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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嫋正在專注地倒著水,眼神空洞。
一隻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
“嘿,借個打火機嘛,等會還你。”
誰知,人立即像失去電量的機器人,毫不猶豫地倒在了地上,就像碰瓷。
“啪”
塵土飛揚,光聽聲音就很疼。
地上的人似乎失去了意識,一動不動。
環筱立即舉起雙手,轉身對盯著她的兩隻紙人說:
“我什麼都沒做,不是我乾的。”
桃子無語:“你再往後看看呢。”
“什麼?”
環筱表情懵懂,一轉頭,就對上了一襲紅裙。
紅得刺眼,就像身體裡流出來的血。
紅色身影飄在倒下的何嫋上方,安靜地注視著環筱,看不見它的表情。
“……”
“……”
安靜,是一種浪漫,是一種享受,是一種奇跡,是……編不下去了,該怎麼反應呢?
環筱想了想,抬手對它打招呼:
“嗨,好巧,又見麵了。”
紅裙默不作聲。
反倒是胖紙人,就像見到了家人,飛也似的跑了過去,跳到紅裙身後,也不裝了:
“主人,主人你來了!你總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差點你的棺材就不保了!”
它張牙舞爪地指著無辜的環筱,向紅裙告狀:
“主人你不知道,她剛才打算拿打火機燒你的棺材,她簡直——”
“閉上你的嘴!”
紅裙充滿怒氣的聲音。
胖紙人乖了,縮著頭學鵪鶉。
“嗬嗬。”
紅裙強裝冷靜的笑,顫抖的尾音出賣了它的真實心情。
它真的是眼瞎的,居然找了胖紙人這麼個沉不住氣,演技還一塌糊塗的紙人來當臥底。
剛才它就在何嫋的頭頂看著呢,親眼看著胖紙人用拙劣的表演和誇張且漏洞百出的細節去獲得人類的信任。
簡直沒眼看,又假又不真誠,鬼才信它!
不過沒事,現在它來了。
紅裙對環筱說:“你很不錯,你確實從桃子的口中套出了正確答案,但是,太晚了,你沒機會了。”
桃子在一旁狡辯:“主人,我什麼都沒說,不要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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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紅裙抬起手,一團鬼氣如利箭襲擊而去,“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你的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鬼氣沾染到紙人的身上,立即破開大洞。
桃子捂住胸口的空洞,反過來質問紅裙:
“……你不就喜歡我說謊的樣子麼?”
聲音冷冷的,帶著敵意。
紅裙:“是我太縱容你了。”
桃子一言不發,渾身鑽心的疼痛讓它無法說話。它痛得連身體都站不直了。
“要追隨我就應該學會忠誠,不願追隨我就應該儘早背叛,還顯得你有用一些。在現在局麵已經無法回轉的情況下背叛,隻會增加笑料。”
紅裙說完,不理會桃子。轉向環筱,指著棺材:
“如今裡麵全是水,你燒不了它,趁早放棄吧。”
木製棺材已經溢滿了水,濕潤的水汽在空氣中彌漫,鼻尖能聞到清水的冷氣。
彆說打火機,就算把枯樹枝放在棺木周圍點火,也燃燒不了多久就會熄滅。
不管怎麼看,都是沒救了的樣子。
環筱沉默,低下頭去看何嫋。
此刻,眼鏡男才能動彈和說話。他顫抖地抬起手,指著紅裙:
“是它……剛才上到四樓,我踩到了它的裙子,它一早就隱藏在何嫋身上了!”
可他說得太晚,鬼已經主動現身了,沒有人搭理他。
紅裙飄到棺材上,因為眼鏡男的話,開始嘲笑環筱:
“還以為你們稍微聰明點,結果也不怎樣嘛,到頭來還是被我耍了,連我安排的臥底也這麼晚才發現,真蠢啊。”
胖紙人狗腿地諂媚:“主人威武!主人聰慧!”
紅裙搖了搖衣袖,“算了,你們也讓我儘興了,我會給你們獎勵。”
“真、真的嗎?”眼鏡男抖動著身體,害怕中帶著希冀。
“當然,我可以放你們離開。”紅裙上下擺動衣袖,就像在點頭,“雖然我總是喜歡留人在村子裡陪我,但我也不是見人就殺的,我足夠仁慈,正好今天我心情好,放你們一馬啦。”
走向轉折過於意外,不僅是眼鏡男,就連桃子也驚訝了。
據她所知,紅裙從來隻有把人做成紙人的,還沒有好心放過獵物的。
心情好?被連續耍了好幾次,最後險些被燒掉棺材,居然也會心情好嗎?
眼鏡男哪管那麼多,興高采烈道:
“放我們離開,我們可以離開村子對吧?現在就放我們走吧!”
“好……”
紅裙剛想答應,就聽見“哢噠”一聲。
轉頭去看,叫小環的女生手中,竟然已經拿起了打火機。
火苗從打火機頂端竄出來,像蛇尾一樣擺動,發出詭異的光。
環筱:“真的燒不了嗎?我不信。”
紅裙登時跳下棺材,想去搶打火機,又畏懼火焰的熾熱不敢向前。
“放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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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試試吧,我真的很好奇。”
環筱的眼中不見絲毫對鬼怪的恐懼,隻有對火燒棺材的興奮。
來都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吧,總得做些什麼才行。
在眾目睽睽下,她將火焰靠近棺材。
胖紙人的眼睛瞪得像青蛙,尖叫道:“彆,彆燒啊……”
“噗呲”,火熄滅了。
胖紙人啞火。半晌,才接著補充道:
“就、就算燒了也一樣,浪費打火機。”
環筱點頭:“原來是真的。”
隨手將打火機扔掉,去扶起何嫋,與紅裙麵對麵:
“我相信你了,你真的打算放過我們。”
“……當然,我是言出必行的好人。”紅裙沒忍住心底的輕蔑,“能想出在裝滿水的棺材上點火,果然是愚蠢的人類。”
環筱當做沒聽到後一句,若有所思:“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還讓我們親眼看著棺材被水裝滿。”
“為了耍你們,很有趣啊,把老鼠們耍得團團轉。”紅裙道。
環筱:“如果棺材對你很重要,你應該一開始就禁止我們靠近才對。”
“廢話。”紅裙冷聲笑,“當然是棺材不重要了,我派出臥底,隻是為了和你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胖紙人在紅裙身後得意笑道:
“哈哈哈哈!主人是最聰明的,它才不會真把你們帶去能逆風翻盤的地方,那不是很蠢嗎?!”
探出頭笑了幾聲,它又縮回了紅裙身後。主要是它也知道它現在很欠打。
環筱沒有把它們的話當回事,輕輕點頭:
“因為你做事總缺一根筋的樣子,我對你的行事邏輯猜不透。”
“等會兒,你——”不遠處的眼鏡男指著這邊。
他的話被打斷。
環筱扭頭冷漠地看他:“你先彆說話。”
“……”眼鏡男欲言又止,止欲又言。
“彆廢話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留下來當紙人吧。”紅裙有些不耐煩了。
“再等一下,容我說最後幾句廢話。”
環筱帶著何嫋,後退靠近棺材:
“我認為你會為了耍我們玩,故意把弱點暴露在我們的麵前,看著我們錯失生機的蠢樣子,你也許會很高興。”
笑著點燃身後的“水”,說:
“不管是‘水’還是‘打火機’,都很輕。等拿到了正常重量的打火機,我更懷疑了——”
“或許,我們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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