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本君就是天道的化身!反倒是你,真覺得自己能改變所謂的宿命嗎?”黃袍少年再次施展威壓,李載大口大口吐出鮮血。“我算是明白丫頭為什麼一定為人族殺出一條血路了,原來被踩在人腳下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啊!”李載身上的血氣開始沸騰,散發出可怕的高溫。“燃燒性命修為嗎?可這樣也傷不了本君。”靈力的湧動,好似完全被這位龍族帝君壓製。好歹也閉關修行了七百年,這些年來,也曾無數次和各類高手對戰,李載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入修行界的少年。隻見他手捏發覺,轉身化作血霧,隨即又在不遠處凝聚身形。黃袍少年有些意外,“這以血化形之術,還真有吞天獸的幾分狡猾,可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若論凶煞,你天然被我克製。”李載知道,對方沒有說謊,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和自己本源氣息那麼相似的存在。可以說自己的一切手段都被對方完全控製。就在黃袍少年準備下殺手之際,李載握緊了手中千葉銀凰羽,心想若是要斬龍,怕是隻有用二姐的劍術。可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蕭若溪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夠了!夫君,你不是他的對手。”“你來做什麼?這裡的事情,我能解決!”儘管和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子之間,仍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但畢竟夫妻一場,心裡有怨不假,但不至於有恨。李載還是擔心她會遇到危險,早已心意相通的二人,自然能感受到對方的言外之意。那位絕色仙子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好似終於釋懷。“你是在乎我的,對嗎?”李載一愣,一把將蕭若溪攔在身後。“趕緊走!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他們拚命,你出來添什麼亂?”“李文若,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一開始就猜測女兒也許不會有事兒,就想來求個答案,可這位妖帝的出現,是你沒有想到的吧?當然,我也沒有想到,他的出現讓我確定,咱們家丫頭輸得不冤。”“既然知道,那你……”“夫君,我能贏他。”聞言,李載有些不敢相信,眉頭緊皺,苦笑道:“你我夫妻多年,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那種一人留下為另一人斷後的橋段,我自己留下,當是有辦法對付他。”李載也沒有說謊,這些年來,他在天池養劍,七百年光陰,已是將自己所學會的劍道都衍化其中,本命劍一出,能有一線生機。蕭若溪笑而不語,手中催動起印訣,體內那純白的靈力彌散天地,而蒼穹之下,好似有一種常人難以察覺的法則在生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嗎?今日我便完完本本告訴你。”不遠處的黃龍並未著急動手,而是等待著蕭若溪破境。沒錯,此時的蕭若溪,就是要當著敵人的麵兒,去衝擊那最後一步。黃龍無敵了大半生,根本不認為就憑這兩個人族能拿自己怎麼樣,他就是好奇,好奇這個姑娘要說些什麼,也好奇她能做到何種程度。隻見蕭若溪一邊催動靈力破境,一邊開口說道:“當年衝向你所在的位置,為你抵抗幻生瞳的力量,除了想要救你之外,還有一個私心,便是求那天道圓滿,李文若,你是我的劫,若是無法度過此劫,我此生也邁不出那最後一步。”“夠了!我都知道,你以為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蕭若溪繼續說道:“我知道夫君玲瓏心思,可你不知道的是,在來這兒的第十年,我就已經清楚,我合道成仙之日,便是你我離開此地之時,你猜得沒錯,我就是那把鑰匙,咱們早就可以回去,但因為我的私心,愣是將你留在此七百年,我很自私吧?可我想的卻是,若能留下你,哪怕是偷來了一段隻屬於你我的時光,也就足夠了。”話音落,那位若謫仙般的女子落下兩行清淚,其中帶著無儘的悔恨和不甘。“不夠!我還不夠!”李載已經猜到了她要做什麼。也清楚蕭若溪其實早就有機會可以邁出那最後一步,可她不說,自己就裝作不知道。蕭若溪的身體神華流轉,輕聲哽咽道:“文若,我不想忘了你,我還想就這樣待在你身邊,可是啊……七百年為何就這麼短暫呢?我終於還是要邁出那最後一步,所謂斬道,要斬的便是心中的那個你啊……”從蕭若溪站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了決定。如果今日自己不出手,那李載不可能在那應龍的手下活過來。可若是自己出手,便需要與之相應的實力,此時邁入地仙境,未必能擋得住應龍,但已經足以讓當年之因,結出應有之果。那年,她付出必勝修為獻祭給幻生瞳,徹底打開了這一方小世界的門。也因為她畢生修行天道的緣故,所以讓這方小世界的鏡像連接到了萬古歲月之前。幻生瞳,亦幻亦真,便如其名。一道神華降世,天際烏雲消散,應龍的手段被化解,天際隻剩下那兩輪紫色的月。再看蕭若溪的身影,一念白頭,仙風道骨。這一瞬,她宛若真仙歸位,摒棄世間塵緣,整個人宛若不屬於這人間。清冷絕塵的氣質下,是那淡漠無情的雙眼,她的記憶尚未消散,可心裡的感情卻是已被她自己一劍斬之。以天道入道,她注定會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卻也徹底沒了感情。隻見她抬手一掌和應龍對上,二人竟是相持不下。而因為蕭若溪成道,天際那兩輪紫月也開始衍化出離開這個小世界的通道。李載驚訝地發現,這世間萬物開始凋零,那位黃袍少年更是站在原地不再動彈。他緩緩看向周遭一切,宛如夢境般開始崩塌。應龍似有所感,放聲大笑。而蕭若溪則是一把抓住了李載飛向那個唯一的出口。“為什麼,此方天地為何會崩塌?”蕭若溪冰冷的話語響起,“這依舊是你伴隨幻生瞳而生的小師姐,它不過是恢複了本來應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