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走到席觀明的麵前,席觀明仍是坐在原處,他低頭與他對視了一眼後,非常貼心地問:“這麼摸是不是不大方便?會長用我蹲下來嗎?”
席觀明抬起眼對上邵野那雙烏黑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清楚地倒映自己的模樣。席觀明臉上笑容愈加溫柔,他問邵野:“邵野同學,可以把襯衫脫了嗎?”
“襯衫?”邵野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席觀明嗯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我有些冒昧了,不行的話也沒關係。”
“沒什麼不行的。”隔著襯衫摸起來手感可能要差一點點,而且他的襯衫還被紅酒潑濕了,的確不大好。
邵野先脫了身上的燕尾服,然後抬手就開始脫襯衫,他今天選的這件襯衫扣子是異形的,穿的時候他就嫌麻煩,但當時在宿舍裡一時間又沒找到其他合適的衣服,就湊合穿了,現在發現脫起來更費勁。
如果不是會長在他麵前,他可能會兩手用力一扯,把這件襯衫直接給撕開,邵野腦補把這個場麵腦補了一下,頓時覺得過於太狂野了,可能要嚇到會長。
席觀明見他忙活了半天就解開兩顆扣子,語氣中帶著笑意對他道:“你彎下腰來。”
邵野停下手,聞聲看去,見席觀明坐在那裡對他招了招手,他以為席觀明是要跟他說悄悄話,十分配合地彎腰低頭。
他卻忘了他們是在席觀明的寢室裡,說什麼悄悄話用得著這樣?
席觀明伸出手,落在邵野剛才正與之搏鬥的銀質扣子上,他的十指比邵野靈活許多,扣子在他的手下似乎都變得乖順起來,溫熱的呼吸拂過邵野的麵頰,邵野有些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隨即,席觀明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彆動。”
邵野哦了一聲,不敢動了,隻能用眼睛向四處亂瞄,席觀明的寢室裡放了兩張床,另一張床大概還從沒有人睡過,床頭的櫃子上放了一本邵野完全看不懂的外文書和一個水杯。
席觀明已經將五顆扣子解到最後一顆,那裡貼近邵野的小腹,邵野抿了抿唇,隻覺得屋裡的空氣比起剛才更燥熱了。
“好了。”席觀明收回手,對他道。
邵野脫去襯衫,他胸膛上的紅酒還沒有完全乾涸,現在摸起來會有點粘手,作為一個稱職的體貼的小弟,邵野道:“會長你稍等一下,我去找紙巾擦擦。”
席觀明拍了拍他身邊的床鋪,對邵野道:“你坐這裡,我來擦吧。”
邵野有些躊躇地在床邊坐下,席觀明拿出涼絲絲的絲綢手帕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掃過,癢癢的,邵野低頭看去,不禁懷疑,會長這個力道,真的能把他身上的酒漬給擦乾淨嗎?
走廊外也是靜悄悄的一片,寢室內就隻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邵野總覺得這個氛圍很大不大對,他想了想,機智道:“會長,你以後肯定沒法去澡堂當搓澡工。”
席觀明:“……”
“那真是遺憾啊。”他說著,手上的力氣總算加重一些。
淡淡的紅酒香氣從邵野的身上傳來,仿佛讓人聞一聞就要醉了。
席觀明把用完的手帕疊得方方正正放到床頭的櫃子上,他的皮膚映著頭頂明亮的燈光,有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落在邵野蜜色的胸膛上,襯得他的手指更加白了,他的指尖稍一用力,飽滿的胸肌就向下凹陷了一塊。
“確實很軟。”席觀明微笑說道。
“是吧是吧。”見席觀明肯定了自己的說法,邵野使勁點頭。
席觀明摸過之後卻沒立刻收回手,他的五指收攏捏了一把,然後鬆開再收攏,又捏了一把。
邵野倒是沒什麼感覺,有人願意欣賞他的胸肌,這個人還是他一心要追隨的老大,他當然開心。隻不過他莫名覺得會長這時的表情有點怪怪的,要他仔細說說怪在哪裡,他又說不上來。
如果邵野在食堂裡照過鏡子的話,就會發現席觀明此時的表情與他每次看到芒果布丁時的表情是有那麼點相像之處的。
席觀明捏完左邊的胸肌,又試了試右邊的手感,邵野看到他的動作,腦中冒出一個離奇的念頭,會長這也要端水嗎?
“你這樣練了多久了?”席觀明問他。
“有個三四年了吧。”邵野也不大確定,他之前的記憶不是很清楚。
席觀明目光不動聲色地下移,邵野結實而修長的雙腿被西褲完美包裹,他的腦中驀地閃過那日在遊泳館裡看到的畫麵,而後笑著說道:“我看你大腿和臀部練得也很好。”
邵野嘿嘿笑了一聲,眉眼間透著一點小得意道:“我這段時間有專門做下肢訓練。”
席觀明好奇問:“那裡的肌肉也是軟的嗎?”
