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龍衍所言,自己都沒來及將沈依依變成自己的親信。
此時,看到李載為難的神情,蕭龍衍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
隨即笑道:“今夜本王會讓人將聘禮連夜送到相府,明日早朝求陛下賜婚,後日,本王親自登門迎親!”
如此著急,也證明了蕭龍衍不想讓事情出現更多的變故。
果然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狐狸。
不過李載清楚,從他看到沈依依的那一刻起,當年舊夢浮上心頭,那數不清的舊憶就會如勾爪般死死嵌入他的心房。
蕭龍衍起身離開水雲雅舍,李載頓感頭疼。
如果此時落子“美人計”,怕是沈依依這顆棋子未必會為自己所用。
太著急了些,也叫人著實措手不及。
此時蕭龍衍離開水韻雅舍上了馬車,蕭若溪緊隨其後,臉色無比陰沉。
“哥,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是嗎?你怎麼想?”
蕭若溪有些憤怒,“你是將她當成嫂嫂,還是真的喜歡沈依依這個人?亦或者隻是見色起意?”
蕭龍衍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捋了捋蟒袍下那件破舊的內衫,眼神流露出幾分落寞。
“溪兒,什麼原因重要嗎?”
“很重要!”
“若我就是將她當成阿鳶的影子呢?”
蕭若溪臉色一沉,“這對她不公平,對嫂嫂更不公平,王兄,莫要做傻事。”
“本王承認,確實如此,可我就是自私,我想彌補當年對阿鳶的虧欠,可我無論如何也還不清,這些年來,本王無數次夢見阿鳶,我知道,這必將是我此生都邁不過的坎兒,可是溪兒啊……人總是要活著的不是嗎?我隻是自私地想著,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王兄!你彆犯糊塗,我都不說那女人是不是李載故意安排的,就你這出發點便錯了,你將對嫂嫂的感情給了另一個女人,對得起已故的嫂嫂嗎?我寧可你和李載一樣風流多情,也不希望你將對嫂嫂的感情轉移到彆人身上,明白嗎?”
蕭龍衍沉默不語,“我知道,沈依依很可能是李載安排的棋子,我也知道,這孫子滿嘴鬼話連篇,沒幾句真話,可那又怎麼樣?本王也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我在說沈依依的事兒。”
“沈依依是你嫂子的替身也好,是李載安排的棋子也罷,無所謂,本王想娶她,心中思量自然……”
“行了,彆找補了,我也不反對王兄再續一個,可是……就不能換個人嗎?非得是沈依依?”
蕭龍衍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必須是她!”
蕭若溪很是無奈,“算了,隨你吧……”
此時,蕭龍衍突然一把抓住了絕美道姑的手腕,“溪兒!你答應王兄,不得做蠢事,不能對李載和沈依依出手!”
蕭龍衍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從她突然話鋒一轉開始,那就應該是動了殺心。
蕭若溪眼見心思被拆穿,冷哼一聲,掙脫手腕,隨即叫停了馬車,緩緩走下。
“哼!你就作死吧,我看真被李載那混蛋給坑了誰能救你!”
兩兄妹不歡而散,而蕭龍衍摸索著亡妻親手為自己做的內衫,神情有些恍惚。
“阿鳶,你不會怪我的吧……”
……
入夜,水韻雅舍之中,沈依依獨自被叫到了李載麵前。
眼前的白發美人清冷出塵,身上有幾分月神姬的韻味,一襲青衫,清冷若仙,一顰一笑皆叫人驚心動魄。
身為男人,李載都有些舍不得將這樣的女子給蕭龍衍。
當然,李載對她沒有感情,隻是但從姿容來看。
其實這沈依依隻要自己一招手,她必定會心甘情願爬上自己的床。
但李載並不想這麼做,可將她放出去,心裡又有些不太放心。
“今晚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沈依依稍加思索,隨即說道:“小妹拜見兄長。”
李載苦笑兩聲,“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眼前白衣美人當即朝著李載叩拜,“屬下不敢,是主公已經做了決定,若不然不會如此為難。”
“你好聰明啊,難怪能幫著孟瑤將水雲雅舍打理得如此不錯。”
“主公謬讚,倘若依依當真聰明,也不會走到今日。”
李載想了想,繼續說道:“你覺得蕭龍衍這個人如何?”
“他很像主公。”
“哦?哪裡像了?”李載追問道。
“他和主公一樣,雖都不擇手段,但心中良善並未消磨殆儘,所以無論是跟著相國,還是跟著長安王,都是依依的福分。”
“錯,跟著他才是你的福分,你跟著本相,最多就是本相的嬌妻美妾之一,而你若是嫁給他,你就是長安王妃!”
此話一出,沈依依寵辱不驚,匍匐在地,始終保持著叩首的模樣。
“所以依依才說,拜見兄長!”
“好了,你這般聰慧,本相都有些舍不得讓你走了,不如跟本相回府吧?”
聽聞此言,沈依依繼續說道:
“李相救我月郎,還我天下月郎兒女自由之身,這份恩情,每一個月郎子弟都會記得,所以無論您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若是今夜主公要屬下回相府,屬下便隨您回相府。”
她這是在表忠心,說得還足以讓人信服。
但越是這樣,李載越是清楚,她不會是那個能成為自己棋子的人。
“好生聰明的女子,不愧……是我李文若的妹妹。”
“多謝兄長!”
“今夜我會安排人請族譜,給你製造身份履曆,明日祠堂焚香磕頭,你便入我李氏宗祠!”李載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做了決定。
可就在此時,沈依依突然起身,隨即輕輕扯開自己腰間青色絲帶,青衣散落在地,絕美的身段呈現在眼前。
“去長安王府前,依依願為相國獻身,以證此心!”
李載無奈搖搖頭,拂袖一揮,“你都是我妹妹了,是想讓本相犯下這等人神共誅的惡行嗎?”
“今夜還不是!”
“混賬!”
“屬下該死!”沈依依再次跪下叩首。
李載輕哼一聲,“起來吧,我知道你很聰明,明白自己的身為棋子的宿命,縱然我大梁的成婚從未要求女子是完璧之身,但你和蕭龍衍的婚事兒已定,本相還不至於這麼去惡心自己的盟友,你也不必用這種方式來讓本相放心,因為你不是棋子。”
此話一出,沈依依有些不明白了,皺起眉頭,一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