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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已經在極力收斂自己的氣場,但自從成了晉安侯之後,他眼裡的鋒芒越發銳利。
“拜見主公。”
“裴先生不必多禮,早就說了在京都不必見麵,你今日敢來,定是有什麼急事。”
從前的裴術,一直都不信任月神姬,有什麼事情也是背著月神姬說的。
畢竟在他看來,主公多情,身邊女人大概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
而且若不是有月郎之地的未來挑在肩上,也許月神姬也不會主動靠近主公。
不過經過這麼久的觀察,裴術算是明白主公和自己還是有所不同。
他留下的女子,多少還是有些感情。
感情,才是這個世上最堅韌的武器。
“主公,陳朔的身世查明白了。”
“哦?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裴術坐到桌邊,隨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件,遞給了李載。
李載並沒有心思查看,示意裴術直接說。
白發青年眼神深邃,緩緩說道
“很多年前,江湖上有那麼一對人和妖相愛的往事,可能不會有太多人記得,但在當時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簡單來說,陳朔的母親是人族修仙者,父親是大妖,他們相愛生下的孩子,為天下所不容。”
“然後呢?”李載暗暗有些驚訝。
“陳朔繼承了他父母的天賦,所以修行這一途走得很順,隻不過此人少年的遭遇,造就了他殘忍的心性,彆看平日裡他就是個對誰都畢恭畢敬的老太監,但他當年可是和屬下一樣,都是從陛下創建平亂營裡活出來的人。”
“平亂營?”
說到這兒,月神姬好似想到了什麼,“我知道這個,很多年前大梁文帝挑選資質上佳的少年進行訓練,意圖打造一支隻屬於他的死士親隨,沒想到裴先生也是這麼出來的。”
裴術稍加思索後說道“我是從裡麵逃出來的,後來憑著在那個地方裡學的本事,也混了個公差,現在想想,未必是我逃出來,說不定我的命運也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言至於此,裴術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李載歎息一聲,“事到如今,裴先生也不必感慨從前了,你調查的這個關於陳朔的身世,似乎沒什麼作用。”
裴術神情凝重說道“不是沒什麼作用,而是大家都小瞧這個老太監了,主公知道為什麼他一個絕代境巔峰的修為會被誤以為是大梁京都暗藏的那位地仙境高手嗎?”
“難道是因為他半妖的身份?如果此人當真有比肩陸地神仙的實力,那杜前輩真的能拿下他?”
裴術搖搖頭。
“不清楚,姬南天這個老狐狸身邊居然還有杜仙執這樣的高手才是我沒想到的,主公,我想提醒你的是,蕭氏皇族沒有你我想的這麼簡單,所以今日來此,便是有一件事兒,不得不做。”
“何事?”
說到這兒,裴術神情凝重,起身跪在了李載麵前,隨即掌心出現一顆散發著靈韻的金色寶珠。
此時,身受重傷的白發美人瞪大了雙眼,差點直接從床上做起來。
“命丹?這是……裴先生你的?”
裴術輕輕點頭,“看來不用我多解釋了。”
李載一愣,“何為命丹?”
月神姬皺起眉頭,“以命魂和修為根基凝練,若是主公將此物拿在手裡,那就是徹底將裴先生掌控在手裡,生滅予奪儘在一念之間。”
白發美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最是城府深重的裴術,居然敢把自己的命丹交給主公。
頓時她的心裡就隻有一個念頭,朝著李載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說道“既然裴先生一番心意,主公何不就此手下,想來若不是裴先生接下來有什麼特彆的計劃,是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取信主公的。”
裴術一眼就看穿了月神姬的心思,坦然笑道“難怪主公喜歡你,主公身邊能有你這樣的人為他謀劃,是件好事兒!”
李載臉色陰沉,“裴先生,我已經說過了,你我之間,不用這樣的手段……”
“這次不一樣!”裴術神情凝重。
這也讓李載越發感覺裴術是知道什麼隱情,卻又無法直接告訴自己。
稍加思索後,起身笑道“一樣的,裴兄,你覺得我李載需要用這種手段去控製一個人嗎?”
裴術神情凝重說道“主公,我要的是假戲真做,也許……之後我顧不上你。”
“那就共同前行,等顧得上的時候再說。”
裴術臉色越發蒼白,甚至有些著急,“主公,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明確了……”
此刻,李載突然打斷道“在我印象中,裴兄是一直堅定地在選擇我,如果這一點上你都會動搖,那想來那個讓你動搖的人,你無法拒絕,對嗎?”
裴術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盯著李載。
李載已經猜到,蕭家皇族,多半是留了什麼底牌。
當年先帝那麼多個兒子,都死在戰場上,這一點本就可疑。
再不濟,他得留下一個太子吧?
真讓蕭靈兒獨自坐在那個皇位上,就真不怕蕭家天下易主?
以文帝的文韜武略,多半不會搞出這樣的操作。
可其中疑點也多,既然沒有留下兒子,那什麼情況下,他才會放心這大梁江山不會易主呢?
李載暫時無法確定,但還是上前將裴術攙扶起。
“裴兄,起來吧,但行前路,莫要憂慮過多,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說著,李載指了指裴術手中的命丹,輕輕搖頭。
二人對視一眼,裴術明白了李載的意思,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隻有月神姬,臉色陰沉,似是有些不甘。
“主公,既然今日你不願收屬下的命丹,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相信我?”
裴術這麼一問,李載也猜到了他可能會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李載稍加沉思,“看情況吧,裴兄,我心裡是願意相信你的。”
裴術朝著李載行了一個君子禮,“今日一彆,與主公或許就少來往了,若有敵對之時,主公切莫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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