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默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包間,融入了夜色。
仰望夜空中閃爍的星光,他居然突然生出了一種說不清的灑脫。
準確來說,這股灑脫感應該稱為“此心不再拖泥帶水”。
所以當秦妙語把那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說出口時,易默連一秒都沒猶豫。
讓我切割?
行,必須得切割!
難道真有人以為隻要自己氣哼哼,瞪瞪眼,彆人就會乖乖留在原地等她?
開什麼玩笑。
兩世為人,該斷就得斷,該珍惜也要珍惜。
想到這裡,易默的目光開始四處搜尋程依依的身影。
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那丫頭的蹤影。
“跑哪去了?”
易默微皺眉頭,正想撥電話,餘光卻注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那是一台相當闊綽的奔馳,燈光下閃閃發亮,看著就很拉風。
車牌號也讓人覺得有些熟悉。
澄c6688c。
易默在腦海裡搜尋了幾秒,隨後眼神幽幽地亮了起來。
嘶,這好像就是程依依她爸程要金常用的車啊~
他正這麼想著,車門忽然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上車吧。”
聽見這話,易默心裡猛地一顫,好家夥,可不就是程要金!
高考完的畢業聚會,居然是兒時玩伴的老爹親自來接?
這輛車裡頭的壓力是真的有點大啊!
他趕忙上車坐在後排,才發現程依依已經在後座上睡得很熟。
皎潔的月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照在那姑娘精致的臉龐上,勾勒出動人的線條,那白皙細膩的肌膚讓人禁不住想狠狠親上一口。
“她從八點就等著你,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這時候,前排那位中年男人開口解釋。
易默微愣,八點?
小依兒居然這麼早就到了?難怪她等不住要跑進去找人。
“她說想給你個驚喜,當作你高考結束的獎勵。”
中年男人慢慢啟動車子,開得很穩,連說話的音量都柔和了些。
“給我個驚喜啊。”
易默心裡不由一緊。
那種仿佛被小木棍猛搗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又看了看沉睡的少女,才低聲出聲:
“夏叔,也謝謝你。”
“不用謝。”
通過後視鏡能看到,程要金是個很有氣場的中年,西裝筆挺,胡子修整得十分精細,一頭略顯稀疏卻精心打理的發型,表情也極其嚴謹。
此刻他一邊開車,一邊語氣平淡地說道:
“聽小依兒說,你這次高考是瞄準帝都的學校。”
“對,清大。”易默糾正道。
聽他這麼說,程要金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通過後視鏡又打量了他一下:
“華清大學?”
“對,打算和小依兒一起考過去。”
易默笑了笑。
按他這回高考的發揮,老實講問題不大。
隻是他沒注意到,程要金的神情卻變得有些古怪。
他不會聽錯吧?
易默還真想考華清大學?
這還是他記憶裡那個小臭小子嗎?
其實程要金並不是不喜歡易默,當然也談不上排斥。
他跟易鋼是兒時的發小,關係好得不能再好。
所以說並沒有討厭易默的理由。
隻不過這小子從小跟自己閨女走得特彆近,兩人一起長大。
可易默那家夥成績不怎麼好,平日也不愛上進,程要金真怕他帶壞自家閨女。
再加上他和程依依她媽常年奔波於蘇城和金陵,一個月也回不來幾次,沒空管程依依。
所以要是易默真是個“歪”小子,那小依兒肯定會受影響。
好在程依依高中三年成績一直很穩,如今更是被清大保送,他這才放下心。
隻是易默剛剛的那句話,卻差點讓他懵了。
這小子想考哪兒?
清大?!
跟他閨女一樣的華清大學?!
他心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易默什麼時候成績好了?
似乎是察覺到程要金正陷在思考裡,易默眨了眨眼,輕輕笑道:
“對了夏叔,你還沒回來之前,我爸就總念叨,說他搞到一瓶好酒,非得跟你一起嘗嘗不可。”
這話一出。
程要金眼裡那股思索頓時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些許愧意。
老易啊!
說實在的,他確實有些對不起老易和嫂子。
這些年他和小依兒她媽為工作四處奔波,程依依基本是周家夫婦幫忙照看。
這份情誼不言而喻,他一直記在心裡。
結果自己還去質疑兄弟家兒子想考清大的真實性!
唉,真是罪過。
程要金想到這,眼神變得柔和,輕輕笑道:
“那你回去跟你爸說,我這回回來一定跟他好好喝一場!”
易默也跟著笑:“行,夏叔!”
他對程要金的印象還是特彆深。
當年第一批體製下海的商業能人,憑空闖出了一片天地。
他也在琢磨,程依依那過人的商業天賦會不會就是遺傳了這位老爸。
“對了,你剛剛說你想上清大,穩不穩?”
程要金想起什麼,忽然問道。
“還可以吧,我最後一次模擬是年級前三十。”易默說道,“這次狀態也挺好,應該有戲。”
“那還挺不錯。”程要金心裡多少有點驚訝,偷偷瞟了易默一眼,忽然覺得這小子順眼多了:“那就要好好給你慶祝。”
“謝謝夏叔。”
易默笑眯眯地應道。
“暑假有什麼打算嗎?旅遊,還是乾點彆的?”程要金邊開車,邊隨口問。
“暑假……”
易默的目光閃爍,他總不能直說他就想“撈錢”吧?
“要是旅遊,我推薦彩雲之南,這時候去最合適。”
程要金正要繼續說,易默卻突然打斷:
“叔叔,我不想去玩,我想搞事業。”
低情商版是:撈錢;高情商版是:乾事業。
易默還真摸得準中年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這回答讓程要金眼前一亮,帶著驚詫瞅著易默:
“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真挺有衝勁?”
他本來還以為易默會像一般年輕人那樣,放暑假就放縱一陣呢。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想搞點事情。
“也就一點點想法。”
易默滿臉謙虛地笑了笑。
“那你打算乾啥?”
程要金頓時好奇,既然說要搞事業,總得有點思路吧。
易默眼底泛起一絲亮光。
做什麼?
賭球可不算真事業,最多隻能說是賺點“外快”。
那正經的事業乾啥呢?
其實在高考之前,他就真琢磨到一個機會。
“夏叔,我打算做家教。”
這話一出口,程要金微微愣了下,目光裡剛冒的欣慰也稍稍黯淡:
“哦,家教?怎麼想做這個?”
“因為我覺得,以後商業市場裡,小孩和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
“女人的錢,我不一定能搞到。”
“可小孩的錢,我一定能賺到!”
易默的眼裡滿是自信的光芒,看起來鬥誌昂揚。
畢竟,程依依以後要開化妝品公司,那女人的消費就留給小依兒。
而小孩子這一塊,他還真想大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