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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麵前這位神女越發緊張。
“主……主公……”
“你現在的樣子,就不像一個神女,像是一個小姑娘,說來你比妙依大不了幾歲吧?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說著,李載又圍著她轉了一圈,似是仔細在打量她著的身段兒。
白衣若仙,一頭雪白的長發更顯聖潔,一雙鳳眸本就藏著傲然,但此刻卻又隱約流露著幾分羞怯。
乍一看,清冷若仙,好似不屬於凡塵。
月神姬還在極力保持著她的端莊,儘管此刻心情慌亂,卻還是極力保持儀態。
此時,李載突然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太端著了,是不是做了太久的神女,都忘記自己還是一位女子?亦或者你不敢在人前展露自己的真實的一麵?”
聽聞此言,月神姬愣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種話,從師父給她紮上端莊的發髻,穿上這一身屬於神女的裝扮之後,她好似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除了神女之外,還有什麼身份?
這一瞬間,她看向李載的眼神明滅不定,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堅毅。
“我不明白主公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裴術是同一種人,善於偽裝,他偽裝是因為不想讓敵人看清他,因為他需要出其不意給對手致命一擊,這是獵人的本能,但你的偽裝呢?”
“我……我沒有偽裝。”
“嗬,也許從小就有人告訴你,你是月神姬,你肩負守護月郎子民的職責對嗎?”
“是!”
“還記得杜文昌嗎?”
“當然。”
李載繼續說道
“你知道他最可悲的事情是什麼嗎?”
“難道不是和主公作對嗎?”
“嗬嗬嗬……你看,你還在端著,說著彆人喜歡聽的話,做著彆人希望你做的事情,這不就跟杜文昌一樣嗎?杜文昌一生都在和本相比,他穿著和本相一樣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發髻,甚至也想成為一國之相,這些難道不可悲嗎?縱觀他的履曆,我看到的隻有一個像自己的影子,卻是完全看不到杜文昌這個人。”
“屬下還以為,主公真的就對杜文昌不屑一顧。”
李載擺了擺手,“我隻是想讓他認為我對他不屑一顧,這不說明我真的就小看他,隻是越是調查這杜文昌,我越覺得可笑,一個連自己都看不清的人,何以看清天下呢?”
這一瞬間,月神姬是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和杜氏父子的不同。
她張了張嘴,突然紅了眼眶,露出幾分釋懷的笑意。
她頓時明白了李載的用意。
回想這些年,也曾又無數男人因她先天媚骨衍化的能力而動容。
唯獨隻有這個人能不為所動,甚至還能看破自己的偽裝,好似一縷微光,落入心底。
月神姬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您是希望我就是我自己,而不是彆人眼裡的月神姬對嗎?既如此,月郎確實不再需要一個虛假的神,更不需要月郎神女!而我,從此也隻屬於自己!”
說著,她扯下自己裡的發飾,白發披散,驚為天人。
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有違的輕鬆,整個人也變得鬆懈。
月神姬微笑著看向李載,眼裡多了幾分溫柔。“主公,你真的很不一樣,和我見過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哦?那你現在……能敞開心扉和我聊一聊關於你的事情嗎?”
縱然這一刻月神姬放下了心理防備,可她那與生俱來的聖潔依舊沒有減弱,隻是這一刻,高高在上的神女,也生出些許少女心思。
她沉默許久,嫣然淺笑。
“主公,其實如你所言,我一直都是在為了自己神女的身份而活,但保護月郎,也是我的心願,這些年,總能聽到無數百姓的禱告,也見過無數癡男怨女,對於他們的困苦,從前是無能為力,但如今,我或許能做些什麼,至少我堅信,跟著你身邊,能為天下人做些什麼。”
“這可未必。”李載與之對視,她卻有些害羞地挪開目光。
“用你們中原的話說,主公便是明公,明公可願接受屬下嗎?”
李載伸手輕輕掂起她的下顎,看著那絕美的臉龐,輕聲調侃道
“你說的接受,不包括你這個人吧?”
“若是主公想,月兒未必就不願意!”
清冷的鳳眸間,煙波流轉,這一刻,她不再彷徨不安,此時的從容,也絕非刻意偽裝。
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帶著幾分嬌羞,眼神裡更是藏著幾分欲拒還迎。
李載微微愣神。
這姑娘,這是在跟自己拉扯嗎?
“你家主公可不想欺負自己的屬下,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本相竟是能讓守戒多年的清冷神女動了凡心?”
聽聞此言,月神姬會心一笑。
“主公這樣的奇男子!月兒就算動了凡心,那也理所應當,隻是不知主公可否好奇?月兒這清冷端莊的外表下,到底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
好家夥!雖然是個獨居多年的神女,怎麼竟有些像是情場老手?
李載心想,她縱然裝得再如何得心應手,畢竟隻是個守戒多年的修行人,於是主動湊到她耳邊,輕輕問道“那月神姬姑娘,是否動了凡心呢?”
月神姬愣了愣神,這樣的近距離接觸,還是讓她露怯。
隨即本能後退兩步,心裡生出退縮之意,頷首淺笑道
“主公素有風流之名,月兒早有耳聞,隻是這戲弄屬下,傳出去可不好聽……”
李載倒是也沒想到這姑娘卸下偽裝後會是如此性格,哪有半點兒神女模樣?
不過這又菜又愛玩兒的性格,倒是還有幾分可愛。
今日事務繁多,李載倒也沒有繼續和她說笑。
隻是在打量她一番之後點點頭說道
“嗯!現在這個狀態看起來真實多了,行了,本相初入月郎王都,還有的是事情要做,現在該決定你的去留,月神姬,本相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去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子,要麼,留在本相身邊效力,怎麼選?”
月神姬頷首淺笑,屈膝行禮。
“其實這兩者並不衝突,跟在主公身邊未必就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嗯!事過無悔!既如此,那就先退下吧。”
聽聞此言,月神姬的神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載,巧笑嫣然。
心想自己都如此表態了,也不知主公是真的坐懷不亂,還是想要欲擒故縱?
這還是那個傳聞中風流的大梁相國嗎?
還是說……自己入不得他的眼呢?
月神姬會心一笑,突然下了決定。
“長夜漫漫,主公辛勞,不如讓屬下伴隨左右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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