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睜開眼睛時,覺得身體特彆沉,她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時愣神了好一會兒,好半晌才回想起自己暈迷前發生的事情。
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薑漁的胃在翻滾,她狼狽地側起大半的身體,頭朝外麵嘔吐起來。
因為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的緣故,她吐出來的東西隻有酸水:“嘔!!!”
“薑漁大人,”阿水焦急的聲音響起,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而來,在外麵的阿水聽到了屋裡的動靜,跑了進來。
阿水給薑漁順著背,“薑漁大人,你還好嗎?”
“不,不好,”薑漁很虛弱地說道:“咳咳!!”
她又猛烈咳嗽起來。
阿水繼續給她順背,過了許久,薑漁才緩了過來,阿水又連忙給她端來溫熱的水。
薑漁喝了幾口,覺得喉嚨舒服了一點,她放下碗問阿水:“我怎麼回來的?”
阿水沉默了一下,告訴她:“是黑玄大人送您回來的。”
薑漁又想起之前那一幕,覺得惡心極了,丫的,垃圾!!!
阿水告訴薑漁,薑漁被送回來時,渾身濕漉漉的,臉色白得很嚇人,黑玄大半個身體也沾著鮮血,阿水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玄把薑漁抱回來沒多久,黑玄的手下就把巫醫提溜了過來。
巫醫說薑漁氣急攻心導致吐血,身體虛弱,要好好休養。
薑漁聽到阿水提到巫醫,想起黑玄出現之前,巫醫還在跟她說話聊天,黑玄出現後,巫醫就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裡……
薑漁覺得自己不能再去回想這件事情了,太惡心了。
同時,薑漁無比的厭惡無力去反抗黑玄的自己。
她想:這樣的破身體有個毛線用?
她整個人變得蔫蔫無力的,毫無血色的臉十分慘白,整個人像沒有生命似的瓷娃娃,看起來很嚇人。
阿水端著藥苦口婆心地勸說薑漁:“薑漁大人,藥快要涼了。”
薑漁半倚在床上,專心看著手中的石板,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開口說道,“放那邊,我等一下就喝。”
阿水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多說什麼,把裝著藥的石碗放在床的旁邊,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薑漁專心致誌看著手中的石板,時間逐漸逝去,等她看完那塊石板時,她想起了什麼,抬起頭朝那碗藥看了過去,藥已經涼透了。
薑漁下床,端起那碗藥,走到窗前,熟練地把那碗藥給倒掉。
“嘩啦!”
藥落在窗前的野草上,喝了好幾天藥的野草變得更蔫了。
薑漁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兩道視線的存在感極強,讓人無法去忽略它的存在。
薑漁抬頭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眸,她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站在屋前的黑玄,毫不留情轉身走人。
她累了,不想演了。
她記得自己昏倒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黑玄那句“你不是薑漁”,還有自己讓他滾遠點的話,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既然自己不是薑漁的事情已經擺到了明麵上,薑漁覺得自己不需要去演了。
雖然不清楚黑玄是怎樣發現自己不是薑漁,但是現在的她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薑漁原本想躺回床上的,又想到站在外麵那個惡心的家夥,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外麵響起阿水緊張的聲音:“黑玄大人。”
阿水的話音未落,門前懸掛著的獸皮被人從外麵掀起,身形高大的黑玄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薑漁在看到他的瞬間抓緊手中的石板,緊緊盯著他不放,如果他敢靠近的話,她會毫不猶豫把手中的石板砸過去。
黑玄在距離薑漁兩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他的視線落在薑漁那張充滿警惕又毫無血色的臉上,隨即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塊石板,沉聲開口:“為什麼把藥倒掉?”
薑漁沒有回答,黑玄上前一步:“不說?”
語氣帶著些許威脅。
薑漁立馬回答:“不想喝。”
黑玄的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不喝藥怎麼能好起來?”
薑漁正在說什麼,咳嗽了起來:“咳……”
有陰影把薑漁籠罩在其中,她瞬間警覺起來,拿著石板的手朝對方砸了過去。
黑玄很輕鬆抓住了她的手腕,薑漁:“放……咳……放開!”
黑玄沒有鬆手,看了看那塊石板告訴她:“這種東西傷不了我。”
“咳!!!”薑漁咳嗽得更厲害了,她甚至嘗到了血腥味。
黑玄低頭薑漁那隻被自己抓住的手,她的手很冰涼,手腕纖細得嚇人。
黑玄眉頭上的死結完全沒有鬆開過,他道:“為什麼會這麼瘦?你不吃東西。”
薑漁總算止住了咳嗽,她吐出一個字:“滾。”
黑玄挑眉:“怎麼不喊黑玄哥哥了。”
薑漁嗤笑了一聲,黑色的眼睛露出嘲諷的神色:“你都知道我不是薑漁了,我還用裝什麼。”
說話間,她試圖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抽出來,但是完全抽不出。
“所以,你討厭我?”黑玄問道。
薑漁毫不猶豫回答:“對。”
黑玄的眸色深了幾分,他沉聲說道:“你討厭也沒用。”
薑漁:“滾。”
一向驕傲的黑玄何時被人這樣甩過臉色,他的臉色黑了下來,正想說些什麼,薑漁覺得自己的喉嚨一腥,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黑玄的瞳孔微微收縮,頓時緊張起來:“薑漁?”
薑漁咳嗽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的,黑玄鬆開了她的手說道:“我去找巫醫。”
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
在他離開後,阿水猶豫了一下掀起獸皮探頭進來:“薑漁大人?!”
薑漁止住了咳嗽,低頭看著地上那鮮紅的血跡,看了看自己留在青紫色指痕的手腕,露出思索的神色,她內心升起某個猜測。
“薑漁大人,你還好啦?”阿水緊張無比的聲音把薑漁的思緒拉回現實中。
薑漁朝她笑了笑,“我沒事。”
“可你都吐血了,”阿水看了看地上的血,又看了看薑漁滲著血的嘴角。
薑漁:“真的沒事。”
她想,她之所以會吐血,不是她的問題。
巫醫被黑玄提溜了過來,雙腳剛落地,還沒有站穩,她就聽到黑玄不滿的聲音:“怎麼跑到外麵了?”
巫醫定眼一看,虛弱到風一吹就會倒的薑漁坐在屋前的大石頭上曬太陽,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