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靠岸,護衛上了岸邊,蕭靈兒跳上小舟。二人對視,久久不言。李載沒有刻意去拆穿,此時的蕭靈兒穿著心兒的衣服,一襲白衣,光從外貌和體型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可她的神韻,依舊沒辦法改變。特彆是如今再見到蕭靈兒的時候,李載有了強烈的感覺,這個秀外慧中的女帝,和心兒雖然有著同樣的容顏,但完全是天差地彆的兩個人。“心兒,我突然覺得你很像一個人。”蕭靈兒無奈搖頭,見到李載的護衛離開,她拿著撐杆一把將小舟撐向湖心,任由小舟隨波逐流。她還順勢將竹竿兒扔掉,隨後慢悠悠坐到了李載的對麵。二人四目相對,竟是一時無言。“是像那位林尚儀,還是像蕭靈兒?”白袖輕撫,倒上一杯酒,絕世佳人慢慢飲下一杯。李載突然笑了笑,原來蕭靈兒早就知道自己在裝傻。原來她清楚自己已經認出了林尚儀就是蕭靈兒。“仔細想想,從見到心兒的那天起,林尚儀和她生得一般無二,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知道林尚儀便是蕭靈兒呢?”蕭靈兒親自提起酒壺,為李載倒上一杯酒,“如此湖邊美景,李相不打算多喝兩杯嗎?”剛一杯酒下肚的蕭靈兒突然紅了臉頰,麵如桃花。李載端起酒杯,幽幽看著眼前的蕭靈兒,無奈歎息,“陛下這是何必呢?”“何必?從那時你進宮見我的第一麵起,你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竟還敢那本無狀,對本宮刻意做出那些放浪的舉動。”李載沉默片刻,轉頭看向湖邊美景,輕輕搖頭,嗅了嗅酒香。“你乾嘛把竹竿兒扔了?”蕭靈兒見他岔開話題,隨即搖搖頭繼續說道:“李文若,你到底意欲何為?”“竹竿兒扔了,等會兒可回不去。”“以我的修為,足夠帶你回到岸上,前提是今日咱們能把話說完,李文若,你到底意欲何為?”蕭靈兒帶著幾分威脅之意。在她心裡,李載依舊還是那個文弱書生。李載笑了笑,不以為意,“能和陛下同乘小舟,共賞湖邊美景,臣可舍不得回去。”“李文若,此刻你可以不談國事,但我會等著你,等到你先說的時候。”眼前的絕代佳人神情凝重,似乎鐵了心要在李載這兒得到一個答案。“良宵美景,不談國事,隻談風月,不知林姑娘,可否隨本相共賞湖心美景?”蕭靈兒輕哼一聲,“我不就在這兒嗎?”說著,白衣美人舉起酒杯,儘管她不勝酒力,臉頰已然微微泛紅,可今日有求於人,她也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準備。在她看來李載不過是一介文人,生死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可如今的李載早就今非昔比,將自己的修為隱藏得極好,當然,這歸功於二姐給的法寶,能壓製氣息。但蕭靈兒並不知情,若不然她怕是也不敢孤身和李載待在一起。若是不一小心,在李載這兒失了身,那就是賠了江山更賠了美人。此時,李載想起了往事,輕聲說道:“依稀記得當初,我曾言要將林姑娘娶回家中,做自己的當家娘子。”“哼!李文若,你有意思嗎?我知道,當初你對我的身份心知肚明,你不過是想嚇唬我罷了,你若當真貪圖朕的姿容,以你當時對京都的掌控,很難嗎?怕是都不用你多說什麼,你那位好二弟,就會像綁林素素一樣,將朕也綁回相府,對嗎?”“陛下說笑了,首先,素素不是被綁回相府的,落到教坊司手裡,本就是苦海無邊,二弟隻是將她救回了府中。”“哼!不一樣嗎?”“當然不一樣!”李載一把抓住了蕭靈兒纖細的手腕,直勾勾盯著她。蕭靈兒一驚,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畢竟做了這麼久的皇帝,這種時候依舊還是能保持鎮定。“你……你放開我!”李載嘴角帶著些許笑意,“陛下,你的心亂了,你素來自稱朕或者本宮,可此時在我麵前,你隻是蕭靈兒。”絕代美人此刻亂了心神,和李載獨處的時候,她總是能回想起當初在禦書房,他撫琴自己舞劍的情形。要說一點都沒有心動是假的。自小在深宮長大,本就沒見過多少同齡男子,膽敢像李載這般對她的,僅此一人。那顆平靜如死水的心,其實早就起了漣漪。隻是蕭靈兒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帝王,不可以有感情。孤家寡人不是平白叫的,所以她會刻意讓自己心裡那泛起的些許漣漪平靜下來。“李……李文若,朕今日來,是有要事相談。”李載順勢一扯,將蕭靈兒拉到懷中,伸手拈住她的下顎。“蕭靈兒,你一定覺得當時我隻是想在你麵前展現自己權力對嗎?”“難道不是嗎?”李載緩緩湊近蕭靈兒麵前,拇指輕輕拭去她紅唇上的妝,“今日來見我,竟還特意用了唇紅,蕭靈兒,你剛才問我意欲何為,我現在倒想問問你,你想做什麼?”感受到唇上李載的手指,蕭靈兒心中怒火升起,畢竟是一代帝王,她心裡有自己的傲氣,隻見她張開嘴狠狠朝著李載的手指咬下去。李載吃痛,但還是強忍著,並未將蕭靈兒推開。不過蕭靈兒卻是找準這個空隙,順勢從李載懷裡掙脫,隨後整了整衣衫,坐回了原位。“李文若,你不要太放肆!”李載倒也不惱,輕輕搖頭笑道:“陛下,我隻是想跟你說,當初說要娶你,是真心的。”此刻李載依舊認真,隻是語氣之中多了一些失落。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若是沒有遇到雪兒,那蕭靈兒無疑就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女子,可如今想想,她終究不會放下心裡對自己的芥蒂。蕭靈兒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久,似乎內心在掙紮,很久之後才一副終於做了決定的模樣,“李文若,之前我讓陳公公代為轉達的提議,你可曾考慮過?”她還是她,一心隻有家國大事,一心隻有和帝王之位相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