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清晨。
“唉,果真是擋都擋不住的年紀啊。”
易默自言自語地從被窩裡爬起來,每天那早間怒放的節奏比鬨鐘還準。
簡單洗漱,隨便填飽肚子,然後踩著自行車趕去學校。
“老易,今天最後一次模擬聽說特彆離譜!”
到達路口時,方寶駿已經等在那兒,一見他就湊上前。
“難就難唄,男子漢就要迎麵硬懟。”
易默一臉從容。
真正的恐懼,多半來自實力不足。
可這兩天他持續高強度刷題練習,感覺整個人都火力全開了。
“?”
方寶駿瞧著易默,半天說不出話:“你這兩天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不但對秦妙語的追逐放下了,甚至還在認真學習!
易默咧嘴一笑,這才剛開個頭而已,以後還有更大的驚奇呢。
不過重生這種事,方寶駿肯定不會想到,隻是歎了口氣說道:
“倒也算是好的變化。”
“行了彆多想,一會兒就要開考了,不如在腦子裡默背下《桃花源記》。”
易默拍了拍方寶駿的肩,兩個人一同走進了校園。
進了班級,所有人都很安靜,
大家埋頭翻書,為這最後一次模擬考試做最後衝刺。
易默到自己的座位,領到了考試憑證,上頭寫著考場、座位號,還有個人考號。
全年級共有二十個考場,他在第九考場。
方寶駿則分在第六。
“老易,給我好好考!爭取殺回前四考場!”
方寶駿看了看他的安排,拍著他肩膀鼓勁。
要知道,易默最牛的時候,曾在第三考場,那可是妥妥的一本苗子啊。
可自從他追秦妙語後,成績直線下滑,上次更是一落千丈,掉進第九考場。
易默笑了笑:“你放心,我這次直接衝進第一考場。”
話音落下,兩人拿著條子,就去各自的考場。
易默進教室坐下,就看到斜前方一抹熟悉的背影。
秦妙語?
他先是一愣,緊跟著想起了些往事。
好像當初自己成績之所以驟降,也有為了跟秦妙語同個考場這個原因……
然後每回考完快速塗完答案,就隻顧欣賞她的後腦勺。
“哎,真是條可憐的舔狗。”
易默心裡一聲長歎,恨不得拍自己兩巴掌。
與此同時,秦妙語也悄悄瞄著他。
可讓她意外又難過的是,
易默隻淡淡看了她一眼,就低頭複習,完全沒把她當回事。
秦妙語既覺得失落,也莫名地生氣。
以前一到考試,易默都會提前給她買奶茶、準備零食。
如今呢?
啥都沒有,他憑什麼就這樣冷落她!
“叮鈴鈴——”
尖銳的上課鈴打破了校園的寧靜。
第一門考語文,之後還有數學、物理、英語、化學,跟高考順序一致。
監考老師動作很快,幾分鐘就發完了卷子。
易默拿到試卷,習慣性翻到最後看了下作文題,然後瀏覽全文,表情逐漸放鬆。
語文向來是他的強項。
抓起筆,揮灑自如地寫起來,四周不時傳來歎息聲。
畢竟第九考場基本是中等水平,底子算有,但沒多紮實。
時間在緊張中流逝,
第一場結束時,易默還覺得意猶未儘。
才邁出考場,就聽到走廊上一片哀怨——“題也太難了吧!”
秦妙語則坐在一旁,臉色不太好,估計考得很一般。
到了數學結束,已經中午十二點。
易默估摸方寶駿還沒出來,便走到第四考場門口等他。
沒想到前四個考場連在一起,他剛靠過去,就聽見一群學霸在“表演”。
“唉,今天感覺發揮失常啊。”
“我也是,真是瞎寫了。”
“完了,這次估計涼了。”
一個個麵帶沮喪,搖頭連連。
看得易默忍不住翻白眼。
難怪總說出校後才會懂“偽裝”,其實在學校裡就已經開始了,明明都能考爆,嘴上卻都說得稀爛。
“老易,老易!”
正吐槽著呢,方寶駿興奮地跑過來,臉上寫滿了激動。
“咋樣,考得還行?”
易默神色淡定:“還湊合,穩拿第一考場。”
方寶駿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就會吹!”
“不信就算咯,反正明天就出成績。”
易默笑眯眯地招呼,“走,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我媽昨晚多做了幾個菜,中午熱熱正好對付一頓。”
方寶駿猶豫了會兒,才點頭:“也行,我正好還想問你妹小依幾道題。”
“唔,那倒不用麻煩,人稱我題庫活字典。”
“滾啊~你可拉倒吧。”
“唉。”
易默假裝歎了口氣,擺出一副“我是大神你不懂”的架勢。
倆人有說有笑,一路騎車回家。
與此同時,另一邊,
秦妙語緊咬嘴唇,一臉落寞。
她今天的考試明顯發揮不好,
易默也沒出現幫她拿東西,隻能自己拎著沉沉的物件。
再加上大太陽曬得厲害,還得自己騎車回家,皮膚肯定會變黑。
真是諸事不順的一天。
失落的她走出校門,剛推了一下自行車,
結果隻騎了兩步,就發現鏈條脫落了。
秦妙語低頭瞅了瞅那滿是油汙的鏈條,想動手又有些嫌臟,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放棄。
“易默,你來幫我弄……”
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回頭一看,才意識到那個平常形影不離的男生已經不在身後。
她心裡一陣惆悵,隻能孤零零地推著車走。
才走不到十幾米,秦妙語就覺得手酸腳疼,烈日又熱得難受。
但就算想哭,這會兒也隻能自己扛。
她忽然特彆希望易默還跟以前一樣,
那時他總會笑嘻嘻地蹦出來幫她搞定一切麻煩事。
可如今,他壓根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就是不答應他的告白,他有必要這麼跟我絕交嗎?
乾嘛這麼過分對我!”
越想,秦妙語越覺得委屈,嘴巴也不自覺地噘起來,一步步往前挪。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不遠處響起熟悉的歌聲。
秦妙語回頭一看,隻見易默和方寶駿並肩騎車出來,兩人嘻嘻哈哈,似乎心情超好。
瞧著易默手上那抹黑漆漆的痕跡,她腦中瞬間跳出了一個念頭:
跟她車鏈上的油汙一模一樣?
如果真是的話……
“他肯定要故意從我旁邊經過,然後慢慢減速,問我怎麼啦……”
“然後等我求他幫忙!”
“哼,梁娜說得沒錯,他這是‘欲擒故縱’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