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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9章 潑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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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街道上,一片淒涼景象。

何嫋跟著紙人員工,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座不起眼的木屋前。

木屋的木板上已經發黴,長了斑斑點點。

走近能聞到似有若無的黴味,仿佛荒廢許久,木頭腐朽,不知何時會支撐不住倒下,不像是能住人的樣子。

屋外長滿雜草,已經有人一般高。

“他就在這裡?”

何嫋懷疑地盯著紙人員工,擔心這個東西是不是走錯了路。

這邊又遠又荒涼,眼鏡男竟然被安放在這兒?

“這什麼破地方,能住人?”

何大壯四肢不協調,扭著腰避開雜草上的水珠,用手捂住口鼻,臉上掛滿了嫌棄。

前方,紙人緩緩飄到木屋門前。

它脖子上套了一條繩子,繩子緊緊栓在輕薄的紙片間隙之間,末端被何嫋拿在手中,和遛狗似的。

紙人:“在這裡,人在裡麵。”

它不敢耍小聰明,就怕惹怒了身後的女人。

就在幾分鐘前,何大壯說了句蠢話,惹何嫋生氣了。本來不關紙人的事,但下一秒何嫋的拳頭就砸在了紙人頭上,把它的頭給捶扁了。

不打犯賤的人,隻打它,這是什麼區彆對待!?

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還拿繩子捆住它,害得它脖子處都開口了,疼得它想原地打滾。

它在村子裡待了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類,其他人見了它就跑,隻有何嫋這人,把它當狗整!

紙人現在很想哭,但它不敢,怕被打。

“你去開門。”

何嫋沒說一句廢話,示意紙人過去。

紙人認命地飄過去,不情不願地開了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就在兩人打算進去時,何大壯不滿了。

“喂!你們在無視我嗎?”

不甘心被忽視的何大壯衝上去,指著兩人質問。

他就納悶了,說要來找眼鏡男的是何嫋,找人途中仿佛要去尋仇的也是何嫋。

這個女人怎麼個事,這麼不樂意,一開始乾脆彆過來不就得了!

他為了消除心中的恐懼,一路上都在找何嫋搭話,而何嫋也是神的,不是無視他就是敷衍他,到底什麼意思?

“進去。”

何嫋無視何大壯,並一腳將紙人踢進門內。

紙人看著自己屁股上的鞋印,快哭了。它弱弱抗議:“能溫柔點嗎?”

可觸及到人類冰冷的雙眼,它怕了,畏畏縮縮地飄進屋,認慫道:“沒事,我剛才什麼也沒說。”

紙人小家子氣的樣子,沒有讓何嫋放下心。

她跟在紙人身後,仔細觀察了屋內的環境。

木板發出陳舊的聲音,吱呀吱呀地搖晃,響了好幾聲才停。屋內撲鼻而來難聞的氣味,地麵潮濕,有水漬,還有幾隻蜘蛛從身邊爬過。

蜘蛛網到處都是,空氣中灰塵很多,讓人忍不住嗆了幾下。

屋內平躺著一個人,閉著眼睛,但通過麵部辨認,這個人儼然就是眼鏡男……是失去了眼鏡的眼鏡男。

這一幕如此熟悉,何嫋想起了之前遇到何大壯的時候也是這個鬼樣子。

不會要梅開二度吧?

何嫋的眉頭抽了抽,將紙人拉過來當護盾。

紙人被迫擋在最前麵,抱怨道:“乾什麼!乾什麼!我都帶你來了,你還怕這怕那的。”

但它顫巍巍的紙人腿出賣了它。

是的,它也怕。

她們進屋了,何大壯還在屋外。

不敢進去的何大壯在門外的空地上氣得團團轉,嘴裡嘟囔:

“氣死我了,何嫋你td的又無視我,我要、我要告訴桃子!”

他本來想說狠話的,但害怕屋內的何嫋聽得到,逐改成無關痛癢的玩笑話。

讓他沒想到的是,裡麵立即傳來何嫋的聲音:

“何大壯,跟上來。”

何大壯慶幸自己剛才沒罵出口。

要是被何嫋聽到他罵她,紙人身上的繩子就會套在他脖子上了。

雖說他自認為自己能打過何嫋,但心裡總感覺那女人瘮得慌,能不得罪還是彆得罪了。

他麵露不滿地走進去:

“又怎麼了?現在有事求我了吧,我告訴你,你——”

“嘩啦”

他話沒說完,迎接他的就是一盆涼水。

冰冷的水流從頭到腳,瞬間讓他變成渾身濕漉漉的狗。

他垂下的頭發遮住視線,隻看見門邊站著兩個人影。

拿著水盆的何嫋,還有一臉幸災樂禍的紙人。

“你他大爺的!你潑我乾什麼!?”

何大壯憤怒地張大嘴巴,大吼出聲。

他的麵容扭曲,本應該被美人玉修改得漂亮的小臉充滿了皺巴巴的細紋,就像老樹的皮一樣。

頭發本來有些長,但經過水的侵蝕,逐漸與頭皮融合,粘連在一起。

偏偏何大壯不知道,他也沒注意到這些,他現在隻想搞清楚何嫋這麼做的理由。

他有耐心詢問理由,是因為何嫋對他的態度不是敵意。

回想之前,何嫋就算被他惹生氣了,也隻會打紙人,這不就是因為他現在帥嘛,這個女人舍不得對他的俊臉出手。

何大壯理所當然地認為,被美人玉改變了麵容的他應該受到所有女人的青睞,被彆人當成稀有資源爭搶。

被女人厭惡這種事情,不可能的,她們哪可能對他這麼帥的男人狠得下心?

就算長得一般般的男人都能有很多女人無條件崇拜,他這樣的,那不是把妹王嗎?

所以,何嫋突然潑他,肯定是為了他好。

為了他好……

想到這裡,何大壯臉上的怒氣也消了。

算了,他不和小女人計較。

何大壯:“說吧,你的原因。”

他自認為瀟灑的樣子,在其她兩人看來,就像黏糊的一團詭異物體。

何嫋放下水盆,困惑地看向紙人。

紙人與其視線交彙,慌張地後退兩步:“這……這可能是因為、因為他還沒完全轉化,您、您等、等一會兒,他、他會消失的。”

好好的一張紙人,硬是成了結巴。

何嫋沒有移開目光,仍然盯著它。

不用她說話,紙人就被嚇到了,補充道:

“我保證我沒說謊,我就是這麼過來的,他肯定會消失,真的!”

“我相信你。”何嫋用意味不明的語氣說。

這態度哪是相信,分明在說,如果紙人騙她,紙人也彆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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