“……還好吧。”邵野說。
他張開嘴,想再說點什麼,又實在組織不好語言,總不能那裡也讓會長摸摸吧?那就真的是奇怪他媽給奇怪開門,奇怪到家了。
“我隨口問問。”席觀明笑道,看起來非常正直。
邵野對席觀明的說法毫不懷疑,就像到了現在他也認為會長喜歡薑妍一樣的毫不懷疑。
隻是……
中途席觀明拿起手機,單手打字不知在回複著什麼,邵野有些無聊,但不想打擾到席觀明,就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等著席觀明把事情都處理了。
十多分鐘過去,席觀明的手機都放下了,他的左手還停在邵野的胸上捏個不停,邵野也不好開口問他怎麼還沒摸夠,他怕會長會誤會自己嫌棄他了,但不說吧……
會長這個手法是越來越奇怪,好像把他的胸肌當成了一張畫板,手指在上麵時輕時重地畫著圈,畫著畫著就接近了中心位置。
也不是不舒服,但是要說舒服嘛……好像也不太敢想,可是有些時候人的某些反應並不是完全由自己的大腦操控的,反而很有可能反過去控製大腦。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除了頭發外的其他部位要是真支棱起來,會長得一腳把自己踹出門去,從此再也做不成他最忠誠的小弟了。
邵野認為自己的性向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哪個男人被摸了這麼久還沒點不該有的反應那絕對是這個男人的身體出問題了。
他決定尿遁,剛要開口,卻聽席觀明先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的歎氣聲沉重而疲憊,邵野從未見過他如此,立刻把要尿遁的念頭給拋到九霄雲外去,關切問道:“會長你怎麼了?”
“沒事。”席觀明搖搖頭,似乎不願多說。
邵野立刻轉動自己聰明的腦筋,會長在金雀花內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缺個女朋友,他腦子裡象征智慧的小燈泡一亮,對著席觀明眨了眨眼睛道:“會長你是不是想見薑妍啊?我有她微信好友,要不我給她打個視頻過去,你與她說說話?”
席觀明在他胸口上輕輕掐了一下道:“彆去打擾她了。”
“那會長你為什麼歎氣啊?”邵野不解,順便把自己的胸肌往席觀明手裡送了送。
席觀明道:“最近學生會忙著操辦藝術節和運動會的事,晚上沒睡好。”
十月份金雀花就要舉辦秋季運動會,在運動會之前還有一個藝術節,學校要求每個班級要出一個節目,班級裡半數以上的學生都要參與進去。
“你們班藝術節有什麼節目?”席觀明問。
一般這種情況,大家都會選擇合唱、合奏、詩朗誦之類的節目,他們班的班長想要彆出心裁一點的,為此特意開了個班會來集思廣益。
席觀明問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是一點沒停,邵野適應能力真的優秀,差不多可以忽略掉席觀明在他胸肌上捏過來又捏過去的手,不就是捏一捏嗎?算得了什麼!
他回答道:“還沒定下來,之前班長問過我,我說我們班可以組織一下,到時候集體上台打軍體拳,軍體拳大家都學過,排練起來不用花太多時間,既能強身健體,還能讓全校師生眼前一亮。”
確實,這麼多年席觀明真沒看到在藝術節上打軍體拳的,他笑著點頭,似乎是讚同邵野的說辭的。
邵野見到他點頭,立刻興奮道:“會長你也覺得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是不錯,”席觀明說,他頓了一下又問,“你們班長同意了?”
邵野五官立刻皺了起來,失望道:“那沒有,班長說我這個建議很好,但是下次彆建議了。”
席觀明又笑起來,邵野見他笑了,也跟著高興起來,他勸席觀明:“會長你彆太累了,有什麼事交給下麵的學生處理就行了,再不行可以交給我也行啊,我一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席觀明嗯了一聲,又道:“還有件事,是我這屋子比較空,半夜醒了,總覺得屋子裡還有其他人,不過這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壓力比較大,精神敏感了。”
邵野一聽席觀明說他屋子裡可能有人,兩隻眼睛立刻瞪得圓溜溜的,警惕地掃視四周,如果不是席觀明還在捏著他的胸,他可能會當場鑽到床底下搜查一番的。
雖然肉眼可見處沒能找到人,但邵野依舊不放心,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時刻就要到了,對著席觀明正色道:“會長,今晚我留在這兒陪你吧。”
席觀明捏著他胸肌的手短暫地停住,他眉頭微蹙,不是很讚成道:“這不好吧。”
邵野立刻道:“沒事的會長,你的安全更重要,正好你這裡還空了一張床。”
“但是……”席觀明看著他欲言又止。
邵野拍拍自己的胸口:“會長,我們都是男人,而且也不是沒睡過——哦哦哦,我現在知道會長你那天為什麼會在辦公樓休息了!”
“我睡辦公樓……嗯,確實有這方麵的原因。”席觀明輕歎。
“會長,今天說什麼我都要留下來,你要是不讓,我就賴在你這裡不走了。”他說著還扭著屁股往床裡挪去。
席觀明用那隻空閒的手揉揉額角,似有些苦惱,又實在拗不過他,最後隻能勉強道:“那好吧,麻煩你了,邵野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