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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紅雪攥緊了拳頭,質問道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阿娘當年若是安安生生做個侯府夫人,倒也沒人會拿她怎麼樣,可當時和大安的戰爭中,她偷了姬南天的帥印,私自開關,導致青州門戶大開,生靈塗炭,嗬嗬嗬……若非先帝仁慈,不願讓姬南天因為夫人的罪過而獲罪,你覺得如今還有姬家嗎?”
此話一出,姬紅雪臉色煞白。
她隻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因為以她父親的性格,阿娘若是含冤而死,絕不會如此視若無睹。
李載歎息一聲,隨即說道
“所以呢?先帝仁德,並沒有追究這件事兒,甚至下令不許將這件事兒翻出來,隻是為了保全姬家,但今日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所以打算將這件事兒公諸天下,以此製造流言蜚語,針對姬家對嗎?”
杜元盛將手中茶盞一放,隨即笑道
“那還不是因為相國大人,若非你將姬家拖下水,想來杜某也不會有這施展拳腳的機會。”
李載臉色陰沉。
“看來是找好了盟友和靠山啊。”
李載心知肚明,他的盟友是陸國忠,靠山是蕭靈兒。
“有沒有靠山不重要,公道自在人心。”
李載眯起雙眼。
“杜老,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折騰什麼呢?名利富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安度晚年不好嗎?”
“嗬嗬嗬……小子,你還嫩著呢,等到當年那件事兒傳遍天下,老夫會上書彈劾姬老侯爺,姬南天老來糊塗,竟會想著和李家聯姻,自當有此一劫。”
“你覺得你能撼動李家和姬家兩座大山嗎?”
“哼!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李載笑了笑,隨即起身,牽起姬紅雪準備離開。
“杜老,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一時糊塗沒什麼,可彆一條路走到黑,特彆是人生路,有些選擇做錯了,很難回頭啊。”
“小子,咱們走著瞧唄。”
杜元盛絲毫沒有將李載放在眼裡。
李載走到門外,突然說道
“杜大人,這洛陽的護城河水很涼,若是河水乾涸,也不知會露出多少白骨啊。”
聽聞此言,杜元盛臉色陰沉起來。
這一刻,他已經確認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不來了。
今日特意在李載麵前明牌,也不過是他的算計,真正的殺招自然不會暴露在李載麵前。
……
離開杜府之後,姬紅雪心事重重。
“雪兒,關於你阿娘的事情可以求證,你先彆著急。”
“我隻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這些年的種種跡象,讓我又不得不去信!”
這一刻,她沒有往日的冷靜和睿智,坐在身邊都能感受她的心神不定。
“雪兒,你這麼灑脫一個人,應該能想明白,就算杜元盛說的是真的,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嶽父不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嗎?連他都不後悔娶了你阿娘,你在乎那些做什麼?”
聽聞此言,姬紅雪的眼裡有了神采。
她眼波流轉,看著李載多了幾分溫柔。
二人就這般緊挨著,她沉默片刻之後,突然沒來由地在李載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後臉色微紅轉過頭,看向馬車窗外。
輕聲說了句“多謝……”
李載也是愣了愣神,剛才那一瞬間,姬紅雪讓自己想起了很多年前,還是在前世的時候,也曾有一個女孩子,這般羞怯地在自己臉頰親了一口。
這一瞬,李載的心亂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先婚後愛?
一路無言,二人按照規矩,帶上禮物回了姬家,在姬老侯爺那兒打聽了一下關於姬紅雪阿娘的事情,老侯爺在聽到杜元盛想以此做文章的時候,這才鬆了口。
確實如杜元盛所言,姬紅雪的阿娘當年便是因為偷帥印私自打開關隘,這才獲罪下獄。
縱然姬南天再如何深愛自己的夫人,可在家國大事麵前,他不會動搖。
姬家風骨,千年傳承,從來如此。
直到回去的路上,姬紅雪好似終於放下了心中多年的對父親的誤解。
這一刻,李載都能感受到她的輕鬆。
李載還是有些驚訝的,“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其實這些年我痛苦的隻是不知道真相,爹爹小看我了,阿娘做了那樣的事情,身為大梁兒女,當能理解爹爹後來的無動於衷,家國為先,本應如此,當然,本來對於阿娘做出的事兒,我有些不安,可是你之前說那句話沒錯,阿娘隻是做出來自己的選擇,她選擇自己的國家,這無可厚非!”
姬紅雪此刻好似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和從容,果然,心結打開之後的姬紅雪必將無堅不摧,她本就是這麼一個三觀正且心懷大義的女子。
“既然娘子的心結打開了,那接下來就是杜元盛的事情了。”
姬紅雪稍加思索,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殺意,“這件事兒你不用操心,既然阿娘沒有冤情,那也就沒有翻案一說,這杜元盛在我阿娘死後扒下阿娘身上的衣物,這等羞辱,我會親手宰了他!”
“不行!現在可不能這麼做了,他既然已經安排人開始散播關於你阿娘的那件事兒,現在若是被殺,那這件事兒一旦散開,對姬家的影響太大。”
姬紅雪想了想,隨即說道“那你覺得該如何?”
“這杜元盛既然出手,事情應該就沒這麼簡單,殺人固然能解決很多問題,但在這件事兒上,並不妥當。”
“夫君說得有理,杜元盛既然想對付你,必然選擇從剪除你的羽翼下手,他就算翻出姬家這件事兒,可依舊無法傷到姬家根本,所以這件事兒隻是幌子,他恐怕彆有用心!最近該讓二弟當心些!”
姬紅雪立馬開始分析起局勢,李載則是滿臉笑意看著姬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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