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易默起得相對較早。昨夜他收到了那條短信，當時還精神煥發，結果去衛生間撒了泡尿後，一回來就困得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洗漱完畢，他坐回電腦旁，開始梳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愛情公寓》這部劇無疑是一部神級喜劇，究竟神到什麼程度？
隻要在短視頻平台刷到相關片段，點開評論區就三個字：
“爺青回”
毫無疑問，這部作品可謂是國內輕喜劇的巔峰，縱觀時間長河，能跟它媲美的，大概也隻有《家有兒女》和《武林外傳》。
目前正在拍的正是《愛情公寓》第三季。
按照他記憶中的時間安排，上半年完成拍攝，下半年播出，而現在正好處於快拍完的時段。
而他投遞的歌曲，正是《我的未來式》，這首歌可是真正的《愛情公寓3》主題曲。
易默沒想自己是不是開掛，但不管怎麼說，這波絕對算是精準投放。
“你好，我在。”
添加了對方的聯係方式後，對方幾乎是秒通過。易默直接敲了這麼一句。
“你就是《我的未來式》的詞曲人？”
那邊企鵝頭像是一隻粉紅豬，看上去騷氣十足。
“對。”
“是這樣，我們劇組聽完你的歌，一致覺得特彆符合第三季整體氛圍，於是決定采用，想問問你要價是多少？”
“報價，五萬。”
易默也沒獅子開大口，這首主題曲往後肯定要風靡全國，區區五萬算個啥？
可他也清楚，這年月主題曲溢價沒那麼誇張，五萬基本就是天花板了。
“嘶。”
對麵發來這麼個吸涼氣的表情。
“？”
易默打了個問號，表示你彆給我在這裡裝蒜，五萬還讓你倒吸冷氣？
“那個……這個數字有點高。”
“讓你們大老板來跟我談。”易默語氣依舊強硬，毫不客氣。
活了兩輩子，他懂得兩個道理：
第一，過度退讓沒用，老實人往往被欺負。
第二，當你手裡掌握了絕對主動權，就必須強硬！
再者，他也從後世一些采訪中了解過《愛情公寓》導演韋反是什麼風格，打的就是個精打細算。
說什麼有點高，肯定是假話！
“……恕我直言，我就是導演，韋反。”
噢，易默心裡一清二楚，難怪用那麼騷氣的頭像。
“那又如何？”
“真有點貴啊哥們，劇組現在也挺困難的……”隔著屏幕，仿佛能看見對麵那個大塊頭一臉唏噓。
然而易默隻是翻了個白眼，根本不信他這一套說辭。
按照他記得的情況，《愛情公寓》在第二季熱播結束後，就拿到了一筆巨額投資。
所以資金絕對不差。
歸根究底，韋反就是想摳一點兒。
於是……
易默敲下鍵盤，態度不變：
“五萬哪裡貴？彆說瞎話。你們劇組要主題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咱們做詞曲的也不容易，你們賺了多少年了？有沒有認真在拍？”
與此同時，在江城的一間公寓裡。
一個頭發亂蓬、戴著誇張厚框眼鏡的壯漢，正擠在一把粉色的小椅子上盯著屏幕，手抖得厲害，嘴角還在抽搐。
愣了好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打出來！
“韋哥，怎麼樣？價格談攏沒？”旁邊一個小跟班湊過來問。
“談個鬼，那小子說話就跟有理似的……關鍵我竟然還真覺得沒法反駁，我心虛啊！”韋反看著那一段段回複，氣得牙根直癢癢。
他昨晚收到這首主題曲後，聽了一遍就驚為神作。
感覺它和《愛情公寓3》的調性簡直完美契合。
所以沒猶豫，立馬聯係了創作者。
結果對方上來就要五萬！
其實說實話，這價並不算離譜。
可是他……砍個價也很正常吧？
然而易默那番話，直接把他堵得半句也說不出來。
……
“所以，五萬，你們乾不乾？”
易默盯著對麵一直沒動靜，唇邊浮起一絲笑意，仿佛看到了隔著屏幕那邊人的痛苦糾結。
跟重生後掌握互聯網情報的他玩兒？
想占便宜，門兒都沒有。
要真讓人隨隨便便糊弄了，他還不如重新來過得了。
又過了好一陣子。
那隻騷氣粉豬頭像才彈出一句：
“五萬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不接。”
易默嘴角噙著冷笑，這家夥都開口了居然還想加條件？
“……你丫的。”
“想罵人？彆忘了網絡不是法外之地，我可直接舉報。”
這會兒網聊正處在興起階段，網警的話題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後來因為網絡各種雜七雜八的衝擊，網警這行業慢慢就沒那麼多了。
畢竟，這工作可不好乾。
“……行，那就五萬吧，咱們見麵簽合同。”那粉豬頭像像是咬牙切齒。
“成。不過你先把合同文檔傳我，我找律師審一下。”
易默對此沒什麼異議，見麵談合同再正常不過了。
反倒是那隻小粉豬……哦不，韋反頗為糾結：
“啊？咱還能不能有點基本信任啊？”
“咱們個人之間或許有，但隔著屏幕就沒有。”易默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他可沒打算跟韋反客氣。
加上他對韋反了解頗多，這人的心思可不少，不留心眼容易吃虧。
再說了，這可是他第一筆實打實的進賬，不能出半點差錯。
韋反這回學乖了，乾脆把紙質版合同的掃描文件發了過來，然後說道：
“見麵地點、時間你定吧，我看你也是在江城，咱約個時間見個麵。”
“好。”
和韋反結束對話後，易默把目光轉向那份電子合同。
他打算抽空給專業人士看看。
可請律師要錢啊。
想到這裡，易默沉吟片刻，口袋裡沒多少錢，還是先辦點要緊事再說。
……
他前腳剛進衛生間。
屋裡就傳來郭嵐的聲音：
“小依兒，你今天這麼早就起來啦？周末不多睡會兒？”
“啥？給易默補課啊，哎呦乖孩子，辛苦你了，阿姨這就給你做個雞蛋餅。”
“謝謝阿姨~那易默呢？”
“他在洗手間，你先去他房裡等一下吧~”
“行嘞~”
女孩清甜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程依依輕車熟路地進了易默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桌上堆了一摞試卷：
“喲，這麼早就努力學習了？”
“誒，電腦還開著……”
“不會是在打遊戲吧……”她瞄見屏幕還亮著，忍不住湊過去看。
結果發現是一份合同。
她不禁微微愣神：
“歌曲版權轉讓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