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陳司破開一道道屏障,裡麵女妖由於受鮫人意識的影響,古仙的意誌也在大為削弱。
陳司砸著砸著,突然愣了愣神。
“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呆呆地思索片刻後,他突然恍然道:“對了!我要殺了這女妖,我要阻止古仙降臨!”
說罷,他眼神一凝,目光凶狠地盯向裡麵。
隻有殺了這女妖,自己才能拚出一條活路!
她必須死!
“胡說八道!”
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從他的口中吐出。
陳司怒吼道:“我是要幫助女陰大神降世!”
他手上動作雖然不停,但另一個意識想的卻是趕緊殺掉那頭鮫人,清除古仙降臨的障礙。
兩個意識在腦海中爭鬥起來。
救還是殺?
救還是殺!
兩個意識用著同一個大腦思考,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撕裂開來。
“我是陳司,我才是身體的主人!你是誰,閉嘴!”
“胡說八道!我臣司才是本身,你一個天道演化出來的假貨,有什麼資格發號施令!?”
陳司痛不欲生,仰天長嘯一聲,然後將頭猛地砸下。
“轟”的一聲,額頭與血色屏障劇烈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衝擊力接連震碎最後兩層屏障。
他終於突破了障礙,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撲向女妖。
女妖離陳司滿是鮮血的臉越來越近。
但直到此刻,兩股不同的意識還在同一具身體裡激烈鬥爭著。
這個瞬間變得極為漫長。
殺她?還是救她?
慌亂之時,女妖的目光再一次投了過來,與半空中陳司的視線相互交錯。
陳司一陣恍惚,大量塵封的記憶湧入腦海中。
他兀地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是 臣”
女妖臉上露出希望之色。
然而下一刻,一雙猴子般的小爪子從陳司頭頂伸了下來,把陳司的視線擋住。
鑿齒小獸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對準陳司的七竅吐出一縷白霧。
這縷白霧進入陳司頭腦的瞬間,他立刻精神一震,怒吼道:“他娘的,我是陳司!你這妖孽休想亂我道心!”
說罷,利爪徑直伸出,乾淨利索地刺穿了女妖的胸口。
在這個時候,女妖的身體早已不複最初的模樣。
她姣好的肉身和纏繞的鮫人已經融合 一半,身上冒出許多大大小小的膿包,上半身變得細長無比,形態扭曲,下半身的蛇尾和魚尾糾纏在一起,像是兩條醜陋的老樹根。
低頭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洞穿,她滿臉的難以置信。
古仙的意誌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她的眼神中隻剩下憤怒、不甘、迷茫
“萬年籌劃,獻祭千億族人,怎麼會這樣”
她猛然抬頭,死咬著牙,惡毒地看向眼前這個殺死自己的男人,聲嘶力竭道:“我不甘心!”
陳司從她狠戾的眼神中看出了乞求。
但此刻神色猙獰的他根本無暇他顧,直接一抬手,扭斷了女妖的脖子,再雙手一拔,把整個頭連帶著脊骨都扯了出來。
女妖嘴裡還沒說完的話再沒法吐出來了。
那一具龐大的畸變肉身沒了頭顱,此刻也搖搖欲墜起來。
空中飛舞的血管通通失去了力量,軟嗒嗒地掉落在地上。
無頭的屍體沒有血管的支撐,從半空中栽下來,像一大攤爛肉摔落在地麵。
陳司默默地從女妖的屍體中站起身來,渾身浴血。
看著自己的右手,用力握了握。
“贏了又活下來了!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妖孽,通通都彆想攔住我的修仙之道!”
但還沒等他話說完,體內驟然間異樣突起。
身體的異變還沒有停下來!
相反,身體裡的虯龍還在加速融合,企圖完全掌控這具身體!
陳司趕緊命令虯龍從自己身體裡出來。
可這畜牲放出去容易收回來難,如今它終於要奪舍成功,哪舍得聽宿主的命令?
所幸陳司早非吳下阿蒙,看它遲遲不願出來,便一拳打在自己的腹部,想用蠻力逼迫虯龍從自己身體中鑽出。
接連好幾拳下去,陳司疼得膽汁都吐了出來,可虯龍卻依舊不為所動。
他們兩者之間的融合越來越快,陳司身上的鱗片律動著,此刻他雙腿站立已經十分吃力,本能在促使他趴下去四足行走。
陳司大急,一咬牙,用爪子在腹部剖開一大條口子,把右手伸了進去,順著五臟六腑摸索著,想從中找到虯龍的蹤影。
但他把體內的腸子都翻了個遍,卻依舊不見那家夥的影子。
情急之下,陳司突然看見了女妖的頭顱,頓時心生一計。
他深知這隻女妖的血肉對虯龍而言有多大的吸引力,於是一把抓起女妖的腦袋,吮了些她的血液到肚子裡。
果不其然,隨著女妖飽含精純精氣的血液散入陳司體內,虯龍立馬蠢蠢欲動起來。
陳司冷笑一聲。
畜牲果然隻是畜牲,稍微放點餌就上鉤了。
陳司繼續喝著女妖的鮮血,鮮血入肚後,他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緩緩恢複,斷成幾截的指骨酥酥麻麻,顯然也正在愈合。
虯龍被越來越多的血液所誘惑,漸漸的按捺不住。
在陳司吞下幾塊肉之後,最終它再也抑製不了自身的欲望,縱身躥到陳司的胃部,大口吞下女妖的肉塊。
這尤不能令它滿足,為了得到更多的血肉,它的腦袋順著陳司的食道、喉嚨向上探去。
它似乎感受到了,那富含精氣的血肉就在洞口的前方!
虯龍想得沒錯,陳司此刻正大張著嘴仰頭,把女妖腦袋連著的脊骨抵在嘴附近,就等著虯龍上鉤。
片刻後,一條白鱗密布、有小孩手臂粗的無眼蛇頭畏畏縮縮地從陳司喉嚨中探出。
它吐出蛇信子,一股血腥味傳入它的腦海中。
虯龍瞬間興奮無比,張開布滿細牙的嘴就要一口咬上女妖的脊骨。
陳司眼神一厲,右手如閃電般劃過,一把就抓住了虯龍伸出來的半截身子,然後全力一扯,把它剩下的一半身體也從食道裡帶了出來。
“你這畜牲,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