩斑斕的花卉之前站著的姑娘,她看著這邊的窗,微微歪著頭,笑得如春風拂麵,暖徹人心。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彆人的夢。
——卞之琳《斷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