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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家布置了兩個洞房,畢竟蕭心兒隻是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府中,所以她被安排在了西廂,按照禮製,今夜她隻能獨守空房。
因為李載必須先到東廂和正妻洞房。
發生了今日的事情,李載暫時也沒有那個心情,畢竟姬紅雪今日多半心緒難寧。
他拿著那折疊好的那件仙凰百鳥裙回到洞房內。
姬紅雪已然自己取下了紅蓋頭,今日,她妝容卓絕,傾城絕世。
平日裡穿著的紅衣定然比不了嫁衣,此刻,方是真正的驚豔眾生。
隻見姬紅雪一臉著急地看向李載,眼中多是慌亂。
“怎麼樣了?”
李載將衣物遞給姬紅雪,她雙手接過,看著那打底白裙上,已經無法完全洗乾淨的陳年血汙,突然紅了眼眶。
她身子顫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臉上滑落兩行清淚。
“是這個,這就是我阿娘身上的衣物……”
姬紅雪聲音哽咽,身子顫抖,早已無法自持,抱著衣物痛哭起來。
李載坐在她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她這才緩緩開口。
“我不明白,為什麼阿娘被謀害後,爹爹竟是無動於衷,他還不準我們去調查阿娘的死因,這些年我想儘一切辦法,都沒有查到任何眉目,我印象中的阿娘,隻是一位弱女子,我隻想為她討回公道!”
她眼神決絕,充滿了怒意。
李載心情複雜,隨即說道
“這件事你彆著急,我會命人去查的。”
“文若,幫我……”
她帶著祈求的目光,從來堅定的神情儘顯委屈之色。
也再沒有了平日裡那般豪情女俠的堅韌,有的隻是一個小女孩般的無助。
“好,我會去查的。”
“文若,杜元盛今日將此物送來,定是知道些什麼……”
“我都明白,可是你現在著急也沒用,今晚好好休息。”
李載有些心疼眼前的姑娘,她其實和蕭靈兒還挺像的,都是將自己最柔軟的一麵深藏心底,隻是她更加勇敢堅毅。
可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麵,在她阿娘的事情上,姬紅雪根本就無法理智思考。
平靜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將那件屬於阿娘的衣物收好。
二人與紅燭前對坐,突然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李載這才開始與姬紅雪喝完了合巹酒。
“夫君,我今日……”
她突然紅了臉頰,眼神有些躲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載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今夜她定是沒有什麼心情和自己洞房。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此時她恐怕滿腦子都是自己阿娘慘死的畫麵。
李載溫柔地點點頭。
“安心休息吧,今夜我去跟二弟擠擠。”
李載剛準備起身,姬紅雪似是有些愧疚,她伸手扯住了李載的衣袍。
“夫君,其實你今夜可以去見殿下。”
“啊?雪兒,這不合禮製……”
話還沒說完,姬紅雪恢複了平日的理智。
她輕輕開口說道
“殿下今日同嫁夫君,公主府卻是那般冷清,可想她心裡也是極不好受,這個時候夫君更應該照顧她,雪兒嫁給夫君,那就是當家娘子,自然不會在乎這些的,更重要的是,夫君若能得殿下之心,那今後對於咱們而言,利大於弊!”
聽到這些話,李載突然會心一笑。
心想自己確實忽略了蕭心兒的感受,好歹人家乃是天家貴胄,打小心裡便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傲氣,下嫁給自己,縱然是皇命,可卻是沒有得到宗親的祝福。
今日的公主府,門可羅雀,李府之中,更是沒有任何皇親到來。
興許在那些宗親的眼裡,蕭心兒這種情況,和被人抬著轎子從後門而入的小妾差不了多少。
而姬紅雪的提醒,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
這讓李載大喜過望,心想這才是當家娘子應有的風範。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李載緩緩走出房門,剛一走出,就聽到姬紅雪在裡麵將房門插栓。
無奈一笑。
倒是能理解姬紅雪今日的反應,可大婚之日被新娘子推出房門這種事兒,估計在這大梁也是頭一遭。
李載看著尚未熄滅燭火的西廂,一時感慨莫名。
昨晚自己去尋蕭靈兒的事情多半是被這丫頭聽到了吧?
可她到底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李載神不知鬼不覺走到了西廂外,徘徊片刻後,並未走進院中。
一時之間,心裡竟是生出莫名的愧疚,有些不敢去麵對蕭心兒。
思索片刻後,走去了找到了二弟。
拉著他就開始喝酒。
“哥,你今天喝得還不夠多啊?嫂子等著你去洞房呢,你想什麼呢?”
就算向來聽話的二弟,此時也有些看不下去,開始催促大哥回房間。
但李載卻是搖搖頭,將姬紅雪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二弟聽完之後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確實可以理解,不對啊,又不是隻有大嫂,還有二嫂子啊!”
“你這什麼叫法?什麼叫二嫂子?”
李載心想,這小子真是沒文化。
“我就一個哥啊,所以不管是大嫂還是七**嫂,不都是嫂子嗎?”
李載哭笑不得。
“什麼七**嫂?你小子……”
“好了好了,大哥,你今天喝得夠多了,你要是不儘興,咱們乾了這壇?”
看到二弟如此上頭,李載也豪爽地提起酒壇灌下。
隻是剛一喝完,酒勁兒就上來了,昏昏沉沉找不著北。
隨後也不知道二弟把自己攙扶到了何處,李載趴在院子的石桌前就開始吐。
此時的李儲,已經懂事的將他送到了西廂,交給了蕭心兒。
今夜,蕭心兒本以為李載不會來,所有早早卸下了妝容,身穿一襲輕薄的白色內衫。
她聽到動靜出門查看,隻看到李載獨自一人在院中。
隨即上前將李載攙扶進屋中,打來水為其洗漱。
李載看到蕭心兒今日的模樣,頓時有些失了神。
其實她和蕭靈兒真的看不出什麼區彆,隻是她的氣場更加清冷。
特彆是在經曆了詩畫大會的那件事之後,她就變得少言寡語,似乎性情大改。
“夫君今日喝多了,為何不回紅雪姐姐那兒?”
她漫不經心問道,似乎覺得自己將李載帶回房間有些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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