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禦門神道?”對這個名字李載並不陌生,說是安倍晴明的後裔,掌握在瀛洲陰陽家。
提起這玩意兒,李載立刻想到那個被自己抓來慣了許久的清冷小美人,沐雪清。
此時,薛寧珂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文若哥哥應該記得沐雪清吧?她便是土禦門家的人,沐姓隻是她自己起的中原姓氏。”
李載眉頭緊皺,隻覺得事情越發複雜。
“你剛才還說這些怪物體內有什麼力量?還得用你說的那種什麼毒才能壓製,這是怎麼回事兒?”
眼見李載都還有不懂的時候,薛寧珂終於感受到自己對於文若哥哥而言的重要性。
隨即解釋道:“文若哥哥,土禦門家族有一種煉製凶煞的手段,而這些怪物生前都是活人,能變得這麼強,就是借用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這就是我說的,了不得的東西。”
“詳細說說!”李載繼續追問。
薛寧珂稍加思索,“其實並沒有太複雜,簡單來說就是用上了土禦門的法子,將這些人變成怪物,關鍵的一點在於,這些怪物擁有血脈力量,就拿最角落的那個女子來說,她體內的力量就是來自月郎血脈天賦。”
“什麼?難道這女子還是月郎的人?”
“未必!”薛寧珂拿著銀針看了又看,仔細打量一番之後立刻說道:“也不一定,這才是我感到最奇怪的地方?真的有人能做到將一個完全沒有修行基礎的人改造成這樣的怪物嗎?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薛寧珂開始仔細研究,心裡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其實不怪她驚訝,連李載就驚訝不已。
如果用現代的話語來解釋,血脈帶來的天賦力量就像是基因層麵的東西,與生俱來。
而現在有人能做到將這基因帶來的力量加持轉移到原本沒有的人身上。
讓那些沒有血脈天賦力量的人一飛衝天成為高手。
這種手段,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怎麼可能有人能做到?
就算是唐玉樓這麼熱愛探索的人,也未必可以做到。
哪怕李載告訴唐玉樓關於微生物的存在,他也未必能理解。
那這些怪物身上出現的問題,必定是更厲害的高手。
李載沉默片刻,“這麼想來,這趟渾水之中,還有不少人的身影,行了,來人保護寧珂小姐,這些日子派一些高手護著她!”
命令剛落,身後的護衛當即接令。
府中的這些人裡,很多都受過沈複的恩惠,彆看沈複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但情商極高,很是懂得做人,所以大家對他的印象都極好。
如今沈複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不少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子火,想要找出凶手為沈複報仇。
見到新鮮玩意兒,小丫頭心裡也是高興,對她而言,若是能將那怪物進行肢解研究,那必定能讓自己一的醫術再進一步。
李載當然樂於成全薛寧珂,於是下令給他一切幫助。
“珂兒,專心查,今日我還得出門一趟。”
“文若哥哥又要出去?可是為了沈大哥的事情?”
“當然。”
李載拂袖起身,今日才發生了刺殺的事情,府中的護衛心弦緊繃,生怕相爺出什麼意外,於是明裡暗裡,高手嚴防死守布控。
……
京都沈學士府門前,李載帶著少許的護衛,將沈複送回了家。
這是李載答應他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文華閣大學士沈書華便是沈複的父親,是個老儒生,氣度非凡。
而沈複時常提起的大哥更是青年才俊,明明是個讀書人,眼裡的銳利卻是不弱於武夫。
李載清楚,這是內心強大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沈複還有一個小妹,名叫沈昭雲。
見到一國之相登門拜訪,一家子都有些詫異。
但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那用車馬拉來的棺槨。
一家子都是聰明人,頓時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
李載第一次心裡生出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那位氣度不凡的老儒生,此時竟是有些沒有站穩,扶著門框愣了好久才突然回過神來。
“李相,裡麵坐吧。”
沈家長公子沈毅看著那具棺槨,神情恍惚,片刻後又有些擔心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隻是這父子二人都很是默契地沒有去提那具棺槨,也沒敢去看裡麵躺著的是誰。
李載知道,今日自己必須麵對這父子二人。
畢竟沈複是在為自己做事,今時今日,卻是被自己用棺槨賺回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那位老儒生頓時有些失魂落魄,但還在強撐著禮數。
李載心裡極不是滋味,但他也清楚,就算這父子二人不想承認沈複已死,但自己也得將死訊告知。
於是轉頭下令道:“送沈將軍回府!”
此話一出,對麵的父子二人眼中閃過一抹絕望,視線再也無法從棺槨上挪開。
隻是癡癡地看著李載的護衛將棺槨抬進了沈家。
也許他們都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還在注重一些不必要的禮數,似乎不想怠慢了李載這位客人。
但實際上哪怕今日這一家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罵,李載都能稍微好受一些。
“多謝李相親自將二弟送回,此恩情,沈毅沒齒難忘!”
這話聽得李載越發愧疚。
“沈複是為了救我才身死,沈師叔,沈兄弟,是我欠他的。”
沈毅搖了搖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士為知己者死,李相可知,前不久二弟回家,提起您來都是滿臉自豪,想來他一定很崇拜您吧?”
身為長兄,又是未來沈家的家主,沈毅表現得很是從容。
對方越是這般,李載就越發無地自容。
“今日之後,隻要我李家不倒,大梁就有沈家一席之地,二位,這是我李載的承諾!”
其實這個時候說這些,也隻是彌補一下自己內心的虧欠。
沈毅也看出了李載和傳聞中不同,心裡暗暗感歎自己的二弟果然沒有追隨錯人。
“李相客氣了,我沈家不會用弟弟的性命去換取什麼,所以,您就彆說這樣的話的,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選的路,想來……他是笑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